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修真界,像是現在這種情景都是極為少見的。數萬生靈這樣無聲無息的躺在這片土地上,他們的過去無人可知,他們的死亡也不為人知,或許隻有在數年之後,才會有人偶爾從這裏經過,看到這滿坑滿穀的累累白骨。


    遲焊的心情很不平靜,鍾樓羽呆在他的身旁,看著他不斷在這群屍體中翻看著。最上層的屍體看的出死的時間並不長,而在往下麵的屍體腐爛的程度便更深了。遲焊連著看了半個時辰,才直起身體。


    “都是最近被殺的,看來我們沒有追錯方向。”


    濃重的怨氣籠罩著這片穀地,千百人的怨念融合在一起,叫這裏陰森森的,大風也無法吹走一絲波瀾。鍾樓羽站在旁邊看了一會,道:“異族應當是把虜來的百姓都拋棄在這裏了,他們恐怕是真的想要回到邊境。”


    “回去?”遲焊從鼻腔裏噴出一股熱氣,他的臉冷硬的可怕,“這裏死一個人,我要叫他們償一條命,跑到哪裏都沒用!”


    鍾樓羽歎了口氣,他走上前,主動將這個漢子抱在懷裏,男人健壯的身軀僵硬了片刻,很快便在他的撫慰下放鬆了下來。


    “我們不是已經決定了嗎。”鍾樓羽的聲音在他的耳旁響起,“異族,叫它永遠成為史書上的名詞。”


    “嗯。”遲焊的聲音有點發悶。


    “我會陪著你的。”鍾樓羽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雙手撫摸著這男人的背部,“我會陪著你,一直。”


    這片死人之穀的事情並沒有被大肆宣揚,即使如同鍾樓羽這樣的人物,看到的第一眼都覺得背後發涼,他們也根本不能賭那些普通士兵們看到這種場景會是什麽反應。


    但軍隊中的各級將領,卻是一一被領過來看看這裏的慘狀。


    無一例外,看到這極端殘酷的畫麵,即使是身經百戰的老將,都氣的雙目發紅,恨不得立刻提刀將異族砍死在地,一時之間,整個軍營裏便是彌漫著一種悲憤之情。


    鍾樓羽卻在這種時候,再度找上了遲焊:“你應當先回都城去。”


    遲焊回過頭看他,若非說出這話的是鍾樓羽,他恐怕要發火了。也正是因為說話的是鍾樓羽,他才能冷靜下來:“為何?”


    他家小國師並不是個害怕戰鬥的人。


    “行軍至此,基本上一個活人都沒有見到。我知道死人穀的事情叫你們想要立刻追上異族開戰,但在這周圍的村莊沒有人也沒有糧食,沿途的城市又能好到哪裏去。”二十萬的軍隊出戰,每天耗費的糧草都是個天文數字,而異族卻是以戰養兵,加上經過大戰之後,人數變少,也沒有太多的糧草上的煩惱,鍾樓羽繼續說道,“最重要的是,你已經離開都城近一個月了。”


    遲焊坐在一旁,像是在仔細的思考著他的話,那雙眼睛裏時而閃現暴虐的神色,叫人絲毫不懷疑他能立刻夠絕鍾樓羽的提議,然後帶著二十萬大軍繼續深入邊境腹地。


    隻是到最後,他卻垂下頭,歎了口氣:“叫大將軍帶軍繼續深入吧,我們回都城。”


    他坐鎮都城,才能更好的主持戰事。


    二十萬軍隊被鄭重的交付在安陵關大將的手中,遲焊也在這時,帶著六百遲家軍返回都城,急行軍近十天,他們便重新回到了都城中。


    奏折已經在遲焊的書桌上堆積成山,他卻是絲毫不在意,剛一回到都城,便叫人將幾員大臣召進書房,秘密的談話從清晨進行到傍晚,幾名大臣才趁著宮門未關,匆匆的回了家。


    等待他們的,將是徹夜未眠。


    畢竟數萬同胞無辜被殺,暴屍與荒山野嶺之中,累累屍骨甚至填滿了一個天坑。這種事情莫說是放在本朝,是將鬱朝,或是再往前所有朝代的史書翻出來,也不會發生幾次。


    而這個可是異族做下的!異族,那個一直不被他們看在眼裏的野蠻人!


