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位男子的辭別之語方才脫口,在他之後,便響起了兩道截然不同的大叫。


    一聲不甘的哀叫和一聲欣喜的歡呼。


    王權等人都是朝第四第五看了過去,第四位的爐鼎最小,現在正冒出黑煙,顯是爐底被燒穿了。


    而第五位,就是之前相勸王權的那位,此時從爐鼎內取出了一件柔絲軟衫。


    他見白彥兩望來,捧著軟衫快步走來,躬身一禮,便歡喜的解釋道:“白前輩,晚輩所煉本是一件軟甲,加入靈芯石後,不僅成了質地更柔軟的軟衫,品階也是下等寶器,還請前輩賜名。”


    白彥兩明顯有些看不上,不過還是做出和熙的笑容,也不取來看,便道:“小友的手段也是不俗,依老夫看,便名柔靈杉吧。”


    “謝前輩賜名”,男子歡天喜地道。


    白彥兩和噶的點了點頭,問道:“不知小友又有何所求?”


    在他說話的時候,第二位和第四位的男子搖頭一歎,落寞的轉身走向了莊園的大門。


    站在白彥兩跟前的那妹男子目標明確,當即言道:“晚輩所求,是酬單上的玉荷靈露,還望前輩允準。”


    “哦?”白彥兩有些意外,抬眼看了男子兩眼,露出些許讚賞道:“看來小友已是臨近結丹關口了。”


    真光之士結丹,需大量靈物外藥輔助,這玉荷靈露也隻是許多靈物中的一物。


    曾經張敏許諾給張新民的彩鴉果也是其中之一,獨自一人,要想尋齊全部可謂難上加難。


    煉氣士往往突破至真光之後,第一件事是修行,第二件事便是開始尋找外藥。


    這一點,背後有靠山的好處就顯示出來了,可為宗門或家族辦事以獲得靈物,不用費心竭力的去找尋。


    “前輩法眼無差,晚輩正是在找尋結丹之藥。”


    “既然如此”,白彥兩輕聲說道,就見他抬起手來,手掌虛虛一握。


    在那男子和王權驚詫的目光中,白彥兩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滴透亮露水。


    “小友,你可拿去了”,白彥兩往前一鬆,這滴露水便飄向了一臉興奮的男子。


    他手腳麻利的取出一個小瓷瓶,緊張的注視著朝他飄來的露水,直到露水落入瓶中,他才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


    他似乎不欲多留,收起瓷瓶,感激的對著白彥兩一躬,將軟衫輕輕放在地上,道:“白前輩勿怪,晚輩還需尋找其他結丹之藥,這便告辭了。”


    白彥兩手一揮,而後再次背負在後,笑言道:“小友且去便是。”


    男子又是一禮,這才轉身離去,步伐輕快,顯然心情極好。


    他的背影消失在莊園的大門外,白彥兩的目光收回,轉向了王權和盧雲英。


    白彥兩微微一笑,做出一個請的動作,道:“王權小友,盧小友,今日之事已了,家中已備好宴席,不如隨我同去共飲幾杯如何?”


    王權當然沒有一件,也不是拘謹之人,當即拱手笑道:“前輩想請,晚輩榮幸之至,願與前輩同去。”


    盧雲英也微微欠身,輕聲應允,道:“晚輩也願隨前輩同去。”


    白彥兩溫和一笑,仿佛春風拂麵,令人心生親近之感。


    他現在的笑容之中,透露出一種從容與自信,仿佛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身形便緩緩開始升起,王權也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量作用在自己身上,不由自主地隨著白彥兩一同升空。


    手掌一下被攥緊,他轉頭一看,棠曼也是同樣升了起來,那邊盧雲英也是一般。


    四人如同禦風而行,下方的大地漸漸遠去,變得渺小起來。


    王權心中也是吃驚,他感到全身被一股柔和的風包裹,使得他輕飄飄的。


    他估計,棠曼應該知道這是什麽手段,畢竟曾經也是成嬰之士。


    不過此時卻不是反問的時候,因為四人升空的速度極快,王權已經能看到,聽潮山山頂上,坐落著一間間一座座樓閣台榭。


    而山頂最前方,屹立著一座高大的青石牌樓,牌樓下站著起碼七八十人。


    看那模樣,都是在那等候著迎接白彥兩。


    他們中很多人都有點忐忑,白無找到他們說白彥兩設下家宴時,他們還不想去。


    可聽到有人煉出一枚三品壽春丹,使得白彥兩褪去腐朽,重回巔峰,這下就不得不來了。


    不僅來了,還在心裏著慌的想著祝辭,擔心以往所做的齷齪被白彥兩追究。


    距離越來越近,隨著白彥兩帶著王權三人降落在青石牌樓前,以白無為首的近十人齊齊行禮。


    旋即,就聽牌樓下的這七八十人同時高聲道:“恭迎家主回山!”


