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骨肉分離
方小葉沉默下來，雙拳緊握，眼瞼低垂，要她把兒子拱手相讓，等於從她心裏挖走一塊肉啊。
可她也知道，兒子跟著她根本沒有前途，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母親，母親當年，是承受了多少痛苦與折磨，才會拋下了小甜。
社會太殘酷，現實太無奈，兒子明明有好的前途可以選擇，她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毀了兒子的前途。
霍爵沒有催她，她沉默，他也沉默，耐心地等待著她的答複，畢竟是骨肉分離，他理解她心裏的不舍和矛盾。
隻看她低垂的臉頰，長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一樣覆蓋在眼睛上麵，微微濕潤，泛著亮光。她的小鼻尖紅紅的，貝齒不停地咬著嘴唇，咬得出了血，她還在咬。
霍爵心中的那片柔軟被喚起，他想起四年前的那個晚上，年幼的女孩，姣好的身子，在他一遍一遍索求無度的摧殘之下，她連抗爭的力氣都沒有。每每想到這裏，他都覺得抱歉。
可是，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有機會去彌補，身在高位，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看，就是有那麽一群人，專挑他的錯誤，專門拿他的錯去無限放大，想方設法地剝他的權，要他的命。
他不得不防。
“好，我可以答應不再見他。”方小葉忍痛說，“但另外兩個條件你必須做到，否則我不答應。”
霍爵皺眉，“說。”女人就是麻煩。
“我妹妹鄭佳甜，在學校打傷了同學，現在對方家長要告她，我不能讓我妹妹出事。”
霍爵不屑地吐出一口氣，“第二呢？”
“我媽的魚攤，我們付了一年的租金，可菜場單方麵毀約，沒了魚攤，我跟我媽的生活都會成為問題。”
“就這？”
方小葉看他一臉清淡的表情，苦惱地說：“這對你而言當然簡單，可是對於我而言就是天大的事，你幫我把這兩件事解決好，禍禍可以交給你。”
“霍霍？我們的兒子？”
“嗯，他叫方禍禍。”
“你的條件我都可以滿足，不過你也要答應我，這件事情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否則，我跟霍霍都會有麻煩。我跟霍霍是一體的，隻有我好，他才能好，明白嗎？”
方小葉忍著眼淚，忍著心中的不舍和疼痛，輕輕點頭。
這一筆交易算是成了，霍爵全然沒有想到會如此簡單，他甚至不需要破費，原來方小葉想要的東西，僅僅隻是一個五平米的魚攤，她的心，倒是不貪。
“簡封，送方小姐回去。”
方小葉是怎麽來的，就怎麽回，等到蒙著眼睛的黑布條解開，她已經回到菜場路口了。
“方小姐，”鄰座的男人彬彬有禮地說，“您的刀。”
方小葉一囧，那刀上還粘著魚鱗，她趕快接過刀，在下車之前，她問：“你們的閣下，是好人嗎？”
男子一愣，繼而從容地應答，“閣下是全民愛戴的總統，自然是好人。”
方小葉點點頭，是啊，他可是總統，如果他不想認禍禍，大可以不出現，既然他冒著生命危險認了禍禍，肯定會對禍禍好的。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胸口疼。
“你們明天來接禍禍嗎？”
“這??總統自有安排，方小姐還有事嗎？”
“沒有了。”方小葉開門下車，保姆車在她下車之後火速開走了，她連說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前後也就半天功夫吧，方小葉回到魚攤前，方蘭像往常一樣賣魚殺魚，她心想著，霍總統的效率還真快。
“媽，攤子沒事了吧？”方小葉挽起衣袖要過去幫忙。
方蘭見女兒回來，欣喜地問：“小葉你可回來了，快告訴媽，你是怎麽跟老王談判的？”
“怎麽了？”
“菜場那邊的人剛走，說以後這攤子就歸我了，我想用多久就用多久，不收租金。還有小甜的事，王家不計較了，王梓檬就是皮外傷，醫藥費也不用小甜出，小甜已經回去學校了。”
方小葉總算露出了一絲笑容，霍總統的效率確實快，“那就好，那就好，我也沒跟老王說什麽，大概是他良心發現了吧。”