    新朝的這些朝氣蓬勃的大臣們,懷著滿腔的憤恨,徹夜思索著。


    鍾樓羽本欲避開這場會麵,卻被遲焊硬拉著坐在書房中。等到大臣們離開,遲焊才長出一口氣,眉宇間終於顯露了一絲疲憊。


    “歇一歇吧。”鍾樓羽走過去,手指按在他的太陽**上,輕輕的按揉著。


    “我不累。”遲焊嘀咕著,他看著近在眼前的小國師,一伸手把人拉進自己的懷裏,“國師身體如何?有沒有叫太醫看過。”


    “不過是趕了幾天的路,不算累。”被拉到硬邦邦的腿上坐著,鍾樓羽調整了下坐姿,更深的將自己揉進遲焊的懷中,才道。


    他是這樣說的,遲焊卻不能輕易相信的。看著心的小國師臉色已經蒼白到近乎透明,卻仍舊在努力微笑著,試圖減輕他的壓力,皇帝陛下心疼的不得了。


    “還是叫太醫看看吧,你的臉都白成這樣了。”粗糙的手指小心又小心的觸摸著懷中美人那柔嫩的皮膚,遲焊的眼裏滿是心疼,“應該叫你在安陵關等著的。”


    “在那裏等著,豈不是要很久不能見到陛下。”鍾樓羽搖搖頭。隨著他對世界法則的理解越發的深刻,世界法則的禁錮也越發的鬆弛,高品質的靈力得以在這具身體裏流轉開來,是再虛弱的身體,也能有所好轉。


    純粹是因為這具肉身自己的特點,再加上這種天生屬性非世界法則不能驅除,才加鍾樓羽的臉色顯得如此蒼白,實際上他根本是精力充沛的很。


    強壯如遲焊,也是沒有靈力加持,能夠不斷補充體力的。


    “我不該叫你去安陵關的。”遲焊自己愧疚的很,原本隻是將這人當做談判的人員加上備用禮物送出去,哪想到自己跟著出去一個來回,將人放在心尖尖上了。


    舍不得他吃苦,舍不得他難過,真想像前朝的某位皇帝一樣,建一個金屋,將人送進裏麵,小心嗬護。但遲焊不會像那位皇帝一樣最終將金屋裏的人拋棄,他覺得算將整個國家都扔在一邊,能和這個人在一起,也是值得的。


    不過金屋會不會住的太涼,小國師身體不好,住在金屋裏也不會舒服吧。


    那用暖玉造個玉屋,又能溫養身體又好看漂亮,小國師一定會喜歡的,不過大塊的暖玉難得,造的宮殿恐怕會比較小……


    鍾樓羽這邊說著說著,便看到遲焊的雙眼盯著他慢慢發直,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一看是走神了的樣子,頓時給氣笑了。


    一生氣,這人便笑,迤邐的嫣紅便上了眼角,仿佛塗抹了最紅的胭脂一樣,美豔不可方物。美人一手攬著男人的脖子,將臉龐慢慢靠近,唇齒間吐出仿佛情人間的低語:“陛下,你在聽我說話嗎?”


    遲焊身體一抖,小國師的臉在自己麵前,相隔不過一兩厘米,那呼吸的熱流幾乎要打在臉上,這叫他還能胡思亂想什麽。甚至連腦子都不清楚了:“老子當然在聽你說話……”


    “老子?”鍾樓羽笑得更危險了。


    遲焊頓時滿頭冷汗:“不不,是我正認真聽國師說話呢!”一緊張爆粗口這個毛病一定要改!“國師剛剛說什麽?”


    完了,這不是擺明了自己剛剛沒聽人家說話嘛!


