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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要遠行,又是出征,勤嬪特地為懷袖趕製了幾件行動方便的衣裳,懷袖心下溫暖,盡管失了愛馬,至少有這個情分,也不過太過悲戚。 ..


    至於勤嬪所言,在路上數日與康熙圓房,懷袖想都沒想過。


    哼,在宮裏都懶得理你,一路上行軍事多,誰還顧上那個心思呢!


    留勤嬪在宮裏用過了晚飯才走,懷袖同映雪幾人收拾包裹箱籠,先前給親眷們帶的禮物早已收拾穩妥,此時整理的則是路上的隨身用度。


    見懷袖又將幾本塞進木箱,映雪忍不住道:“主子,您這是隨軍出征,還是做學問趕考呢?帶這麽些去。”


    懷袖卻連眼皮子都沒抬,又搬了一摞放進箱子內。


    “路上除了日間騎馬,坐在車裏除了看,沒旁的可做了,我不帶帶什麽?”


    青梅笑道:“主子可以陪著萬歲爺聊天呀!一路上遇到風景好的地方,還能隨萬歲爺雙雙策馬遊獵,且這一路隻有主子和萬歲爺倆人,斷不像在宮內,再沒什麽衛貴人,寶貴嬪的攪擾了!”


    這幾日衛青兒榮得盛**,懷袖失**一時在宮內被傳的沸沸揚揚,清芷宮內的一應宮人皆為主子心感不平。


    今日青梅沒憋住不小心說漏了嘴,臉一紅立刻垂下頭做事去了。


    懷袖神色卻很平靜,將手中的卷理好,淡淡道:“路上不比宮內,車馬勞頓再加之萬歲爺仍要處理政務,即便隻我與萬歲爺二人,怕也沒閑暇的時候,你們隨行的幾人,要時刻提著十二分的小心,跟乾清宮的宮人混在一起,說話行事要格外謹慎!”


    映雪幾人立刻垂首連連應聲。


    懷袖見東西整理的差不多了,正欲命人將福全和張保找來,卻聽得前殿一陣熱鬧喧嘩。


    “前麵在幹什麽?”懷袖向店門外看了一眼,問道。


    “是不是萬歲爺派人來了?下午我去內務府領東西的時候,遇見乾清宮禦茶房的隨喜,他說晚間萬歲爺要差人來呢。”


    經渙秋這麽一提,懷袖突然想起康熙白日間也說過,說晚一點會送來明天出城時的馬。


    正想著,一個身著錦服的大太監帶著幾個小太監由福全引著,從前殿繞行而來,見懷袖出來,在台階下跪了磕頭。


    懷袖掃了眼他後麵跪著的幾個小太監手裏捧著的東西,便知卻是送馬來的,便命福全等人將東西收了,打發了銀子,將幾個太監送出了宮。


    福全手裏捧著副雞翅木的馬鞭,興奮地兩眼放光,見懷袖欲往房內行,忍不住道:“主子不去前殿瞧瞧那匹馬麽?”


    懷袖腳步頓了頓,想起日間的事,沉聲道:“什麽寶貝馬都抵不上本宮的玉狄!”


    福全早聽聞懷袖失馬憋著氣,卻仍不死心道:“雖說比不上玉狄在主子心裏的感情,可這匹馬卻也抵得過啦!”


    見福全如此興奮,懷袖側眸看了他一眼,心裏一轉念,哼!將她的東西送了人,她是該看看萬歲爺明日究竟讓她騎匹什麽樣的馬兒隨駕出城。


    隨著眾人一同來至前殿,殿門前被手臂粗的宮燭照的通明透亮,院子左側的一株青槐下,拴著一匹毛色黑亮的馬兒。


    看見這匹馬,懷袖驚地即刻頓在當地。


    流風,宮內禦馬廄中,被稱為震廄之寶的禦馬,康熙愛若珍寶,以至於專門為其蓋了個單獨的馬廄馴養,連其現下的坐騎玉花驄都比之不及。


    懷袖緩緩走進,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黑亮的皮毛,手指剛剛碰觸到馬身子,馬兒敏感地微微抖動了幾下。


    “去拿把黃豆來。”懷袖吩咐著,輕柔地撫摸著流風項間柔順如絲的鬃毛,流風素來單獨喂養,平日除了黃豆和精心配製的飼料外,其他一概不食。


    有宮人取來黃豆呈給懷袖,懷袖抓了一把,親手喂在流風嘴邊。


    流風就著懷袖的手掌,一點點將黃豆舔食幹淨,最後,用舌在懷袖手掌又舔了幾下,懷袖知道,它在記她的氣味。


    鼻孔中噴出濃濃的熱氣,黑亮如曜石般的眼睛澄澈溫柔地望著懷袖。


    行走平穩如流雲,飛奔時四蹄橫飛若疾風,這是流風名字的由來,懷袖與康熙觀此馬時,康熙親口給它取的名字。


    雖然心中激動不已,不過懷袖還是默默地將這件事分析了一遍。


    康熙這是什麽意思呢?內疚了嗎?即便是她塞翁失馬,但他隻要把玉花驄賠給她,她就已經開心的偷笑了,更何況禦馬司內與玉狄同級別的馬還是有幾匹的,沒必非將這麽寶貝喜歡的東西給她吧?


    或者他終於醒悟了,覺得她委實可憐的緊。


    除了最後這一條,懷袖再想不出還有什麽理由能讓康熙舍得這麽大手筆,除非他良心發現。


    這麽想著,懷袖突然覺得其實康熙對待自己,也並沒有她先前想的那麽狹隘了。


    躺在**上的時候,懷袖突然覺得自己特沒出息,人家隻用一匹馬就將自己收買了,這麽多天的憋氣,居然這麽輕易就煙消雲散了。


    ————


    次日不過辰時初刻,星子還未落,懷袖便起來洗漱梳妝。


    今日是征北大軍開拔的大日子,連太皇太後孝莊都要親自登上午門,目送康熙親率大軍禦駕親征。


    懷袖一身大紅的團鳳吉服,頭戴六首黃金流鳳冠,騎著前一日剛送來駿馬流風,身後的一眾隨侍卻是輕裝簡行。


    這是懷袖前一日事先與孝莊和康熙商榷的,因為此番是去打仗,並非行獵,她覺得禮儀排場理應從簡。


    孝莊很是讚同她想的周到,特在康熙麵前誇了她一番,結果卻隻換得康熙一句:“哦,她素來心思細膩,理應顧慮周詳。”


    想起這些天的情景,懷袖坐在馬上揉了揉鼻子,心下呐呐:哼!她說出來的就是“理應”,若是換做衛貴人,定會令康熙捧在當麵一通誇讚吧!


    這麽一想,懷袖又是一記愣怔。


    她突然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添的這壞毛病,不自覺便將自己與那衛貴人比,最可惱的是比完了再返回來自己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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