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帽子幽幽的醒來,睜開雙眼,驚叫著跳下了床,冷清清急忙過去將她摁回了床上去,道:“你這是怎麽了,身子還這麽弱,怎麽不好好睡覺又下來了?”


    綠帽子雙眼泛著淚光,看著冷清清,道:“少主他……”


    “少主他自然沒事的,你別忘記,少主是西梁的晨郡王,皇帝莫智淵唯一的侄子。消息已經提出去了,想必很快就會傳遞到上京城的。再說,那柳敬亭就算是天道高手,也不敢冒著西梁皇帝震怒的險對少主不利吧!”冷清清安慰道。


    綠帽子依舊有些不能相信,道:“若是他們不打算對少主不利,為何要將少主擄去?”


    “這是他們西梁朝堂爭鬥之事,便不是你我所能知曉的了。”冷清清輕歎一聲,道:“你不要多想了,那日柳敬亭沒有殺你們,隻是把少主擄走,便說明他必然用的著少主,不想和少主將仇結的太深,這才不殺他身邊的人,你還擔心什麽?”


    “可是我方才的夢,夢到少主滿身是血的樣子……”綠帽子好似冷靜了一些,說話之事,麵上的表情也沒有先前緊張了。


    冷清清輕輕拍了怕她的肩頭,示意她不要多想。


    綠帽子懂得她的意思,微微點頭,隨後又問道:“葉姑娘呢?”


    “她已經走了。”冷清清無奈一笑,道:“她畢竟和我們不是同路人,以前是因為有少主,才待在這裏,現在少主不在了,她應該一刻也不想停留吧。那日將你送回來之後,和我說了緣由,便走了。”


    綠帽子神色微暗地躺好了。


    冷清清見她這般模樣,本來還想說說李少白的事,也無心再開口了,李少白的確是一個人才,在那般緊張的情況下,居然還能一語道破其中關鍵,這由不得冷清清不佩服。


    “冷姐姐,你去忙吧,我想睡一會。”綠帽子輕輕拉起冷清清的手說道。


    冷清清嗯了一聲,隨即走了出去。


    綠帽子怔怔望著冷清清離去,不由得又去想莫小川了。


    此刻的莫小川雖然不像綠帽子夢中那般滿身是血,但臉色卻是憋紅的,一旁的矮胖老頭張著一口爛牙的嘴,口中“嘎嘎嘎嘎……”地笑著,這笑聲便好似一塊破瓦片在門板上劃過的聲音一般,刺耳的厲害。


    他慢慢地往起揪著那鐵索,一邊欣賞著莫小川掙紮的模樣,臉上露出了一副享受的模樣,讓人看在眼中十分的惡心。


    莫小川的穴道被製住,丹田之氣提不上來,雖然手腳勉強能動,卻是麻痹的厲害。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試著用起了清門九式中的第一式,真氣從右手開始運行,陡然之間,麻痹感便消失了,麵上的憋紅也緩解了許多。


    那個揪著鐵索的矮胖老頭,並沒有注意到莫小川眼神的變化,依舊緩慢地拉著鐵索,發出那刺耳的笑聲。笑聲傳入屋中,柳承啟不由得蹙了蹙眉,道:“笑得真難聽。”


    柳敬亭無奈搖頭,道:“我已經說過他很多次了,但是,這麽多年一直都改不了,反正大哥幾年都不來這裏一次,便忍耐些吧。”


    柳承啟笑了笑,沒有再對那笑聲說什麽,而是問道:“你點了他的穴道,可曾用足功力?”


    柳敬亭點頭,道:“嗯!”


    柳承啟蹙眉,道:“如此一來,他自己定然是衝不開的……”


    柳敬亭知道柳承啟想說什麽,未等他說完,便解釋道:“大哥放心,莫小川修煉的是清門的清門九式,雖然我未曾見過這功法秘訣,但當年從道炎的口中得知過一些消息,這清門九式行功並非單單從丹田提真氣,經脈之中也都存有真氣,切可以不用丹田之力催動便可調用,聽聞練至最高境界,諸身百穴盡可發功,非常奇異。我隻封了他丹田的大穴,並未封他其他經脈,他會沒事的。”


    柳承啟詫異道:“竟然如此神奇?”


    柳敬亭點頭,道:“雖然我也著實有些不信,不過,應該是沒有錯的。道炎乃是僅剩的清門直係傳人,他的話不會有錯的。我正因為知道這些,才用足功力封了他的穴,這樣,他便不會看破是大哥有意放他走了。至於穴道,回到西梁,道炎自然能幫他解的開。”


    柳承啟沒有再說什麽,微微閉上了眼睛。


    屋外,那矮胖老頭,正放肆地笑著,忽然,見到將手探到了後背,雖然見到了莫小川動作,他卻並不理會,這鐵索是精鐵所鑄,別說是一把劍,便是重達百斤的開山斧砍傷來也會迸它一個豁口。


