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王文忠。


    相對於這個略顯普通的名字,人們更願意稱呼他為王老爺子。


    幾國厲害的宗師不少,他們大多有著威風凜凜的名號。


    比如說劍聖張柳相,箭神白羽,槍王等等。


    都屬於這種。


    但也有一部分老牌的宗師高手,並不怎麽在意自己的名號。


    雖然他們自己不在意,但江湖上,卻始終流傳著有關於他們的傳說。


    王老爺子,就是其中之一。


    作為四戰之地舊秦的話事人,他幾乎跟天下所有厲害的宗師,都有交手的記錄。


    他打贏了誰?


    沒人清楚。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老爺子從來沒輸過!


    他的威名,不光是在舊秦,哪怕放眼四國,都是牛轟轟的存在。


    這樣一個人物,直接繞開大軍,來到了秦王的大帳。


    顯然老爺子已經打聽清楚,誰才是這一次舊秦之亂的元凶?


    想要化解這一次危機,他又應該找誰下手。


    “王爺?要不,我們?”


    東方青山的聲音,透著幾分遲疑。


    他想帶著張寒逃跑。


    現在他們營帳內的防衛實力,用來對付一般的宗師還成。


    去對付王文忠,明顯不夠看。


    自從修煉了辟邪劍法,東方青山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畏懼過一個人。


    那人給他的感覺,太可怕了!


    就算他可以不惜自己這條小命,他也不能不為了秦王殿下的安全考慮。


    “請進來吧!對方是成名多年的老前輩,本王倒是真想見一見。”


    以王老爺子的身份,就算張寒主動出迎,也絲毫不過分。


    但考慮到雙方的立場,張寒也就不打算自討沒趣了。


    他倒是想要看看,這位老爺子,想對他說什麽?


    “秦王!”


    張寒的話音剛落,王老爺子就已經走進了大帳。


    張寒手下的銀甲護衛,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


    一直等到老爺子開聲,他們才匆忙衝進營帳,將老爺子團團圍住。


    “你們都下去吧,老爺子是來做客的,又不是來找茬的。我說的對吧,王將軍?”


    王文忠是個將軍。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多。


    “真讓人想不到,王爺小時候抓周,老夫還去觀過禮。不成想,都已經這麽大了。”


    這倚老賣老的話,張寒聽著極為不舒服。


    感覺就好像,長輩教訓小輩。


    但他也是第一次聽說,自己小的時候,老爺子去過上京。


    “您是跟我父皇有舊,還是我母妃那邊?”


    剛出生的小皇子,可不是誰都能見到的。


    王老爺子既然見過他,那兩人之間,應該有些關係才對。


    “也難怪你不知道,說起來都是些陳年往事了。你外公的父親,老夫要稱一聲姑父。”


    王老爺子笑嗬嗬的解釋道。


    張寒外公的父親,就是他的老外公!


    這麽說,他的老外婆是王家人。


    世家為什麽難以被根除?


    除了強大的實力和傳承以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這盤根錯節的親戚關係。


    越是世家豪門,聯姻的情況就越多,彼此之間盤根錯節。


    舊秦幾個大家族之所以能一致對外,也跟這一點有關。


    王家作為舊秦之地的話事人,不管是跟大齊還是天朝,都屬於敵對。


    可就算是他們這樣的關係,都能扯上一些親戚。


    恐怕不僅僅是張寒外公,就連皇室那邊,都有可能跟王家沾親帶故。


    王老爺子仿佛看穿了張寒的心思,直接說出了讓張寒三觀碎裂的話。


    “沒錯!你父皇的母親,也就是你們天朝的太後,是老夫親妹妹。按理,你應該稱呼老夫一聲舅爺。”


    “不可能!”


    張寒當即站了起來。


    當今太後姓白,是天朝白家的旁係,怎麽可能是王老爺子的妹妹?


    “用不著把眼睛瞪那麽大,當年還是你爺爺,親自到王家提的親。老夫差點打斷他三條腿!我就說他是短命鬼,果然走在了我妹妹前麵,留我妹妹一個人守活寡。”


    以王文忠的身份,他會說謊嗎?


    幾乎沒可能。


    這種謊言根本就經不起調查,張寒既然能夠查到他大秦將軍的身份。


    那自然也能查得到,這些陳年往事。


    “原來如此!”


    張寒站起身,對著老爺子深施一禮。


    “晚輩張寒,見過舅爺!”


    “哈哈,你果然跟你爺爺當年一樣,夠不要臉!你爺爺當時求娶老夫的小妹,就打著吞並舊秦的主意。最後被老夫打了回去!怎麽,你這臭小子委曲求全,也想跟你爺爺一樣?”


    老爺子的態度,十分明顯。


    當年對付他親小舅子,他都沒有手下留情。如今對付張寒一個晚輩,他更是絕不會客氣。


    “老爺子說笑了,戰場上的事情,戰場解決,咱們隻論感情。”


    “好!老夫也不能白占你這晚輩的便宜。有棋子嗎?拿出來!”


    老爺子身份變了,張寒手下的人,對待老爺子的態度,自然也變了。


    不用張寒吩咐,小東子就端來了棋盤,以及兩罐棋子。


    “舅爺這是想要下棋?”


    張寒疑惑問道。


    “這圍棋之道,包羅天地萬理,對於打仗的人而言,這棋局就是戰場。動刀兵之前,我們不妨先擺明了車馬,對上一局。”


    這才是老爺子,單槍匹馬跑到這裏來,真正的用意。


    他打算用這樣的方式,來逼退張寒的亂秦主謀。


    “好!”


    張寒痛快答應。


    不過他很快就皺起了眉頭。


    “怎麽?”


    王老爺子疑惑問道。


    “想來舅爺也聽說過,本王在京城的時候,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這琴棋書畫雖有,但本王一個不會啊!”


    張寒的臉上,不見一絲慚愧。


    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在說,本王一個堂堂紈絝子弟,不會下圍棋,很合理吧?


    “哈哈哈!哈哈哈!!!!”


    王老爺子仰天長笑,一邊笑,還一邊點頭。


    “老夫要跟你小子道歉,看起來是老夫小看你了!你這臉皮,比你爺爺可厚多了。”


    “一般一般!”


    張寒笑著推辭。


    “用不著圍棋的規則,這裏一共有兩罐棋子,你執黑,老夫用白。你有什麽樣的底牌,都可以亮出來,然後從棋罐裏拿出相對應的棋子,老夫當然也一樣。這棋盤就是戰場,咱們用手中的棋子,進行推演。這,難不倒王爺吧?”


    王老爺子的反問,擲地有聲。


    “也好,那就聽舅爺的。您先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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