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器會所,氣氛有點不對頭。


    葉凡還在打量方天畫戟,卻不知眾人都古怪地盯著他,他冒犯了曹逸真。


    曹逸真的不悅沒有表現出來,他大方道:“我還是認為玄武殼是真法器,江南客人,要不比一比?”


    葉凡皺眉扭頭:“比?”


    他覺得莫名其妙,法器比什麽比?


    “江南人,你連法器比較都不知道嗎?是不是江南沒有器法之術?”


    “法器比較就是鬥器,先以神念鑒器,再以神息激活,發揮法器功效,你激活方天畫戟,曹公子激活玄武殼,懂了嗎?”


    眾人給葉凡科普,葉凡搖頭:“不懂。”


    一陣大笑,會所裏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曹逸真莞爾,然後抓起了玄武殼:“在下給你演示一下吧。”


    他閉眼,身上內息如同清風一樣飄出,手掌上光芒閃爍,化作流水沒入了玄武殼。


    內息探器,便是神息。


    葉凡看明白了,不就是內勁外放的一種嘛,扯什麽神息。


    他伸手抓住方天畫戟,以真氣渡去,讓方天畫戟光芒大作,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這樣的光芒十分罕見,理應很嚇人的。但方天畫戟除了放光,一點氣勢都沒有,這是典型的外強中幹。


    “果然被曹公子說中了,方天畫戟虛有其表,就跟煙花似的,圖個好看。玄武殼雖然不閃光,但氣勢漸漲,沉穩大氣,這才是法器!”


    眾人看向曹逸真手中的玄武殼,看見玄武殼上麵的紋理猶如活了一般波動,十分的玄妙,空氣中也多了一股器法之勢。


    曹逸真滿意一笑,他直接不理葉凡了,將玄武殼遞給杜瑤:“杜瑤小姐,玄武殼已經激活了,你放在房門前,可鎮邪,護你安然。”


    杜瑤道謝,目光也沒有看葉凡。


    這裏所有人都懶得理會葉凡了。


    葉凡也沒有理會他們,他抓著方天畫戟一陣沉思,接著在斷口處一抹,五根手指勾動真氣,如同紡織一樣,探索著方天畫戟的真麵目。


    待得他手指停止,方天畫戟斷口處已是真氣四溢,而後,方天畫戟徒然一震,一股浩然正氣洶湧衝出,猶如海嘯一樣,竟將附近的公子小姐吹得人仰馬翻。


    葉凡吃了一驚,他知道方天畫戟強悍,但也沒想到怎麽強悍,這分明是一把鎮守帝皇陵的神器,若非斷裂了,葉凡直接就提著回江南了。


    他忙收回真氣,方天畫戟立刻恢複了原樣。


    而其餘人心有餘悸,剛才那一刻他們仿佛麵對高高在上的帝皇一般。


    曹逸真臉色緊了緊,驚疑道:“剛才那是方天畫戟的勢?”


    葉凡點頭,詢問司儀多少錢,自己直接買了,他並不理會曹逸真。


    曹逸真心裏微怒,臉麵上有些掛不住,他的玄武殼被比下去了。


    他不甘心道:“你動了什麽手段?這方天畫戟明明是個花架子,怎麽會有那麽強大的勢?”


    “方天畫戟有真材實料,乃神兵打造,雖然已經斷裂了,但威嚴還在,自然有勢,不足為奇。”


    葉凡回應,曹逸真看了一眼饒有興致的杜瑤,朝著葉凡走去:“江南客人手段不錯,不過糊弄人可不是好習慣,我敢肯定,你的方天畫戟根本沒用,萬萬是不如玄武殼的。”


    “你的玄武殼,我一刀就劈爛了。”


    葉凡撇嘴,有些不耐煩了,他招呼宇文壽:“阿壽,我們走吧。”


    “且慢,江南客人,剛才的鬥器尚未結束呢,不妨你我鬥一鬥?”


    曹逸真不願就此作罷,他平常是不在意這些小事的,可在杜瑤麵前,他不能落了麵子。


    他徑直取過玄武殼,舉在麵前:“以你方天畫戟,攻我玄武殼,必不可破。”


    曹逸真對自己很自信,他唯一擔心的就是葉凡不肯鬥器。


    眾人都興奮起來,催促葉凡別慫,趕緊鬥器。


    葉凡不由眯眼,這曹逸真心性還是不行啊,來了個女人,都無法保持沉穩心態了。


    他也不說話,就是點頭。


    曹逸真大喜,自傲站著,玄武殼擋在麵前,上麵的法陣流淌著波紋。


    “來!”


