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來回踱著步,看向我說道:“學習流光最初之時,應選與自身屬性相符的流光功法做修煉,其次再學習相應的流光術。但是以你現在的情況……”


    聽了妲己的描述,我想著這和武術練內功,學招式是一個路子。


    我也明白了他的話外之音,便道:“從頭練,應該要很久吧!那我可以先流光術嗎?”


    妲己點點頭,又道:“我現在教你的流光術屬於木流光分支,分為擇木觀、汲木聞和提木測三類。學得擇木觀,便可借由植物為眼,看到遠處之景;學得汲木聞,可由草木為耳知遠處之事;學會提木測,便可推算人生命理,可預知未來。”


    “那我先擇木觀,汲木聞吧。然後再學怎麽逃跑。”我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要有些自保能力,畢竟這個世界對於我來說,很陌生也很危險,若撇去暗魂的保護,那麽我什麽都不是。


    “嗯,你很特別。想當初我最想學的是提木測。預知未來有誰不想?”妲己坐在一邊的紅木扶手椅上。


    我看著他一副老學究的樣子,便忍不住說道:“那說明你迂腐,世人都迂腐。預言若成真,無論好壞都避不過,逃不開,不然怎麽算預言應驗,若沒有應驗,白白考慮許久皆是子虛烏有之事。能被預測的未來就不是真正的未來了。”


    妲己眯起眼,打量著我。


    我感到一陣涼意,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多年後,當我偶然和邪夜討論起預知未來的事時,終於明白妲己這般看我是因為我的想法和邪夜一樣。


    “那我們開始吧!你要有心理準備,因為你沒有學過基礎的功法,流光術的學習相對較難。當初我掌握一門流光術足足用了半年。”


    我迅速計算著,暗夜沒有冬天,半年那也就是四個半月,那的確夠久的。


    “好吧!半年,希望那時我還活著。”雖然我自認挺聰明的,學東西也很快,但法術這種東西,我從未接觸過,心裏也有些沒底。


    妲己淡淡道:“若你資質好,可能會短些。”。


    我的腦海中閃現出一個人的身影,問道:“邪夜學了多久?”。


    “兩個月。”妲己說著,他眼中不經意地露出喜悅,做為女性應有的第六感,我覺得妲己應該對邪夜那個。唉……好吧……我承認我偷偷地看過幾本bl小說,想了些不該想的。


    妲己微微皺眉,看著我這個常常走神的學生,說道:“想什麽呢!還學不學?”。


    “學!學!”出於心虛,我的臉有些發燙,隻是不知道有沒有臉紅。


    “現在我怎麽說,你就怎麽做!”


    我無奈地看著眼前的妲己,他對我的態度和剛認識那會兒真是天壤之別,以前呢?他一口一個姑娘的叫我,現在呢?連個稱謂都沒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我拿出飽滿的精神應道:“是!妲己老師!”


    “所謂的流光,是以自身的力量借助自然之力達到某種功效,所以你要學會融入這個世界,融入所有生命體或非生命體。”雖說此刻的妲己凶了些,不過還是很負責任的,他一邊手貼著我的背部,將一股暖流傳入我的身體,一邊口中說道。


    “將你的意念集中起來,感受我傳給你的流光功力,借功法放出神識,感覺這個世界,慢慢地融入其中,你便是園中一草一木,他們就是你的眼睛,你就是他們的靈魂。睜開雙眼去看這個世界,用心去看這個世界。”


    突然間,我覺得身上很熱,猶如身置火海,隨即寒冷刺骨,猶墜冰窟。一熱一冷相互交替著,我真懷疑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想停又停不下來。


    冷熱反複交替了不知多少回,我漸漸開始習慣這種痛楚,甚至覺得挺舒服,繼續按妲己所說的將意識放出,視線放遠窗外,模糊的景象漸漸清晰,連昨晚去過的林子我也看得一清二處。


    我慢慢地將神識收回,輕呼一口氣,一種一覽眾山小的豪氣油然而生,四周的一切動向盡收眼底!


    “這……這怎麽可能?你……你隻用了三個時辰。”我這才注意到一旁驚慌失措的妲己。


    此時的妲己就像地球人看到外星人一樣,恨不得把我解剖了。


    我打斷他:“別發呆了,快告訴我汲木聞怎麽修練。”


    妲己已經徹底呆住了,說道:“用心去聽。”雖然他隻說了四個字,但我卻好似什麽都明白了一般。


    我點點頭,忽冷忽熱的感覺再次襲來,隻是這次我沒有先前那麽慌張,將意念集中,神識外散,有鳥鳴聲,蟬叫聲,人聲,聽到有人在說:“把這個端給幽冥小姐。”我將剛學會的擇木觀也用上,便看見一個侍女正朝這走來。


    “妲己有人來了。”


    一旁的妲己早已七魂少了四魄。


    我興奮地看著傻愣愣的妲己,看來自己真地很有天賦啊。事後我問過妲己才知道在暗夜,像我這般速度掌握一門流光術的“人”他找不到第二個。


    一年後,當我問起公公為什麽我學習進度那麽快時,我才知道因為地球人的腦子比暗夜的鬼發達……我瞬間無語。


    正當我驕傲地感受著剛學會的法術時,那位侍女敲響了門:“幽冥小姐,我奉大祭司之命,送點心來。請您開門。”


    我一聽到“暗魂”兩字,便覺心髒漏跳一拍,他還關心我?


    妲己打開了門,侍女將點心置於桌上:“小姐慢用。”說著她便退了出去。


    “竟然是雪蓮水,看來他還真是有心。”我隨著妲己的聲音看去,原來是一碗銀耳羹。


    我疑惑道:“很珍貴嗎?”在現世這東西太普通了。


    “自然珍貴,聽過千年人參,萬年雪嗎?說的就是這個。”妲己看向我。


    我轉頭望向桌子上的銀耳羹,不自覺地發起呆來,連妲己離開都沒發現。


    我反複思量,終是拿起勺子,嚐了一口,淡淡的甜味沁人心脾。


    突然,一陣劇痛從胸口炸開。


    為什麽!


    是你嗎?暗魂?你已做好拋棄我的準備了?但為什麽非要我死?原以為快要痛死過去,可是意識卻越來越清晰,暗魂來了,你來看我怎麽死的嗎?痛苦的表情演繹笑容,會是怎樣的醜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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