方蘭看看她身後，又朝遠處看看，問了一句，“禍禍呢？不是跟你一塊兒出去了嗎，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
“啊？”方小葉像觸了電一樣彈起來，她心慌到不能呼吸，仿佛心口被紮了一根刺，每呼吸一下，刺就深入一分，越呼吸越痛。
“小葉，小葉？問你話呢，禍禍他人呢？”
——“這件事情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否則，我跟霍霍都會有麻煩。”霍爵的話回響在耳邊。
方小葉聲音顫顫地說：“禍禍，禍禍他??”就憑她媽那張大嘴巴，她一知道，恐怕整個菜市場的人都知道了，“我送人了。”
方蘭以為自己聽錯了，“別開玩笑小葉，你好好跟媽說。”
“媽，你不是總勸我把禍禍送人麽，其實我一早就聯係好了一對夫妻，今天他們過來看禍禍，一看就看上了，就直接把禍禍領走了。”
方蘭的眼圈立刻紅了，“你沒騙我吧？”
方小葉強顏歡笑，“嗬嗬，我哪能拿這事開玩笑，我看他們夫妻的談吐應該是文化人，穿著打扮看起來挺有錢，他們沒孩子，也很喜歡禍禍，肯定會對禍禍好的。”
“以前怎麽沒聽你說起過？”
“這不是怕你失望麽，成了再告訴你也不遲。”
方蘭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前一秒還在歡歡喜喜地笑著，後一秒就哭成了淚人，她一把抱住小葉，哭著說：“小葉，你能這麽做就對了，媽也舍不得禍禍啊，可禍禍跟著我們隻能吃苦。這樣也好，對禍禍來說能有個好的未來，對你來說你也可以重新開始，媽明天去找景姨，讓她給你找戶好人家。”
一聽到景姨的名字，方小葉就頭大，“別找景姨，媽，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明天我出去找工作。”
“可是??”
“媽，我才21歲，你著急什麽？等小甜上了大學，多的是用錢的地方，我想多攢點。”
“好吧，小葉啊，你不生媽媽的氣吧？媽這都是??”
“為了我好，”方小葉接過母親的話，“這都是為了我好，我知道，所以媽，我不生氣??媽，我想回家歇會兒，我還沒吃飯呢。”
“誒，去吧。”
方小葉沉默下來，雙拳緊握，眼瞼低垂，要她把兒子拱手相讓，等於從她心裏挖走一塊肉啊。
可她也知道，兒子跟著她根本沒有前途，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母親，母親當年，是承受了多少痛苦與折磨，才會拋下了小甜。
社會太殘酷，現實太無奈，兒子明明有好的前途可以選擇，她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毀了兒子的前途。
霍爵沒有催她，她沉默，他也沉默，耐心地等待著她的答複，畢竟是骨肉分離，他理解她心裏的不舍和矛盾。
隻看她低垂的臉頰，長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一樣覆蓋在眼睛上麵，微微濕潤，泛著亮光。她的小鼻尖紅紅的，貝齒不停地咬著嘴唇，咬得出了血，她還在咬。
霍爵心中的那片柔軟被喚起，他想起四年前的那個晚上，年幼的女孩，姣好的身子，在他一遍一遍索求無度的摧殘之下，她連抗爭的力氣都沒有。每每想到這裏，他都覺得抱歉。
可是，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有機會去彌補，身在高位，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看，就是有那麽一群人，專挑他的錯誤，專門拿他的錯去無限放大，想方設法地剝他的權，要他的命。
他不得不防。
“好，我可以答應不再見他。”方小葉忍痛說，“但另外兩個條件你必須做到，否則我不答應。”
霍爵皺眉，“說。”女人就是麻煩。
“我妹妹鄭佳甜，在學校打傷了同學，現在對方家長要告她，我不能讓我妹妹出事。”
霍爵不屑地吐出一口氣，“第二呢？”
“我媽的魚攤，我們付了一年的租金，可菜場單方麵毀約，沒了魚攤，我跟我媽的生活都會成為問題。”
“就這？”
方小葉看他一臉清淡的表情，苦惱地說：“這對你而言當然簡單，可是對於我而言就是天大的事，你幫我把這兩件事解決好，禍禍可以交給你。”
“霍霍？我們的兒子？”
“嗯，他叫方禍禍。”