    小國師一定會討厭我的!


    “罷了。”鍾樓羽看著他的臉色千變萬化,顯得分外有趣,也心情愉悅的從人的大腿上跳了下來,“都這麽晚了,你餓不餓?”


    “餓!”一看話題被轉移,遲焊立刻打起了精神。


    小國師餓了!


    老子要趕緊叫禦膳房上飯上菜!


    要最好的飯菜,叫小國師吃得飽!


    安陵關裏兩人雖然總是一起吃飯,可在被圍困的城池裏麵既沒有好東西也沒有好心情,匆匆吃過飯要繼續戰事的討論。現在回憶起來,頓時覺得錯過了不知道多少東西!


    想到小國師神色滿足的模樣,遲焊一陣激動,差立刻跳出去叫人趕緊送餐進來,隻不過下一刻他把這激動吞回了肚子裏。


    “陛下想吃什麽?”


    “國師是要?”遲焊謹慎的問道。


    鍾樓羽笑眯眯道:“陛下勞累了這麽多天,我想要親自下廚,犒勞一下。”主要是因為,他想要在飯菜裏加點靈力,遲焊現在雖然身體健壯,但那是因為他正是年輕的時候。多年的征戰他身體上的暗傷絕對不少,不從現在開始調理,他可不想任務結束,卻因為壽命原因,生生短了對方相處的時間。


    遲焊的那顆心頓時飛到了天上,他可不知道鍾樓羽已經打算到了那麽遠的未來,一想到自己能吃上小國師親手做的飯,禦膳房那些美食都算什麽!


    什麽都不算!


    但是出於考慮,遲焊覺得還是應該點個簡單點的,免得小國師不會做,生生錯過了一頓美餐:“粥吧。”


    “粥?”鍾樓羽狐疑的看著他,他們可是今天才趕到都城,體力消耗自不必說,隻吃粥,那吃得飽嗎?


    嗯,不過既然遲焊點了,鍾樓羽也隻能琢磨著要在粥裏下點功夫。


    做粥的方法可是有不少呢!


    新朝用的暫時還是鬱朝的皇宮,因此盡管遲焊沒有嬪妃,但小廚房這種東西還是有的,叫人送過了食材,鍾樓羽便挽起袖子開始做飯。他沒下過廚,但修真界的食修還是見過不少的,照著食修的方法去做飯,絕對沒錯。


    反而是遲焊在書房中坐立難安,腦補著小國師在廚房裏認真的忙碌著,蒼白的笑臉被鍋子裏升騰的熱氣蒸的粉裏透紅,明豔不可方物。


    然後下麵立起來了。


    日呦!遲焊蹭的跳了起來,好在今天他穿的衣服足夠遮蓋這點尷尬之處,當下也沒有心情繼續在書房裏呆著,匆匆的奔著小廚房去了。


    一個皇帝,偷偷跑去小廚房能幹點啥。遲焊想了半天,也沒找出個完美的借口,隻好趴在門口暗搓搓的往裏麵看,不過現在可沒有玻璃什麽的東西,他這又不想叫鍾樓羽發現,又想要看到鍾樓羽,那姿勢可是難做的很。


    再說,這宮殿裏可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的。


    “陛下?”


    驚恐而不可思議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遲焊的動作頓時僵硬了下來,他緩緩的站直了身體,冷著臉轉過頭來。


    說話的是一個小太監,他看著遲焊的眼神好像在看著發癔症的病人,但在對方的冷眼注視下,頓時雙腿顫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你跑到這裏做什麽!”遲焊冷聲道。


    小太監給嚇得瑟瑟發抖:“我我我……我來送菜的。”


    “東西來了?”鍾樓羽的頭從小廚房裏探了出來,他有點詫異的看了眼遲焊,“陛下怎麽到這裏來了?”


