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蕩山,位於淮河上遊,毗鄰秦嶺,是華夏中部的一座大山。


    江北山多,人口主要集中在金陵以東至沿海地區,西部地區人口稀少,有些地方甚至千山鳥飛絕。


    不過,江北風水地貌極佳,龍脈眾多,自古以來就是帝皇的後花園,王侯將相的陵墓也有很多藏在江北的大山裏。


    這次雁蕩山的異象,是從一個叫死亡穀的地方乍現的。


    根據當地村民所言,三月十二日晚間,雁蕩山中有鬼哭狼嚎之聲,方向正是死亡穀一帶,而到了淩晨,鬼哭方歇,黑霧又現,嚇得村民紛紛躲難而去。


    目前,江北武道會已經派人封鎖了雁蕩上,江北大族也紛紛派出了自己子弟和高手入山,要會一會這死亡穀。


    葉凡走在山道上,跟宇文昌父子一並入山。


    山道窄小,前後都有行人,而別處的山道也有行人,整個雁蕩上頗為喧嘩。


    宇文昌回頭看了一眼,低聲道:“我們後頭是周家人,周家人也是江北十二將之一,我看周家大公子都來了。”


    “山中還有不少器法高手,估計各大家族的長老都來了許多,但他們沒有出麵,有心要磨練家族子弟,畢竟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


    宇文昌分析道,嘴角有點苦澀。


    他樂於見到法器出世,但如此多家族參與爭奪,他地位低下,怕是沒有機會得手了,哪怕葉凡在也不行。


    葉凡卻沒那麽多心思,他神識掃視著雁蕩山,心裏暗暗點頭。


    “不愧是江北,高手竟如此之多,隨便一個武者都遠超江南平均水準,更何況這裏不止有武者,還有方術之士、煉丹大師,甚至道士和尚,禪宗秘教,武道昌盛之極。”


    葉凡又一次感歎,占據天下武道之三的江北都如此,那占據了天下武道之六的燕京呢?


    他內心不由多了一絲期待,升起了要闖蕩燕京的心思。


    又是一陣前行,山路徒然變緩,卻是到了一個盆地,放眼看去都是人。


    宇文壽氣喘籲籲地擦汗,一邊看前麵一邊嘀咕:“這次來的人也太多了吧?我們肯定沒機會了,老爹,咱們回去泡妞吧。”


    宇文壽抖著一身肥肉,已經打起了退堂鼓。


    宇文昌瞪了他一眼,臉上也浮現一絲遲疑來。


    要在這麽多高手眼下取走法器,何等艱難?


    葉凡坐在一塊石頭上打量前方,他的目光穿過眾人頭頂,直直地凝視幾千米之外的峽穀。


    那峽穀地勢低矮,是盆地中的盆地,周圍鬱鬱蔥蔥,但峽穀內卻是一片荒蕪砂石,不見生機。


    此刻,峽穀上空飄著黑氣,穀內也隱約有鬼哭狼嚎之聲。


    那就是死亡穀,人畜不存的禁地。


    “喲,這不是我的堂弟嗎?還有江南小子,真是巧了,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葉凡凝視死亡穀的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卻是之前畫舫上的宇文浩泰。


    宇文浩泰的爹是宇文家一個身份比較高的護法,不是宇文昌能比的。


    這會兒冤家碰麵,宇文浩泰自然又要來踩兩腳。


    宇文壽黑了臉,不高興寫在臉上。


    宇文昌則圓滑多了,他微微一笑:“浩泰小侄,你也來了啊,你已經是神勁巔峰了,對器法也得心應手,這次死亡穀法器,你很可能得手哦。”


    宇文昌這一誇獎,讓宇文浩泰舒服了,他不懟宇文壽了,而是瞟了葉凡一眼,怪聲怪氣道:“江南人來尋器,膽子真大啊。”


    他這句話說得很大聲,立刻引來四周一些家族人觀望。


    “江南人?那個畫舫上得罪杜瑤的江南人嗎?”