    聲勢屬實不小,白彥兩卻隻是平和的笑著,伸手虛虛一抬道:“各位請起吧。”


    白無身邊的那近十人這來直起身來,在看到白彥兩真真切切的恢複到了壯年,心中驚駭的同時,都是看向白彥兩身後的王權三人。


    見到確有兩位化氣修為的小輩時,都是將目光落到了王權身上。


    他們有些是結丹客卿,有些是結丹家老,早已在白無哪裏打聽道,一位化氣修為男子煉出了幾枚壽春丹,並將品質最好的給了白彥兩。


    他們其中不乏壽元無多的老者,多為客卿,在心裏琢磨著,品質最好的有如此功效,品質差些的,應該也差不到那裏去。


    都想著,該如何將王權手中剩餘的壽春丹討來。


    與之相反的,還有那些壽數很多的家老,這會兒卻是記恨上王權了。


    本來他們想著,等白彥兩一死,他們或許還能一爭家主之位,現在卻沒了機會。


    白彥兩此時看向白無,語氣轉肅,問道:“白無,家宴可備好了?”


    “稟家主,早已置辦妥當,就等家主入席”,白無恭敬一禮,肅容回道。


    白彥兩點了點頭,抬眼掃過眾人,道:“各老有何話,隨我入席再言。”


    隨著他的走動,眾人讓開了一條路,王權拉著他棠曼跟在身後。


    在各色目光的注視下,王權隨白彥兩進入了最大的一座殿堂。


    跟進來,隻有那近十位結丹家老和客卿,其餘真光之士,都是在殿外擺設的獨立席位安坐。


    大殿中,擺著一張長十餘丈,寬半丈的長桌,桌上已擺好了色香味俱全的豐盛佳肴。


    讓這些結丹境的家老客卿沒想到是,白彥兩坐在主位之後,不僅將王權棠曼留在他身邊的座位上,還將盧雲英留了下來。


    居民形成了長桌首位坐著白彥兩,左側為五位家老,右側為王權、棠曼、盧雲英,然後是三位客卿


    王權的能力他們看在眼裏,留在白彥兩身邊無可厚非,盧雲英一個新進白家之人,即便是結丹之士,也隻能坐在末位才對。


    不過白彥兩既然這麽做了,他們也無法指摘,隻能默默入席安坐。


    一時間,席上的氣氛有些沉重。


    白彥兩不開口,他們也是不敢開口,都在心中思索著,一會該如何麵對白彥兩的秋後算賬。


    “咳。”


    突兀的咳聲,除王權新來的三人,席上所有人的肩頭都是或輕或重的一抖,抬頭看了過來。


    白彥兩眼神銳利的掃過席間的每一人,被他眼神掃過的人都是又低下頭去。


    就在各老惴惴不安的時候,白彥兩的話讓他們齊齊送了口氣。


    隻聽白彥兩沉聲說道:“自今日始,王權小友便是白家客卿大長老,他的話,各位客卿長老都要聽從,如此,老夫可不去追究各位。”


    白彥兩見到白家眾人離心離德的後,也是察覺到了不妥。


    以往他壽數無多,無心再理會這些,現在重回巔峰,必須得將白家重新整頓整頓。


    而這些他一人做的話太難,對付自家人還好說,對付那些加入的客卿便不能用強硬手段了。


    他打算讓王權替他做一些事,有他在背後站著,讓王權或敲打或施舍的收服這些客卿。


    之所以選王權,追根究底,還是王權修為太低,容易掌控,再有就是王權之前表現出來的,怎麽看都是一副忠臣的模樣。


    白彥兩如此決定,那些客卿非但沒有不願,反而舉杯對王權遙敬。


    席上客卿,隻有三位,其中兩位都在想著如何結交王權一番好討來一枚壽春丹。


    剩下那人確實做了些有損白家的事,但他覺得,王權區區化氣修為,又能拿他如何?


    王權同樣舉杯回敬,放下時,見棠曼舉杯就要盡飲杯中酒,不動聲色的又給棠曼按了下去。


    對於白彥兩的決定,他心中暗嘲一笑道:“老東西修了這麽多年的道真是白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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