少女張開的喉骨哢哢作響,似乎是在興奮,在得意。


    這是進攻前必勝的號角。


    就在少女張開的血盆大口即將一口咬碎中年婦女的喉嚨的時候,一個黑影從天而降,突然暴起,一腳踹在了少女的頭顱上。


    這一腳從天而降,力道極猛。


    少女狠狠撞在了牆壁上,吐出一口人類的鮮血,血裏麵夾雜著牙齒的碎片。


    用來蔽體的雪白毛巾掉落在地,露出了絕非人類所有的軀體。


    玉一樣白淨的身體上密密麻麻都是黑紅的痕跡,這些黑紅的東西像是膠水,把少女破碎的身體拚成了一個人形。


    洛棲還沒換衣服。


    她穿著稠城高中的校服,渾身濕透,狼狽至極。


    但她看著這個少女的眼神卻比她的身體,比外麵的暴風雨還冷,寒涼如冰。


    少女,也就是金雨,捂著嘴,幾顆沾著血的牙滾落在她的手心裏。


    洛棲剛剛那一腳踹掉了她好幾顆牙。


    把牙丟在地上,金雨吐掉了嘴裏的血,看著洛棲的眼神似笑非笑,“我沒去找你,你倒是先來找我。”


    “你怎麽找到我的?定位麽?”


    “你是玩家吧?你的異能是定位?”


    “為什麽要來殺我?”


    說著說著金雨彎下腰,咳嗽了起來,一顆牙掉進了她的喉嚨,不上不下地卡在那裏,她快難受死了。


    洛棲沒有和她寒暄,冷著臉,趁著金雨咳嗽的時候,一個箭步衝到了金雨麵前,把手中這把剪刀深深插進了金雨的太陽穴裏。


    一個翻身,把金雨摁在了地上,雙手死死扼住金雨的喉嚨。


    金雨頭部受創,頸部受製,兩眼翻白,麵色紫漲,兩條修長的大腿在半空中拚命彈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常人太陽穴被一把剪刀戳穿,早就失去性命,但金雨的腦袋上插著一把剪刀,卻還有反抗的力氣。


    不過洛棲早就預料到了她是個怪物。


    她要殺的就是怪物。


    洛棲眼神狠戾,全身力氣作用在手上,全部都壓在了金雨的脖頸上。


    金雨的脖骨哢哢作響,她幾乎要被洛棲扼斷了脖子。


    大概一分鍾,也或許是兩分鍾,洛棲不知道自己努力了多久,但她的手掌漸漸酸麻,虎口處傳開撕裂一樣的疼痛。


    讓一個怪物失去呼吸多久它才會死?


    怪物需要呼吸麽?


    洛棲不知道。


    但她隻能先用殺死人類的辦法殺死這個怪物。


    她的肌肉酸痛,她快沒力氣了。


    金雨的麵色越來越紫,她的手腳拚命掙紮,想要把騎在她脖子上的洛棲掀下去,卻始終掙不過洛棲。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腦袋一歪,沒了聲息。


    洛棲不敢放鬆警惕,她始終記得這是個怪物。


    不可以用人類的思維去衡量的怪物。


    洛棲一隻手繼續扼在金雨的脖子上,鬆開了一隻手,撥了撥金雨太陽穴上的剪刀。


    她想把這把剪刀捅得再深一些,或者讓剪刀在腦漿裏再轉一轉,攪一攪。


    但她之前用的力氣太大,剪刀深深卡在金雨的腦袋裏,堅若磐石,無法轉動。


    突然間,金雨的身體變癟了。


    洛棲明顯感覺到自己騎著的這具肉體在一瞬間似乎變成了一具空殼,那些肌肉、骨骼都從她的屁股底下抽離出去。


    洛棲第一時間跳了起來,背靠牆壁,拎著金雨的長發把金雨的腦袋拎了起來。


    隻是幾秒鍾,金雨就隻剩下一個腦袋了。


    洛棲手裏沒有其他的武器,隻能把金雨的頭拎起來,勉強算作一個流星錘。


    她手邊暫時沒有比還插著剪刀的金雨頭顱更好的武器了。


    氤氳的水蒸氣中逐漸散開一股難以言喻的腥臭,像是一條魚被塞進臭襪子,在陰暗的角落默默發黴,默默發酵了一百天,打開之後撲麵而來的臭味。


    一條黑紅的,和手臂一樣粗細,帶著細小鱗片的蛇對著洛棲‘嘶嘶’鳴叫。


    它的肌肉誇張地賁起,蛇頭微微後縮,準備衝向洛棲的方向衝刺。


    作為人,它打不過洛棲。


    但作為蛇,它一定可以咬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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