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裏秦川,一望無際。


    高山平原沙丘,到處都有人的痕跡。古老的秦國仿佛複蘇了,空氣中彌漫著戰國時代的肅殺氣氛。


    殺戮時常發生,有的是老妖魔隨手滅了幾個人,有的是高手碰麵,摩擦一起就是一場大戰。


    整個秦川,恐怕不少十萬高手,加上大勢力和各種道會武會就更加多了。


    這些人跟無頭蒼蠅似的,在秦川亂竄,完全找不到神爐的痕跡。


    一些絕世高手則隱有感應,能觸摸到神爐留下的痕跡。


    神爐大概是朝著南邊去了。


    無頭蒼蠅中,有一男一女正在秦嶺中走動,男的一臉晦氣,女的則一臉冷酷,不是葉凡和央夜還是誰。


    央夜十分強悍,她竟然能感應到神爐留下的紫氣,知道神爐入了秦嶺。


    她就拽著葉凡入秦嶺,但進來了就完全感應不到神爐了,隻能盲目亂竄。


    葉凡跟在後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其實隻有他能確切知道神爐哪兒去了。


    “喂,你是不是在騙我?你可是煉出了仙丹的人,怎麽可能感應不到神爐?”


    央夜停了下來,不客氣地嗬斥葉凡。她在葉凡麵前就這樣,完全是小老虎。


    葉凡往樹上一靠,抖著腿打哈欠:“我都說了,我一點元氣都沒了,感應個錘子,不如你再給我一個吻……”


    “閉嘴!”央夜又要發飆了,葉凡撇撇嘴:“繼續走唄,大概在南方吧。”


    央夜哼了一聲,她其實發現了好幾個絕世高手,全都是往南方去的。


    “走!”她抓住葉凡,飛往南方。


    過了秦嶺就是巴蜀之地了,巴蜀是淒涼地,高山密林數之不盡,葉凡已經累慘了。


    他雖然不用飛,但一個普通人如此趕路也吃不消。


    等入了一個小縣城,他打死也不走了,非要沐浴更衣吃大餐。


    “聖女小姐,我覺得你也需要休息一下,順便把你的苗女服換了,不然太引人注目了。你得假裝一個尋常姑娘,免得被魔頭盯上。”


    央夜這次不反對了,還真換了衣服。


    不過她尼瑪換上了棉襖,係著個紅圍脖,還穿了個毛茸茸的拖鞋。


    這造型笑死葉凡,要不是央夜美顏無雙,她就是個十足的村姑了。


    這村姑見葉凡笑,自然又把他打了一頓。


    打完後,央夜似乎感應到了什麽,獨自離去了。


    葉凡暗喜,等她走後,趕緊跑路。結果沒跑多遠,央夜就出現了。


    “繼續跑。”央夜跟在葉凡後頭,跟個鬼一樣飄著。


    葉凡忙道:“你剛才去哪裏了?我擔心死了,我這不出來找你嘛。”


    “嗬嗬。”央夜冷笑,一把拽住葉凡,“跟我去加入巴蜀武道會,他們正在招募高手,要結伴去找神爐。”


    葉凡一愣,這聖女剛才去看巴蜀武道會了?


    據葉凡所知,巴蜀武道會比蜀地還要淒涼,因為巴蜀留不住高手,高手都去江南江北燕京了。


    這巴蜀武道會有個神勁高手都不得了了,他們去找神爐,不是飛蛾撲火嗎?


    “你是不是傻?大勢力那麽多,你非要跟巴蜀武道會?”


    葉凡調侃,央夜冷哼:“你懂什麽?巴蜀高人少,但對古人研究最深入,我剛才去偷聽了一下,巴蜀的曆史專家分析說,老子可能去了迦毗羅衛國,那是釋迦牟尼的故鄉,我們跟巴蜀武道會一起去迦毗羅衛國。”


    迦毗羅衛國,是一個古代的國家,早已經不複存在了。它在印度北部,跟尼泊爾交接的地方,也在喜馬拉雅雪山的南麓。


    葉凡稍微吃驚,因為在他的感應中,爐子就是去了東南亞了,它都飛過雪山了。


    難道老子真的去了佛祖的故鄉嗎?


    “那個專家呢?我們去見見他。”葉凡來了興致,這種專家太少見了。


    央夜也不廢話,帶著葉凡去了巴蜀武道會的會館。


    這裏隻是一個分部,但那位專家就在這裏。


    會館門口,大牌子寫著:“招募天下高手,一同尋找神爐。”


    但門可羅雀,幾乎沒有人報名參加。


    葉凡二人一來,迎賓的武者樂壞了,而且他被央夜驚豔得流了鼻血。


    葉凡直斜眼:“尼瑪個村姑都能讓人流鼻血?”


