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羈押池明春的警車徹底消失,池老夫人才收回視線。


    她心痛如刀絞,身體猛然一晃,就要栽倒在地。


    池明春是她最疼愛的二兒子,雖然一直沒什麽出息,但他聽話,孝順,她一直覺得虧欠他許多,所以對他做的任何事,都不多過問。


    之前,也是她告訴池明春池家和裴家婚約的事,是想為他的女兒謀一條出路。


    可一次次的縱容和偏心,卻讓他釀成今日的大禍。


    “老夫人!”傭人連忙扶住她。


    池老夫人推開傭人,她的嗓音低啞,流露出疲憊不堪的悔恨:“我以為明春隻是想教訓阿淮,讓阿淮聽話一些,沒想到……”


    池瑞雪猛地抬起頭,瞳孔凝固:“所以您其實知道的,是吧。”


    池明春具體做了什麽,池老夫人或許不清楚,但他之前將池老夫人支走的時候,她一定有所察覺。


    可她不但沒有阻攔,還刻意幫池明春瞞著當時在國外的自己。


    而且最開始,也是她讓池淮回池家一趟,她讓池淮罰跪祠堂。


    阿淮乖乖的回去了,罰跪了,換來的,卻是整整一個月的禁閉!


    池瑞雪內心失望到極點。


    池老夫人蒼老的臉浮現出一抹窘迫不安的表情,但她認為自己不該出現這樣的情緒,於是強行將心裏的愧疚壓了下去。


    她忽然不敢看小兒子的眼神,於是轉過身,杵著拐杖道:“明春出了這樣的事……我們池家,是沒辦法從裴家手裏救出他的,我老了,管不動了,以後集團的事情,就都交給你和阿淮吧。”


    “池明春差點害死了池漾和池淮,還有裴洲,他如今被羈押,是他罪有應得。”


    池瑞雪咬著牙,聲音喑啞無比,雙眼通紅地質問:“那您呢,您的心裏,就沒有一點愧疚嗎!”


    “愧,愧疚?”


    池老夫人的腳步一頓,眼底閃過一絲迷茫:“或許,我真的……錯了。”


    最後兩個字微不可聞。


    她偏執了一輩子,到老了,是不會悔改的。


    池瑞雪道:“池漾已經和池家徹底斷絕關係,對了,阿淮的病情複發,差點醒不過來,他當然也站在自己妹妹這一邊。”


    池老夫人陷入了沉默,她想,或許這就是老天爺給她的報應吧。


    她的兒子憎惡她,丈夫背棄她,孫輩也遠離她。


    池老夫人佝僂著身體,杵著拐杖,緩慢地,一步步走回自己的房間。


    一瞬間,她更老了。


    池瑞雪盯著她的背影,心想,她知道錯了又如何,她對阿淮,對池漾,對他……還有多太多人的傷害,永遠無法彌補。


    弱者被仇恨奴隸困囿,強者戰勝仇恨,大步向前。


    他隻是慶幸又驕傲池漾和池淮都是強者,他們,還有嶄新燦爛的未來。


    池明春被警方抓住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就老實交代了所有事。


    他說,是裴海私下找到自己,想讓曾經裴老爺子的婚約,在他的女兒和自己兒子身上應驗。


    這件事的前提,就是除掉裴洲和池淮。


    池明春知道池淮心理疾病複發後,會因為害怕自己派人殺他而具有攻擊性,裴海則知道裴洲有幽閉恐懼症。


    兩人依此製定計劃,隻要能將裴洲和池漾騙到池淮麵前,再製造一場意外停電讓裴洲喪失行動能力,池淮就一定會傷害這兩個人,這兩個人卻會顧及他的身份。


    到時候,不管過程如何,池家的小池總傷害裴家太子爺成了既定的事實,池淮的心理疾病會加重,說不定還要承擔法律責任,老夫人也不可能將池家交給一個有嚴重心理問題的人。


    但池明春說,他隻是想逼瘋池淮,除掉池淮和裴洲的意思是拉他們二人下馬,絕沒有想過要害死裴洲。


    他當時想的是,池淮如果發瘋,裴洲和池漾有兩個人,也能逃出去叫人,裴洲就算受傷,池淮用一把破爛的美工刀,也不可能殺了他。


    池明春根本不知道什麽刀疤的存在,更沒有雇人鎖上耳房的門和放火。


    他說的話雖然有給自己洗脫責任的嫌疑,但有一點沒有撒謊——他還不至於放火燒自己家。


    事情如果鬧這麽大,老夫人察覺到,也會追究他的責任。


    病房內。


    裴洲認真地將削好皮的蘋果用小刀切成塊,插一塊放到池漾的唇邊。


    他的語氣戲謔:“有裴家專業的律師團隊在,池明春出不來。不過你知道有多好笑嗎,警方判定他的確不是主謀的理由是,他根本沒有任何海外賬戶,而且也拿不出雇殺手的幾百萬美金。”


    池漾吃掉蘋果,上下打量著病床上俊美的男人,勾起唇角:“幾百萬,裴先生這條命可真是很值錢呀。”


    他凝望著她張合的紅唇,喉結上下滾動,忽然道:“你想要的話,命都給你。”


    這忽如其來的給命文學,讓池漾嘴角一抽:“……你從哪學來的什麽東西。”


    “蘋果甜嗎?”裴洲勾起唇角,輕聲問道。


    “甜——”


    池漾還未說完,就被他拽過一條手臂,用力地吻住唇瓣。


    他墨色濃鬱的眼底泄露出深沉的情愫,一邊吻著她,用性感磁性的嗓音喚著她的名字,一邊說道:“漾漾……的確很甜,比蘋果甜。”


    裴洲的親吻溫柔又強勢,池漾一開始還顧及著他身上的傷,後來他逐漸放肆,她緊繃的身體也慢慢軟了下去,攬著他的一邊肩膀,輕柔地回吻。


    男人的呼吸越發沉重,他的吻從池漾的唇流連到她的耳廓附近,熱氣羽毛般落在她敏感的耳垂上,隨即,很輕地咬了一下她的耳骨。


    “裴洲,你,你有病啊……”池漾差點叫出聲,渾身徹底沒了力氣,桃花眸水光瀲灩,發出克製的喘息。


    “嗯,我這不是還病著呢……”隻聽裴洲很沒皮沒臉地承認自己有病,然後低聲道,“漾漾,明天就要出院了,下次住院可能是下輩子,要不要試試在病床上?”


    什麽下輩子……


    什麽病床上……


    什麽?病床上?!


    池漾原本被親的暈暈沉沉的,聽到他的話,一下子反應過來什麽意思,瞳孔震動。


    啊啊啊。


    他在說什麽!


    離譜的是,她居然意動了……池漾咽了咽口水,想象豐富的腦海瞬間浮現出一個刺激的畫麵。


    意亂情迷之中,裴洲的手機響了。


    “接……接電話。”鈴聲響個不停,池漾推開他,臉頰滾燙,不得已用兩隻手捂住臉來給自己降溫。


    裴洲深吸一口氣,鬱悶地拿起手機。


    他耳根的紅色還未褪去,接過電話:“喂。”


    聽到電話裏說的,裴洲的呼吸一頓,麵容沉了下去。


    裴海,被抓住了。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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