    然而,當看到莫小川猛地將北鬥劍拔出來,劍身上紅色光暈流動之時,他險些連眼珠子都掉出來,笑聲也戛然而止,彷如將舌頭不小心咽到了肚子裏一般,停頓的竟是異常幹脆。


    這老頭常年在山上,對外麵的事了解的並不多,更不知道莫小川背上的便是北鬥劍,不過,他當年也曾行走江湖,卻是聽說過北鬥劍出劍時的模樣的。


    突出的眼珠未來得及收回,便見莫小川猛地一揮手,將北鬥劍從頭頂斬過,那精鐵鑄造的鐵索,隻是輕微地發出一聲兵刃碰撞之聲,便如同豆腐一般被一劍斬斷了。


    莫小川斬斷了鐵索,連揪下還套在脖子上的那截都沒有揪下,便一轉身朝著懸崖跳了下去。


    這一套看似簡單的動作連貫的讓人反應不過來,那矮胖老頭雖然武功不弱,但他早已經被莫小川手中的北鬥劍給驚住了,待他反應過來之時,莫小川已經跳了下去。


    他急忙追過去觀望,之間莫小川雙手握著北鬥劍,而北鬥劍卻有半截插入石壁,從石壁上徑直劃了下去,彷如給崖壁做手術一般,所過之處留下了一條細細長長的口子。


    矮胖老頭一看莫小川竟然如此奇異地朝著懸崖下去,心中震驚之餘,頓時反應過來,這小子跑了。


    他在這裏行刑這麽多年,還從未有人從他的手中逃脫,此刻他的臉便如豬肝一般的顏色,難看的厲害,急忙從一旁的山石堆上搬起了一塊一米方圓的石頭,幾步來到懸崖邊,照著莫小川便丟了下去。


    莫小川此刻才剛剛滑落一小截距離,眼見石頭丟下來,急忙將北鬥劍抽了出來,揮劍朝著石頭斬去,劍影閃過,石頭被斬做了許多無數塊,從他的身旁散落了下去,隨即,他急忙又將北鬥劍刺入了石壁之內,繼續朝下麵劃去。


    上麵的矮胖老頭見狀,氣得哇哇直角,扭著肥胖的屁股三步並作兩步,又扭頭搬起了山石,而且,這次是兩塊,來到懸崖邊上,嗖嗖地丟了下去。


    山石帶著風聲借著矮胖老頭的推力和重力加速度朝著莫小川呼嘯而下,莫小川有了上次的經驗,心下稍微平穩了一些,如法炮製,抬劍再度將這兩塊山石也斬碎了。


    那矮胖老頭好像瘋了一般,不斷地往下麵丟著山石,他的用足的功力,丟山石的速度越來越快,不一會兒便如同下起了石雨一般,看著滿天是山石,莫小川漸漸地感覺力不從心了,因為,他越是接近下麵的地麵,那石頭下落的速度便越快,到後來,便如同是出膛的炮彈一般,終於他有些忙不過來了,隻顧著斬山石,無暇再用北鬥劍刺入岩壁來減緩自己下落的速度了。


    就在他斬碎眼前的一塊山石之後,上麵又下來的一塊,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砰!”莫小川的身體落入了那堆白骨之中,身體很快,被上麵的落下的山石掩埋了。


    柳敬亭在屋中聽到下麵山石落地的聲響,心中陡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急忙奪門而出,隻見那矮胖老頭還在往下麵丟著石頭,急忙來到他的身旁,抓著他脖子上的肥肉一把將他丟到了身後,探頭朝下麵望去,卻見白骨上盡是山石,已經看不見莫小川的身影了。


    柳敬亭怒道:“人呢?”


    那矮胖老頭咧開一口爛牙,道:“應該是死了……”


    柳敬亭恨不得一掌拍死他,他算的很好,卻沒想到這麽個變數。正當他打算下去看看莫小川到底如何之時,卻見山石下麵有紅光閃耀,隨後,中央處的一塊山石被從中斬為了兩段,莫小川猛地從下麵跳了起來,大口地咳嗽著。


    見莫小川好似並未受什麽重傷,他放心了下來。這個時候,那矮胖老頭也湊了過來,見到莫小川居然從白骨之中走了出來,憤怒地嗷叫了兩聲,齜這一口爛牙,怪聲怪氣地道:“居然還沒死……”說著,便又去搬山石了。


    柳敬亭看著他很是厭煩,伸手又抓住他脖子後麵的肥肉隨手朝後麵丟了出去。


    “砰!”那矮胖老頭被重重地丟在了後麵的屋子上,砸破屋子鑽到了內屋的桌子低下。


    柳承啟本來在屋中坐著,猛地看到屋子破損,摔進了一個人來,竟然正好停留在了自己的褲襠低下,齜著一口爛牙,好像想說些什麽。


    柳承啟厭惡地站起身來,蹙著眉頭瞪了他一眼,嚇得那個矮胖老頭急忙爬起,跪在地上不敢動彈了。


    柳承啟沒有再理會他,邁步走出了屋門。


    此刻,崖底的莫小川卻是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著,他後背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露出了裏麵的紫金軟甲。若不是有這紫金軟甲的保護,怕是他現在已經死了。


    隻不過,腿上卻沒有這般寶甲護體,被刺的鮮血淋淋,行走著,他猛地從屁股上揪下了一隻手骨,隻見這手骨的姿勢頗為個性,竟然豎著中指,而方才紮在他肉裏的,便是這節中指。


    莫小川看著上麵的血跡,憤憤地將手骨丟到了一旁的崖壁上,摔了個粉碎,快步朝著前麵行去了。


    柳承啟這個時候也來到了崖邊,看著莫小川遠去,微微搖了搖頭,道:“莫穎距離此地不是很遠,你可以試著追憶追他,讓他朝著莫穎的方向過去。他身上的傷不輕,又讓你封了穴,若是沒有人救他,怕是便要廢了。”


    柳敬亭微微點頭表示明白,隨後朝著山崖下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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