    “咳。”遲焊腦子發鈍,一張嘴是,“老子肚子餓。”


    很在理的借口,但從那嚇傻了的小太監的反應看來,遲焊也知道自己這借口有多蠢。


    “是我疏忽了。”鍾樓羽凝眉道,“禦膳房應當備著熱食,陛下還是先用餐吧。”


    這哪裏行!遲焊可不願意錯過小國師的大餐,他趕緊道:“不急不急。我一邊批奏折,時間也過去了!”


    言罷,狠狠瞪了一眼添亂的小太監,忙不迭的跑了,生怕鍾樓羽再度反悔。


    看見那傻子慌慌張張的背影,鍾樓羽自己先笑了起來,搖搖頭,對著嚇蒙了的小太監道,“送進來吧。”


    靈力加上上好的食材,鍾樓羽已經投身這場有趣的工作中了。


    而在書房的遲焊,終於也滿心期待中,等到了鍾樓羽的心晚飯。


    白色的粥,看上去很是美味,隻不過聞起來卻怪異的什麽味道都沒有。


    一點粥的味道都沒有?


    “陛下不吃?”鍾樓羽笑眯眯的看著他。


    遲焊腦子裏的懷疑頓時被扔到九霄雲外,他拿起白瓷勺子,便往嘴裏塞了口熱騰騰的粥。


    好……腥……啊……


    喊著一口粥,遲焊的喉頭滾動許久,才終於把東西咽了進去,抬頭對著小國師道:“國師的手藝真好!”


    粥煮的軟糯,把腥味去一點,是最上等的美味!


    遲焊心裏含著淚想著,那熱粥落在他的胃裏,一股暖流便從胃沿著經脈向四肢擴散開去,隻是一口粥,便覺得渾身都熱了起來。


    這在北方的冬天可是非常少見!


    鍾樓羽笑眯眯的盯著他把整碗粥都喝了下去,他當然知道這粥什麽味道,但這可是凝聚了足有一個築基期修士全部靈力的鹿鞭粥!


    絕對滋補!


    隻不過味道上有一點小小的瑕疵,這點他下回能改進。


    鍾樓羽毫不心虛的想。


    至少營養和功效絕對超乎想象!


    然而最後還是叫禦膳房派上了用場,用過了飯菜,兩人又在書房中膩歪了一會,便各自分開了。鍾樓羽在宮中的住所已經被安置在遲焊的宮殿之中,隻不過兩人住的房間隔著有些遠,半夜回去也方便。


    遲焊用過了粥,便覺得全身都輕鬆起來,以往有些做的晦澀的動作,如今也能輕鬆做到,隻不過當他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想要睡覺的時候。


    睡不著啊!


    下麵還立著呢!


    死人穀的事情迅速在朝臣們之中傳播了出去,此時禁止被告知百姓主要是怕引起恐慌,可事與願違,到底還是嚇到了某些人。


    第二日的朝堂意外的熱鬧,鍾樓羽在安陵關戰場上那駕馭著火龍戰鬥的場麵讓他的地位有了十足的提高,這一次竟也能按照鬱朝舊例,站在朝堂上旁聽。


    上次對於異族的處理辦法,朝堂眾人還分為主戰主和兩派,可今天,卻分不出主戰和主和了。這個朝氣蓬勃的新生帝國,如同一個強壯的青年,他有著智慧,會在強敵圍繞的時刻,放棄追究某些人的騷擾。可在旁人咬掉了他的一口肉,並以此耀武揚威的時候,青年也從不會畏懼用武力維護自己的尊嚴。


    偶爾有人想到國內其他的勢力,也多是出於如何在重點攻打異族的時候,防備對方的突然襲擊。可以說,死亡穀這前無古人的慘案,叫新朝的重點終於從內部敵人,轉到了異族的身上。


    若是不能處理這件驚天慘劇,他們要怎麽麵對列祖列宗?


