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管事走後,範家主將女兒青玲叫來,柔聲囑咐道:“玲兒,天亮之後,你要一直跟在你這位王權大哥身邊,有什麽事情也要和他商量著來,你聽到了嗎?”


    範青玲乖巧地點了點頭,道:“玲兒知道了娘”,又對著王權欠身一禮,很有禮貌,道:“還請王權大哥多多關照”。


    王權看著乖巧的範青玲,咧嘴笑了笑,道:“好說,好說”。


    他其實有一個妹妹,叫什麽不知道,什麽樣子也不知道,隻知道是個公主。


    很快,女管事回來了,帶回兩張符籙交給範家主。


    範家主給了女兒青玲和王權一人一張,擔心王權不解,解釋道:“這符籙可免去資質檢測,公子到時便知”。


    王權點了點頭,將符籙收起來放入懷中。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卯時到來,周圍簾幕早已撤走,郭道長中氣十足的聲音再次響起,道:“時辰已到,要上山的站到玉台上去”


    王權立馬朝著玉台走去,身後範青玲跟得很近,隻有兩拳距離。


    另外三家也有人走向玉台,汪家算上那年輕女子共是八人,方家五人,高家四人。


    南位差不多幾千人,幾乎都在朝著玉台而來,王權眉頭一挑,人一多便會亂,這還如何檢測資質?


    很快,隨著龐大的人流出現分層,王權心中的疑惑得以解開。


    那些人越靠近玉台,身上好像背負著什麽重物,每一步都邁得十分艱難。


    而他卻絲毫感覺不到任何不適,想到這,伸手入懷拿出符籙,發現符籙表麵浮現一層光芒。


    “原來如此,資質越差之人,想必背負越重行步便越難,直至再無法踏出一步,而這符籙卻可免去這一關”。


    王權知道了這一情況,哪還會客氣,加快步伐,幾乎是小跑著上了玉台。


    二人毫無意外,第一個踏上玉台,範青玲到了這裏,伸出手指戳了戳王權,道:“王權大哥,我感覺好像背著一個小孩”。


    這話王權一愣,轉頭看向她,問道:“你的符籙呢?”。


    “我去方便,碰到一個大姐姐,她說忘記帶解決的東西,我的也用完了,就將符籙給她了”。


    範青玲一臉天真無邪,還以為做了件助人好事呢,王權卻不這麽認為,這符籙想必也不是什麽隱秘,定是有人利用範青玲年紀小,哄騙於她。


    轉頭朝自四周看了一眼,很快發現一個異樣的人,汪家那年輕女子雖也是亦步亦趨的前進,但額上滴汗不生,且每一步都是一樣。


    王權俯下身子,指了指那年輕女子,道:“可是這個大姐姐嗎?”


    範青玲看了過去,嗯嗯點頭,道:“是她,就是這位大姐姐”。


    即便知道了,王權也不打算對此女如何,一來平白浪費自己時間。


    二來呢,看範青玲輕鬆的模樣,資質想必是極好,入了問靈山參玄,也隻會比自己這根骨極差之人修的功法要好。


    等雙方距離拉大,範青玲也長大了,還能不能記得自己都的兩說。


    出於好意,道了聲:“以後別和此女來往,否則隻會害了你”。


    範青玲小臉認真的點了點頭,道:“我記住了王權大哥”。


    王權嗯了一聲,不再關注她,轉頭看向他處,環視一圈,發現幾乎所有人都在緩步慢行,隻有高家方向出了些狀況。


    為首男子青年模樣,年紀不過二九年華,此時並不是麵向玉台,而是轉身麵對著三位同伴。


    看那情形,此人也是毫不費力,還有閑心拉拽同伴,要麽是與範青玲一般資質極好,要麽是帶著符籙。


    “此人倒頗有人情味”王權沒想到,在富貴之家中也有這等重情之人。


    再看別處,南位泱泱人潮之中,漸漸也有幾個離眾而出,共是十一人,四女七男。


    女子皆是不施粉黛,穿著樸素,男子中,甚至有幾個衣衫上還打著補丁。


    王權心中不由地一歎,此地有資質之人尚且有這條捷徑可走,可其他地方的百姓又該如何呢?