    “你再說一遍?”央夜一眼瞪來,瞪得葉凡頭皮發麻。


    兩人被迎了進去,會長等一群高手竟然親自來迎接。


    “歡迎二位高人,不知是何境界呢?”會長熱情道,然後也被央夜給驚豔了。


    葉凡打量這些人,發現那會長也就神勁巔峰的境界,弱不禁風。


    而他們之中,還有一個普通人,是個帶著老花眼鏡的先生。


    這老先生估摸著有八十多歲了,眼眶深陷,精神不振,還一直咳嗦。


    他估計就是那位專家了。


    葉凡正要說話,央夜已經開口:“我們是半步先天,想來問問,神爐去了哪裏。”


    半步先天一出,可是驚得對方下巴都掉了,全都不敢相信。


    央夜倒也直接,手指往牆上一戳,內勁戳穿了牆壁,露出一個深深的洞口來。


    幾人連忙查看,再次驚呆了。


    “歡迎歡迎,太歡迎了。我們可以確定,神爐去了印度了,我們急需高手,二位來得正是時候!”


    會長喜滋滋道,他叫蔣川,也有六十多歲了,不過很健朗,頭發烏黑濃密的。


    蔣川給兩人倒了茶水,然後介紹了那位專家。


    “他叫巴茫,是巴人研究所的所長,也是已知的最後一位先秦巴人後裔。”


    蔣川說著肅然起敬,葉凡怔了怔,巴人後裔?


    他不由問道:“這裏就是巴族的領地嗎?巴茫先生,你為何確定神爐去了印度?”


    巴茫咳了兩聲,露出感歎之色。


    “我一輩子都在追尋先秦巴人的秘密,巴人跟老子是密不可分的。老子西行點化胡人,也點化了巴人。”


    “我以前是不確定老子去了迦毗羅衛國的,但前兩天,我在巴河釣魚,忽地看見一位巴掌大小的神女從水裏鑽出來。”


    巴茫語氣激動了起來,眼中出現了亮光,“那是伊女啊!是老子賜給巴人的圖騰!她跟我說了很多話,就是她告訴我老子去了迦毗羅衛國。等我們聊完了,我忽地就醒了,原來隻是做夢。”


    巴茫語氣又失落了,不過他確信是伊女托夢,是真的。


    葉凡眨眨眼,表情有點怪。


    那死扁豆這麽浪漫嗎?


    看來,老子的確去了釋迦牟尼的故土了。


    “扁豆,阿不,伊女現在在哪裏,老先生可知道?”


    葉凡詢問,巴茫搖頭:“圖騰顯靈已經是求而不得的機緣了,我如何知道伊女在哪裏啊。”


    葉凡暗自一嘖,那死扁豆,估計在哪裏享受現代生活吧。


    天府之國,大都市的一間網咖裏,一個正在打遊戲的少女忽地打了個噴嚏,嬌俏地擦了擦鼻子。


    “誰在罵我?”少女嘀咕了一聲,繼續專注地打遊戲。而整個網咖的人都癡癡地看著她,看著她那充滿靈氣的容顏和超短裙下的絕世大長腿。


    這邊,葉凡和央夜已經加入了巴蜀武道會,這個武道會其實不是總部,它隻是個分會。


    分會來了兩個半步先天高手,那可不得了。


    蔣川當日就上報總部,一群人很快接到通知,直接去巴蜀武道總會,一並去印度。


    巴蜀的武道會一向落魄,這次決定大幹一場,要是得到了仙丹,那可一飛衝天了。


    不過一日,巴蜀的武道高手出發了,雖然最厲害的也就是幾個半步先天,但氣勢不輸別人。


    數日後,一行人已經抵達了印度北部,他們倒也利索,一路翻山越嶺,從藏區南部入印度,再去尼泊爾的北部。


    這些地方多數很荒蕪,加上是冬天了,冷得要命,道路十分難行。


    葉凡一路閑逛,他反正是條鹹魚,由央夜拽著飛,愛哪兒哪兒。


    又是兩日過後,眾人終於來到了傳說中的迦毗羅衛國。


    迦毗羅衛國現在是印度的領土,已經沒有國了。這個當年佛陀橫行,麵積相當於台灣那麽大的地方已經不見佛氣了。


    “唐玄奘來過這裏,《大唐西域記》中就記載過這個地方。這裏原本有個大城市的,現在沒了。”


    巴茫站在一塊高坡上,眺望四周的山野。


    不遠處有村莊,近處卻是叢林和空地。在空地上,豎著一些牌子,還有一些維修過後的建築,落魄不堪。


    這就是釋迦牟尼的故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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