    他輕喝,氣場十足,葉凡抬手就是一刀。


    方天畫戟劈下,葉凡的真氣灌入,一瞬間讓方天畫戟有了帝皇之威。


    轟地一聲,曹逸真紋絲不動,他手上的玄武殼也紋絲不動,葉凡則仿佛踢到了鐵板似的,被震得後退了好幾步。


    眾人不由哄笑,方天畫戟果然沒有卵用。


    葉凡心裏也有些詫異,他沒料到玄武殼還能把自己震退。雖然自己沒有在身上動用真氣,可要震退自己也不凡。


    那法陣還是有點用的,可惜已經毀了。


    在笑聲中,葉凡安靜而立,曹逸真正想虛偽地安慰葉凡,忽地聽得哢嚓一聲,那堅實的玄武殼竟然直接裂開兩半,化作了廢鐵。


    眾人笑聲戛然而止,突兀而滑稽。


    葉凡露齒一笑:“說了玄武殼沒有真材實料,不值一提。”


    曹逸真臉色終於大變,他無法保持心態了,連忙跟杜瑤解釋:“杜瑤小姐,這方天畫戟有古怪……”


    然而杜瑤不理睬他,而是頗為欣賞地看葉凡:“你是江南人?江南有這般眼力的人不多了,很感謝你為我挑選了一件寶器。”


    她這話讓眾人無比豔羨妒忌,但葉凡卻是一臉懵逼。


    “這是我自己的,不是給你挑選的。”


    葉凡否認,他可不是要當好人,方天畫戟豈會送人?


    杜瑤一下子怔住了,其餘人也傻了眼,這江南人……有毛病?


    至始至終,杜瑤都在尋法器,曹逸真也在打下手,葉凡又跟曹逸真鬥器,勝負分了,方天畫戟不是該送給杜瑤嗎?


    然而這江南人哪裏有贈送的意思?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江南人就沒有考慮過杜瑤。


    杜瑤馬上意識到了這一點,她眨眨眼,掩著嘴笑個不停。


    眾人再次驚豔,目不轉睛地看她。


    她輕挽秀發,手上的佛珠泛著光澤。


    “你叫什麽名字?”她詢問葉凡。


    葉凡卻是不答,打量她手上的佛珠。


    那佛珠經過高僧開光,又是極品沉香打造而成,由內而外散發著一股奇特的清香,實在不凡。


    恐怕整個華夏,這樣的佛珠也沒有幾串。


    但葉凡總感覺這佛珠有一點詭異,他以神識探測,發現佛珠上麵有一層無形的咒力,仿佛被人下了咒術似的。


    且,佛珠內部還有疑似蠱蟲的東西。


    咒法加蠱術,這佛珠是個大禍。


    “你的佛珠是哪裏來的?”葉凡反問,杜瑤一愣,低頭看了看佛珠,收起了笑容。


    “這是私事,不便作答。”


    葉凡搖頭:“你最好別帶了,這佛珠是不祥之物,會給你帶來厄運。”


    杜瑤秀眉緊緊皺起,臉上的不悅毫不掩飾。


    佛珠是她最親近的姐姐贈送的,姐姐特意去藏區朝拜,苦行半年,三叩九拜,最終得大師為沉香佛珠開光,再送給自己。


    如此寶貴,如此意義非凡的佛珠,在葉凡眼中卻是不祥之物,杜瑤豈能不氣?


    眾人察言觀色,也暗罵葉凡是個愣頭青。


    不送方天畫戟也就罷了,還罵人心愛之物,這種男人注定孤獨一生了。


    曹逸真見狀暗喜,正要嗬斥葉凡,結果葉凡已經不耐煩地走人。


    他抓著方天畫戟,帶著心驚膽戰的大胖子宇文壽離去。


    杜瑤見他大搖大擺而去,不由氣上心頭,冷著小臉道:“你這人真是讓人不喜,江南來的人,沒有一個像你這樣的!”


    杜瑤不以勢壓人,她就是生氣。


    葉凡聳聳肩:“你不信作罷,將來厄運纏身,莫要煩我。”


    “哼!”


    杜瑤冷哼一聲,不再看葉凡。


    一群人噤若寒蟬,連曹逸真都不敢說話了。


    杜瑤不會武功,可她是江北女人中名副其實的第一人,何人敢惹她生氣?


    淮水岸邊,葉凡大步走人,宇文壽這才後怕地開口:“葉先生,你知道那是誰嗎?杜瑤啊!”


    “她咋了?我又沒惹她。”


    “淮水以北,杜瑤最美,美的不止是容貌啊。這淮水以北,一直延伸到遙遠的燕京,莫不是杜家勢力範圍,您想想,杜瑤為什麽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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