    毫無疑問,對點蒼城這些平民來說,這是一條跨越階層之路。


    王權在張家長大,可是知道修道人中,除親近之人,也有嚴格的階層製度。


    便是他,因資質之故,在張家也隻能在清行山下的張家大院,和母後庭院兩處往來,其他地界一步也不可踏入。


    就連張新民,也是母後擔心他沒有玩伴,未免性格孤僻,這才將張新民這個外甥帶來,邊修行邊當玩伴。


    也幸虧如此,仗著虛長張新民幾歲,在他口中哄出來了長生之路,至今,他仍對張新民兒時的一句話記憶猶新


    “阿母說了,等我辟出一片屬於自己的海,我就能活到一百五十歲,權哥,你隻能活個七八十歲,等你死了,我每年都去給你燒很多紙,在那邊肯定苦不著你,嘿嘿嘿”。


    稚嫩童聲猶在耳畔,此時想起,如那催命魔音。


    “屬於自己的海……”王權口中喃喃,雙目逐漸露出堅定。


    長生之路定不會一帆風順,此時是資質,待今後呢?又會出現什麽難關呢?


    他可以想見,長生路上的爾詐我虞,明槍暗箭隻會多不會少。


    失神時,一聲問候在旁側響起,道:“這位兄台有禮了”。


    思緒被這一聲拉了回來,王權側身看去,觀對方服飾,是那頗為重情義的高家青年。


    王權抬手回了一禮,問道:“高家兄弟有禮,不知有何見教?”。


    對方忙一擺手,道:“兄台誤會了,我不是高家人,我叫孫年春,一年前,是父親將我留在高家,想讓我今日參加入道選拔”。


    王權笑了笑,語氣恭喜道:“原是孫兄弟,我名王權,孫兄弟成功登台,卻是值得恭喜”。


    孫年春輕歎一聲點了點頭,道:“雖是可喜,但幾位好友卻是沒能跟上”。


    “哈哈”,王權灑然一笑,道:“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孫兄弟實在放不下的話,等修得道法,時常回來相聚不就成了”。


    被王權灑脫的笑聲感染,孫年春讚了一聲,道:“王兄好心態,說得是啊,又不是生離死別,來日還可相見”。


    王權輕輕點頭,來日相見?此去不知多少年才能修成下山,那有自己說的這麽簡單。


    不一會,汪家上來三人,兩男一女,那年輕女子赫然在列。


    她似是有些心虛,不敢去看範青玲,王權根本懶的理會她,與孫範二人在玉台上站住一塊地界。


    方家五人,隻有一人走到玉台前,卻始終無法邁步上來,將臉憋的通紅。


    汪家兩男子中,長相儒雅的似是與他相識,上前鼓勵道:“鵬兄,隻差一步,最後一步,你我兄弟便能共入道門了”。


    方家男子也是爭氣,掙紮半天,右腳總算是抬了起來,渾身已是止不住的在顫動,儒雅男子伸手拽住其臂膀,猛地就是一拽。


    方家男子直愣愣地被拽倒在玉台上,顧不上已滲出熱血的嘴角鼻頭,他爬起來一拱手,道:“今日成兄之恩,日後必當報之”。


    儒雅男子將他攙起,拍去其身上塵土,欣慰言道:“你我兄弟,何須這般客氣”。


    雖出自不同家族,但卻親如真兄弟,在場幾人也是點頭表示感動。


    兩個時辰說起來長,隨著南位上來三女兩男五人後,時間便要到了。


    郭道長已經在北位座上起身,朝這邊走來,並開口道:“時辰已過,都給我回去”。


    沒人敢忤逆於你,挨近玉台之人,麵上神情或是遺憾,或是感歎,或是失落,紛紛轉身往回走去。


    “爾等便是今年可以入山之人,都回去收拾行裝,一日後,午時之前,給我到達城門車駕上坐好,過時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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