“你的條件我都可以滿足，不過你也要答應我，這件事情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否則，我跟霍霍都會有麻煩。我跟霍霍是一體的，隻有我好，他才能好，明白嗎？”
方小葉忍著眼淚，忍著心中的不舍和疼痛，輕輕點頭。
這一筆交易算是成了，霍爵全然沒有想到會如此簡單，他甚至不需要破費，原來方小葉想要的東西，僅僅隻是一個五平米的魚攤，她的心，倒是不貪。
“簡封，送方小姐回去。”
方小葉是怎麽來的，就怎麽回，等到蒙著眼睛的黑布條解開，她已經回到菜場路口了。
“方小姐，”鄰座的男人彬彬有禮地說，“您的刀。”
方小葉一囧，那刀上還粘著魚鱗，她趕快接過刀，在下車之前，她問：“你們的閣下，是好人嗎？”
男子一愣，繼而從容地應答，“閣下是全民愛戴的總統，自然是好人。”
方小葉點點頭，是啊，他可是總統，如果他不想認禍禍，大可以不出現，既然他冒著生命危險認了禍禍，肯定會對禍禍好的。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胸口疼。
“你們明天來接禍禍嗎？”
“這??總統自有安排，方小姐還有事嗎？”
“沒有了。”方小葉開門下車，保姆車在她下車之後火速開走了，她連說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前後也就半天功夫吧，方小葉回到魚攤前，方蘭像往常一樣賣魚殺魚，她心想著，霍總統的效率還真快。
“媽，攤子沒事了吧？”方小葉挽起衣袖要過去幫忙。
方蘭見女兒回來，欣喜地問：“小葉你可回來了，快告訴媽，你是怎麽跟老王談判的？”
“怎麽了？”
“菜場那邊的人剛走，說以後這攤子就歸我了，我想用多久就用多久，不收租金。還有小甜的事，王家不計較了，王梓檬就是皮外傷，醫藥費也不用小甜出，小甜已經回去學校了。”
方小葉總算露出了一絲笑容，霍總統的效率確實快，“那就好，那就好，我也沒跟老王說什麽，大概是他良心發現了吧。”
方蘭看看她身後，又朝遠處看看，問了一句，“禍禍呢？不是跟你一塊兒出去了嗎，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
“啊？”方小葉像觸了電一樣彈起來，她心慌到不能呼吸，仿佛心口被紮了一根刺，每呼吸一下，刺就深入一分，越呼吸越痛。
“小葉，小葉？問你話呢，禍禍他人呢？”
——“這件事情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否則，我跟霍霍都會有麻煩。”霍爵的話回響在耳邊。
方小葉聲音顫顫地說：“禍禍，禍禍他??”就憑她媽那張大嘴巴，她一知道，恐怕整個菜市場的人都知道了，“我送人了。”
方蘭以為自己聽錯了，“別開玩笑小葉，你好好跟媽說。”
“媽，你不是總勸我把禍禍送人麽，其實我一早就聯係好了一對夫妻，今天他們過來看禍禍，一看就看上了，就直接把禍禍領走了。”
方蘭的眼圈立刻紅了，“你沒騙我吧？”
方小葉強顏歡笑，“嗬嗬，我哪能拿這事開玩笑，我看他們夫妻的談吐應該是文化人，穿著打扮看起來挺有錢，他們沒孩子，也很喜歡禍禍，肯定會對禍禍好的。”
“以前怎麽沒聽你說起過？”
“這不是怕你失望麽，成了再告訴你也不遲。”
方蘭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前一秒還在歡歡喜喜地笑著，後一秒就哭成了淚人，她一把抱住小葉，哭著說：“小葉，你能這麽做就對了，媽也舍不得禍禍啊，可禍禍跟著我們隻能吃苦。這樣也好，對禍禍來說能有個好的未來，對你來說你也可以重新開始，媽明天去找景姨，讓她給你找戶好人家。”
一聽到景姨的名字，方小葉就頭大，“別找景姨，媽，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明天我出去找工作。”
“可是??”
“媽，我才21歲，你著急什麽？等小甜上了大學，多的是用錢的地方，我想多攢點。”
“好吧，小葉啊，你不生媽媽的氣吧？媽這都是??”
“為了我好，”方小葉接過母親的話，“這都是為了我好，我知道，所以媽，我不生氣??媽，我想回家歇會兒，我還沒吃飯呢。”
“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