    一些好事著圍了過來,驚奇地打量葉凡。


    葉凡其實不起眼的,但他跟杜瑤正麵剛了一波,因此聲名鵲起,甚至可以說是讓金陵二代圈子震了一下。


    “不止得罪杜瑤呢,還得罪了曹逸真。人家曹逸真彬彬有禮,比較法器,被江南人一戟劈爛了玄武殼,真是太不給麵子了。”


    一些當時在場的人添油加醋,開始嘰嘰歪歪了。


    他們不為別的,就是想欺負一下江南人,讓江南人知道自己的地位。


    葉凡皺了眉頭,這幫人還真是清閑,有空就要找事兒。


    而此時,人群退開一條路,曹逸真也過來了。


    曹逸真文質彬彬,他對葉凡似乎沒有絲毫怨氣,主動上前拱手:“江南兄,又見麵了,你的器法之術勝於我,在下佩服。”


    眾人一愣,紛紛露出讚許之色。


    曹逸真不愧是曹家公子,氣度非凡,讓江北人臉上有光。


    葉凡掃了他一眼,淡淡點頭回應。


    這個曹逸真並非什麽文質公子,他頂多算是間歇性文質公子,一旦遇到上頭的事,心態直接炸裂。


    這種人不好相處,因為他總會壓抑怨氣,以禮待人,如此積壓久了,一旦心態崩了,瞬間化身野獸。


    “江南兄,你器法了得,不如跟我一道入穀吧。”


    曹逸真又道,邀請葉凡加入他的隊伍。眾人頓時羨慕無比,曹逸真可是半步先天,在江北鼎鼎有名,跟他在一起安全無憂,說不定還能混到好處。


    然而葉凡搖頭拒絕,他不喜歡組隊,他心裏有了目標,獨自去完成,不參合別的事。


    曹逸真眼中怨氣一閃而逝,然後笑著告辭:“既然江南兄看不上我,我就不強求了,穀內再見。”


    他大方離去,但說的話卻不大方了,一頂江南人目中無人的帽子已經扣在葉凡頭上了。


    四周眾人頓時很不高興,覺得葉凡太拽了,憑什麽拒絕曹逸真?


    “嗬嗬,好大的麵子,曹逸真天榜第五,家族是三侯之一,禮遇你,你還不樂意了。”


    “江南人初入江北,以為江北是他老家那個破地方,眼高於頂,見誰都鼻孔朝天呢。”


    “鬥器贏了一場而已,至於這麽高傲嗎?”


    眾人口誅筆伐,葉凡拉下了臉。


    宇文昌冷汗直流,連忙抬手告罪:“各位各位,葉先生並沒有看不起曹公子的意思,他是喜歡江北才入江北的。”


    宇文昌瞎找理由,可惜別人不買賬,一大幫人亂哄哄的,頗有要驅逐葉凡的意思。


    葉凡正要發火,人群卻安靜了,一幫人全都看向一個方向。


    那裏,一群頂尖高手護送著兩位絕世美女過來了。


    “杜瑤杜瀾,江北雙姝!”


    “天啊,姐妹雙姝同時出現,難得一見啊,太美了,我若能一親芳澤,死而無憾!”


    眾人驚叫,恨自己少生了一雙眼睛,看不夠美色。


    葉凡也看了過去,他不看杜瑤,而是多看了幾眼杜瀾。


    那杜瀾同樣傾國傾城,而且更加開朗,臉上的笑容很燦爛。


    但在葉凡的神識一掃,發現杜瀾身上有一股很隱晦的咒法氣息。


    這氣息跟杜瑤手上的佛珠是同根同源的。


    “看來佛珠就是她送的,姐姐害妹妹?”


    葉凡輕笑了一聲,並不打算理會這破事兒。


    他收起心思,繼續看遠處的死亡穀。


    而雙姝走近,杜瀾掃視眾人:“你們聚在這裏做什麽?不會要開派對吧?城裏的壞習慣別帶來山裏哦。”


    “杜瀾小姐說笑了,我們隻是在教育江南人而已。”


    眾人怪怪笑道,目光狹揄地看葉凡。


    杜瀾眼眸一閃,正要過去跟葉凡說話,卻被杜瑤拉住。


    “我們是來看法器的,不是來吵架的,不要做那些無聊的事。”


    杜瑤不悅道,她這話不是說給杜瀾聽的,而是說過所有人聽的。


    眾人頓時尷尬,杜瑤又道:“江南人心高氣傲,受了挫自然就會收斂了,不需要我們教育,有這時間還不如去研究死亡穀。”


    “杜瑤小姐說的是,咱們走,何需將江南人放在眼裏。”


    一群人立刻不理葉凡了,仿佛葉凡沒資格讓他們罵一般。


    杜瑤冷淡地瞟了一下葉凡,拉著杜瀾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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