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天在聽到柳雲雲將真相告知之後說了一句,會當做什麽也沒有聽到。↖,


    最後,他還那樣決絕的離開了需要他的柳雲雲。


    “我不知道。”孟維道說,“他是莫名其妙就要回去的。”


    “莫名其妙?”這讓王爺感到莫名其妙,怎麽會莫名其妙要回去了?總得有個理由。


    “九姨娘或許知道。”孟維道看向正在走神的柳雲雲。


    柳雲雲慌亂的回過神來,說:“我怎麽會知道呢?”


    “當真不知道嗎?”王爺問,“你與張公子不是一直都形影不離嗎?他怎麽會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突然離開呢?”


    王爺在故意挑起孟維道心中的醋意,他知道自己隻要挑明柳雲雲與張青石的關係十分密切,那孟維道就必定會對張青石存有不滿。


    將來,如果說將來王爺當真有幸可以得到柳雲雲的話,至少也省去了張青石這個麻煩。


    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什麽時候上門找麻煩呢?


    孟維道狐疑的看著王爺問:“張公子與我九姨娘的友誼當真如此深切嗎?”


    王爺爽朗的笑道:“那是當然了,張公子對你九姨娘可謂是盡忠職守啊,隻是不知道怎麽的就突然要離開京城了,我那天在街上還遇到了他。”


    “他可有說什麽?”柳雲雲情急的問,話已經出口了才意識到自己的表現失常。


    她不應該太在意那個男人,她不應該如此關心他的事情。


    “沒說什麽。”王爺得意的回答。


    孟維道的臉色已經變得不是那麽好看。


    這個女人的心裏究竟愛誰?


    柳雲雲不安的看了孟維道一眼,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不安,也許是害怕他會懷疑自己曾經給過的真心吧。


    不說現在如何,他柳雲雲的的確確愛過孟維道。


    隻是這種愛在清楚的意識到孟維道的艱難處境之後就慢慢消散了。


    不是不愛,而是沒有勇氣去委曲求全。


    她要的不多,隻是一份亙古不變的真心。


    在孟維道這兒,她能得到的也隻有一份如同煙花一般短暫絢爛的情感罷了。


    這終究不是她所渴望的。


    人的一生或長或短,如果不能尋得一個真心相愛之人,那一世光景豈不是白搭了?


    如果人生隻是一場夢,夢醒之時,想必定會責備自己不夠勇敢。


    “九姨娘不是一直很討厭張公子嗎?”孟維道問。


    這些談話讓柳雲雲受不了。她的心不在焉已經出賣了她的內心,可她卻不能從自己的情感之中破解疑惑。盡管她一直是個情感細膩的人,可是在麵對王爺與孟維道的不斷追問時,她迷茫了。


    她竭力用勉強的笑容掩飾自己的窘迫,但要她清清楚楚的將張青石的離去原因剖析出來那是不可能的。


    “你們想太多了。”她輕聲說道,“我與張公子算不上親密無間。”


    幸虧孟維道和王爺沒有繼續就張青石的事情討論下去,不然的話,她真怕自己的情緒會突然爆發。


    這時,明盈盈從街道上走過。柳雲雲的眼神立即被她吸走了。


    “這就是楊平喜歡的那位明小姐。”柳雲雲示意兩人看去,然後接著說,“不過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世間的事情真是奇妙,明明喜歡,卻不能在一起。”


    她應該是在暗示孟維道吧,也許是。


    “不過,如果隻會讓大家痛苦的話,當然是不在一起好了。”她語重心長的說,“相反,如果有門當戶對的人那就更好了。”


    不得不承認,她的的確確是在暗諷孟維道。她對於自己的小心機感到惡劣,她不應該說這樣的話,可是為了不讓話題跑到張青石身上,她覺得自己這樣說並沒有什麽錯。


    猛然間,孟維道站起身來。人家都已經說出這樣的話,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在裝斯文了。


    “維丁,回去了。”他彎腰,準備抱起孟維丁。


    “不要。”孟維丁一下子從椅子上竄下來,投到柳雲雲的懷抱裏,“哥哥自己先回去吧,我要跟九姨娘在一起。”


    “你走不走。”孟維道臉色慍怒的問,像是威脅。


    孟維丁睜著大眼,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孟維道生氣的離開了。


    “這孟公子怎麽突然就走了?”王爺假裝不知。


    柳雲雲不想搭理,便也起身告辭:“王爺,我想起還有些事情要做,就先告辭了。”


    “什麽事情?”王爺也起身來。


    “一些私事。”柳雲雲說。


    “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吧。”王爺的目的已經達到,他覺得自己可不能太過情急。


    柳雲雲帶著孟維丁走了。


    回到楊府的孟維道心情全都寫在了臉上。楊秋露見他臉色這樣難看,就趕緊詢問他發生了什麽事情。


    “維道哥哥,你不開心嗎?”楊秋露拉著孟維道的手臂,關切的問他。


    孟維道本想像在清河鎮之時那樣將自己的不滿發泄到楊秋露的身上。可是他低頭看到楊秋露滿臉的真誠之時,他覺得自己真是個卑鄙小人。


    “沒有,隻是有點累了。”孟維道說。


    楊秋露看著他,突然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不想跟我成親?”