    鍾樓羽一麵聽著,一麵將新朝各個勢力的分布添加到心中的地圖上。新朝果然還是個稚嫩的王朝,此時此刻,換做鬱朝,恐怕對於異族的挑釁,也仍舊能夠忍辱負重,等到解決其他敵人再回過頭去動異族。但在新朝,被挑釁了,自然要打回去,反而成了主流。


    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走到現在的這種位置的。


    像是這麽想,但鍾樓羽還是頗為喜歡這樣的行事風格。等到朝臣們的討論停下,已是從早上到了下午。在糧草,兵力種種問題上達成了簡單的一致,具體問題要在之後解決,這次朝會也算是完美解決。


    鍾樓羽這才走了出來,在最中央停下。


    國師的朝服是一身莊重的紅色,在新朝的官員中站著頗為突出,他有身份特殊,頓時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陛下,大軍開拔,請允許我遵循舊習,做一場祭祀,以庇護我朝將士!”


    遲焊看著他,沒有一絲猶豫:“準!”


    大軍出征之前進行祭祀,是新朝之前朝代的習俗,也象征著神權在這片土地上的巨大影響。但遲焊並不信神,跟著他走出來的諸多將領們也不信神,國師這個職位從最開始便沒有在這個帝國中有立足之地。


    鍾樓羽雖有資格站在朝堂上,如以往一般有著超然的地位,但那是因為他在安陵關戰場的貢獻,也是因為千裏送燈籠,戰場馭火龍立下的功勞。那可是在過萬人的注視下顯露的絕對神跡,和以往裝神弄鬼的國師完全不一樣。


    他來祭祀,眾朝臣雖是不以為然,但也沒有阻止的意思。


    傻子都看得出來,遲焊對他的護。現在私底下關於晏箐是皇帝男寵的傳聞,早傳遍朝野,連普通百姓裏那些耳目靈便的,也聽了許多風聲。


    祭祀便在大軍開拔的那一天,同時開始。


    和安陵關內的祭祀不同,若是按照鬱朝規矩,祭祀恐怕要耗費整整一天的功夫,並且還要在都城內被生生搭成最高點的祭祀台上。但鍾樓羽沒想過那麽複雜,新朝也無需這樣複雜的祭祀,鍾樓羽隻換上了祭祀用的華服,等到太陽初生之時,將那太陽上的火焰引到凡間。


    至少士兵們眼中,便是這樣的場景。


    那高高的祭祀台,國師伸出雙手,手裏仿佛捧著太陽。然後自他的手心中,一從鮮紅的火焰,慢慢升騰起來,火焰隨著太陽的升起,不斷地擴大,神官們跪在祭祀台兩旁,他們仰著頭,虔誠的看著最中央的那個人,口中溢出神秘而優美的旋律。


    那是祈禱詞,是神官的必修課,不知從何時開始出現,流傳了幾百年,被無數的神官國師修改著,為了附和神明的品味,契合自然的韻律。


    這樣的祈禱詞念出來,自然便蒙上了一層神秘的氣息。


    火焰憑空燃燒著,忽的一分為二,二分為四,不斷分裂下去,直到九叢火焰在半空中自由盤旋。


    不,這已經不是火焰了。


    這是龍!


    九條火龍!


    太陽的光芒都仿佛被壓低了兩份,那九條龍,飛向天際,繞著太陽不斷地吞噬著,每吞咬一次,那身體便越大一份,很快,留在原地的,便是威武而華美的,正如從遠古便流傳下來的神話中那種,巨龍。


    鍾樓羽的眼睛空洞的仿佛死人,這由數個不同的規則組成的奇妙世界,一切都會匯集於至高無上的世界法則之上,而世界法則則規定者一切的規矩。


    鍾樓羽張開口,他叫這火龍生長,這火龍便長大。他叫這火龍飛舞,這九條龍便盤旋在數萬人的頭頂,在凡人仰望之中肆意翱翔。


    他叫這火龍庇護眾人。


    九條龍便撒下火種。


    漫天的火雨將這古老的都城浸潤,赤紅的火焰點燃了每個人的軀體。


    從內而外,從心靈到*,將一切**燃燒殆盡。(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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