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馬宏武還真敢在家裏放這東西?”宋之宏看了眼屍袋裏的東西,皺眉道,“我是不是要換個車了?”


    “哎喲,唔!咋回事,啥前到的,你們咋不喊我?”


    在車上昏睡了一整天的劉大洪睜開了眼,然在他看到屍袋裏東西的瞬間,他也“嗷”一下,暈了過去。


    “……嗯,這下,不用麻煩了。”宋之宏收回視線,“說真的,你確定這不會引來禍端?”


    “冥冥天注定,從那個神像出現開始,我就知道這件事不會善了。”


    我拉上拉鏈,把屍袋放到了後排坐著,又用安全帶固定上,確保不會因為顛簸,砸到劉大洪身上。


    “先回去?”宋之宏看著我,“回去的話,這些東西全部帶回去?”


    “嗯。送到我家。”


    這幾具屍體,都隻能放在後院,不能送去別的地方。


    背後的人還沒出來,我不可能讓人就這麽走了。


    “行,老子天生啊,就是做司機的命!”


    宋之宏說著,打開了門,彎腰伸手,“小姐,請唄。”


    “不急,等馬永富出來。”


    很快,馬永富帶人來到了外麵,左右看了看,朝著我的方向走了過來。


    “虞小姐,虞小姐,你這,怎麽就走了!”


    “先把東西帶出來,免得被馬宏武攔住了。”


    “嗷嗷,那就好那就好。”馬永富點點頭,又問:“那現在咋辦?那馬宏武,就不管了?”


    “管,不過現在不歸咱們管了。”


    我扯了下嘴角,道:“馬叔,這種事,我們插不了手,沒人能插手。他沒犯法。”


    那人不出現,單憑幾個皮包骨的證詞,不對,其他人還不會相信皮包骨的證詞。


    所以,沒有證據的事,即便是特處所想要以“非法掠奪他人財產”作為依據把馬宏武抓回去,也不可能。


    馬永富愣住了,“那,那我咋辦?我這替他背了這麽多黑鍋,我爸媽的屍體也找不到,我就不管了?”


    屍體……我看著馬永富,不知要不要告訴他。


    “虞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他看著我,語氣小心翼翼的,“你,你跟我說實話,那幾具屍體到底……”


    “是。”


    “一開始我們都以為是換了東西,畢竟幾十年了,怎麽著那棺材也壞了裏麵的人也該腐爛了。”


    “但馬宏武布置了風水局,這些屍體就很有可能沒有腐爛,反而,變成了另外的樣子。”


    我沒有說明白,但馬宏武已然動了我的意思。


    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一句話沒說。


    “馬先生,其實你也該慶幸,這些年你去祭拜了那些墳,否則,他們也等不到今天。”


    馬永富臉色微變,看了看我,又看了眼身後,許久沒再說話。


    臨走前,他又問我:“虞小姐,幹你們這行的都相信因果,那馬宏武一家,是不是都會遭到報應。”


    我看著他,這人眉眼間被壓迫的正氣得到了釋放,人的真是麵相也展露在我眼前。


    三庭五眼,沒有一處是短命或舍財的相。


    我道:“那就看平姨和你那位堂兄弟,參與了多少了。”


    馬永富聞言,沒再說話,隻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


    ……


    “該說不說啊,你這辦事的風格跟你師父有的一拚。”宋之宏打了個轉彎燈,“哎,你跟我說說,這一切到底是不是馬宏武搞的?”


    我偏頭看了眼後麵的屍袋,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覺得肯定是啊!這龜兒,一看麵相就不是個好東西,顴骨凸起,眼眶凹陷,還是個斷眉,家庭不和睦啊!”


    “那你還問?”


    “年紀大了,腦子轉得沒你快啊。”


    宋之宏笑了聲,又說:“所以你跟我說說,咋回事?”


    “馬宏武從二十年前,就開始策劃這件事了。”


    我垂眸,想著皮包骨哆哆嗦嗦說的那些,挑挑揀揀,跟宋之宏說:


    “他出去打工,沒賺的錢,反倒虧了不少,回來後看到自家大哥過得好,就覺得老人偏心。”


    “把老人氣死了,跟大哥借錢,大哥不給,兩人才吵的架。”


    “也就是說,馬永富看到的那次矛盾,就是來借錢的?”


    “是呢,沒借到錢,他不知道從哪裏得來了那個石像,就開始許願,後麵馬永富他爹就查出了癌症。”


    實際上,那石像是馬宏武從一個“先生”的手上得來的,花了不少錢。


    當時他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就不停許願,沒想到真的成了。


    “在馬永富他爹死後,他嚐到了甜頭,就開始繼續許願,想要把大哥家的所有錢財都規劃到自己手裏。”


    宋之宏嗬了聲,又問:“那他幹啥還要養那馬永富?這不是花冤枉錢?”


    “馬永富命好啊!”


    我看了他一眼,笑著說:“人一看就是個富貴命。但這馬宏武一家,太平庸了。”


    宋之宏挑眉,“還真是,那三人麵相,都不是什麽好的。”


    “那你又怎麽覺得,那四具屍體就是馬永富家人?”


    “都說人死如燈滅,可若是有人一直記掛著,那人就不會真的消失。”我往後靠了靠,說:


    “徹底的消失,是無人再惦記,無人再想起。”


    “馬宏武以親人的屍體作為媒介,讓風水局成形,又為了讓馬永富的錢財能夠轉移到自己身上,提醒他每年都要去祭拜。”


    “可馬永富祭拜的,始終是自己的親人,而不是那幾隻東西。因著他每年都來,那點牽掛一直都在,他們走不了。”


    更何況,他們都被困在了那個地方,就算是想走也不行。


    “所以,這馬宏武算是自食其果了?”


    我點頭,“差不多。他以為自己算得清楚,還把因果全都牽連到了馬永富身上,但他不曉得,有朝一日反噬,隻會更嚴重。”


    “更何況,他也不想想,馬永富賺了這麽多錢,每次虧本了幾十上百,甚至上千萬,怎麽到了他手裏,就剩個幾千幾萬塊?這麽好個氣運的人,布風水局那人會舍得放過?”


    我說完,看向宋之宏,卻見他眉心緊皺,“你這意思,怎麽跟林家那個案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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