    她目光灼灼,神情嚴肅,不像是開玩笑而問。


    如果告訴她真相,她會怎樣?孟維道心想,她會成人之美嗎?


    可是一想到王爺的話與柳雲雲的反應,他又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胡思亂想了。


    也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這個詞真是讓人吃驚。一直自詡才華橫溢的孟維道什麽時候相信命中注定這樣的事情了?


    時間終將慢慢流逝,該來的事情總會到來,就像是楊府的大喜之日。


    對於成親一事,不論是孟維道還是楊平,都已經思前想後許久,並且為自己的將來做了無數的猜想。


    然而,無論兩人在心裏如何的抵抗,可是在現實之中,他們都不得不麵對事實。


    有一次,兩人都在院子裏閑逛,歎息聲重疊在了一處。


    抬頭,才發現是即將成為新郎官的人。


    好心的楊平詢問孟維道因何事而歎氣,沒想到孟維道卻閉口不言。時候,楊平將孟維道的反應告訴給楊秋露,楊秋露才會覺得是自己的原因早就了孟維道的不快樂。


    在熱鬧非凡的庭院裏,賓客滿座,其樂融融。孟維道卻覺得無比壓抑難受。


    由於今天是楊府的大日子,所以楊府上下都已經裝扮一新。紅色的紗幔掛得到處都是,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喜慶之餘,又令人敬畏壓抑。


    孟維道不寒而栗。


    他獨自坐在一個角落裏,這個角落隻有另外幾位夫人在閑聊。


    孟維道注意到,夫人們都在誇他英俊。就像是在讚美一個從天上飄下仙人一樣。她們用詞誇張,表情乖張。


    孟維道往人多處看去,沒有看到柳雲雲的身影。


    “她去哪兒了?”孟維道覺得有些奇怪。


    可是他不能把自己的疑問說出來,隻能在心裏擔憂著。


    “看來,我成親了,她一點兒也不難過。”孟維道獨自失落著。


    大喜事很快就接近尾聲了。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所有人都在祝福這兩對新人。可是兩位新郎官卻不見得十分高興。


    他們的心思都不在自己的新娘身上。不過,不管自己如何的煩悶,他們也得裝出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來。


    終於,一切都結束了。無論是曾經刻骨銘心的感情還是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現在一切都隨著喜宴的尾聲消失了。


    看著坐在床沿的楊秋露,孟維道的心裏不由得感歎起來:“如果坐在那兒的是九姨娘,那該有多棒啊!”


    這不僅是他此刻的願望,也是他長久以來都在渴望的。然而,他隻能將這中渴望永久的藏在心底。


    他曾經以為自己將來的生活會順從自己的心意,現在看來,是他順從了生活。


    這時,與柳雲雲的往事一一浮現在她眼前。他很想在與楊秋露徹底成為夫妻之前好好回味屬於自己的真正情感。


    有那麽幾次,他都想要跟楊秋露傾訴。因為秘密藏在心底太久了,會容易腐爛靈魂。


    他一直站在床前,既沒有走過去,也沒有後退,隻是呆呆的站著,被自己的回憶深深的吸引。


    楊秋露看著孟維道的腳,心裏十分緊張,她想自己掀起蓋頭來,但是又害怕會不吉利。


    於是兩人就這樣僵持著,直到外麵的喧鬧徹底消失了,孟維道才慢慢走向床邊。


    楊秋露看著那雙移向自己的雙腳,嫣然一笑,臉倏地紅了。


    她真擔心自己待會兒會表現不好。


    要是沒有伺候好自己丈夫,那可就真的鬧笑話了。雖然母親在早上的時候就已經將如何伺候丈夫的事宜一一交代了,可是現在要她上陣,她卻害怕了。


    “你今天很漂亮。”孟維道掀起紅色的蓋頭,看著楊秋露的臉。迷迷糊糊之中,他誤以為自己看到的是柳雲雲。


    楊秋露含羞的低下頭去,以便充分顯露自己的純潔。


    孟維道看在眼裏,意識突然就清醒了。


    這不是柳雲雲,這是楊秋露。


    無論想法如何,該發生的還是要發生。


    可是,這一寬衣解帶,從此之後,他與柳雲雲算是徹底沒有任何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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