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館。


    席允尊點了一大堆顧燕笙愛吃的菜,邊給她夾菜,邊說道:「多吃點,你也太瘦了!」


    顧燕笙,「謝謝你。」


    席允尊笑:「怎麽出了獄,反而跟我生疏起來了?」


    顧燕笙嘴角輕扯出一抹笑。


    這時,席允尊頓了一下,忽然漫不經心的問道:「小笙笙,你能不能告訴哥,你跟顧曼妮……是什麽關係?」


    為什麽她們都姓顧?


    為什麽顧曼妮會頂替她的成績?


    顧燕笙神色有些木訥,不知道為何他突然問這個問題,「我……我跟她沒有關係。」


    席允尊抿抿唇,見她不說,便不再問。


    服務員將水果冰淇淋遞過來,見她像是沒有胃口,席允尊拿過冰淇淋,用勺子挖了一塊帶著藍莓的冰淇淋塊,遞在小姑娘唇邊。


    顧燕笙張唇,任由著席允尊給她喂了進去。


    席允尊嘴角滿意:我妹妹真乖!


    他還獎勵似的在她軟乎乎的臉蛋上捏了一下。


    監獄的最後兩年,顧燕笙多得席允尊照拂,他似乎是真的將她當成小妹妹看待,並無別得心思。


    就是吃飯的時侯,她很容易走神。


    思緒,莫名的陷在自己的世界裏。


    席允尊看著這一幕,麵上擔憂,她的精神問題好不容易才緩解。


    ……可現在怎麽好像,又有點來臨的征兆了?


    吃完飯,兩人出了門。


    顧燕笙向他提出告別,席允尊卻忽然問道:「小笙笙,你有沒有什麽事,想要對我說的?或者……想要我幫你的?」


    顧燕笙垂下眸,幾秒後,搖了搖頭:「……沒有。」


    席允尊已經因她而停置隊長之位兩年。


    可她的事向來與他無關,她不能再拖累他。


    正當她準備離開,席允尊忽然叫住:「笙笙。」


    顧燕笙回頭。


    席允尊猶豫了兩秒,說了一句顧燕笙聽不懂的話:「我會幫你的。」


    幫你找到證據,幫你將那個奪取了你人生的那個人繩之以法。


    就算鍾雅嫻真的跟他家老頭子有點關係,這也不是她女兒顧曼妮可以犯罪的保護傘。


    顧燕笙一愣,而後笑了笑,「好。」


    「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回去吧?」


    席允尊忽然開口道。


    顧燕笙嗓音很淡很輕:「不用了哥,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了。你去忙吧。」


    席允尊還想堅持。


    但是顧燕笙再三拒絕了。


    沒辦法,席允尊隻能先行離開,走之前,拿出紙條,重新寫了張電話號碼給她,揉了揉小姑娘的後腦勺:「笙笙,好好照顧自己。要是有什麽事,就打電話給我。」


    「嗯。」顧燕笙輕輕點頭。


    席允尊轉身上了車,回到車上,他撥了一通電話,「允辰,我有個忙,要你幫。」


    她不知道的是,這一幕,全部都被不遠處那輛邁巴赫裏的男人收入眼底。


    車廂內,男人骨節修長的指尖一下一下的點在車內的真皮座椅上,深邃冷冽的眉眼中神情難辨。


    若是了解他的人,必然明白,這是男人壓抑到了極致的表現……


    明明說好了不再見她。


    但是一聽到林恒的匯報,他忍耐再三,還是跟了過來。


    他說不上來心裏是什麽情緒。


    這個女人——


    這個明明說好隻喜歡他,卻屢次招三惹四,滿口謊言,水性楊花的女人!


    「b


    oss……顧小姐好像要走了,要跟上去麽?」林恒小心翼翼問。


    陸瑾寒回神,目光落在不遠處那個向前行走的嬌小身影身上——


    光線斜斜的照射在她的側臉,女孩的麵容恬靜從容,恍惚之間,這張麵容和她18歲的模樣,又重合起來。


    那一瞬間,男人忽然明白了很多。


    既然忍不住——


    那,便不忍了。


    就像一塊美味的糖果。


    是他的,依然是他的。


    早一點吃,晚一點吃,都是一樣。


    前方。


    顧燕笙沿著路邊,打算步行回去,可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力道,攥著她的手腕,將她抵在了公路之後的一個電線杆上!


    低沉凜冽的氣息將她包圍!


    顧燕笙反應過來,睜大了眼睛,「陸瑾寒?你怎麽會在這兒?你放開我!不要碰我!!」


    她的掙紮是史無前例的凶狠,像是恨不得將他身上的肉都撕碎一塊下來一樣!


    街頭陽光明媚,周圍陸陸續續有路人衝這邊看了過來。


    「什麽情況?」


    「不會是當街猥褻吧?」


    「要不要報警啊?」


    站在旁邊的林恒恨不得趕緊將車開離這個地方,滿臉都寫著:別看我我不認識這個當街猥褻人家小姑娘的大畜生!


    陸瑾寒眉心突突突直跳!


    他死死的禁錮著她,就當他幾乎要掌控不住她,她的虎口即將凶狠的咬上他的手腕之時,男人沉著嗓忽然在她耳邊道:「你再敢咬我,就別想救你父親了!」


    這句話很有效。


    顧燕笙動作頓住,抬眸看向他。


    「我改變主意了。」陸瑾寒垂眸盯著懷中這張看著慢慢長大的小臉,指腹輕輕的蹭在了她的唇畔上,嗓音微微的沙啞幾分:「我可以幫你。」


    「你……你想要什麽?」小姑娘聲音訥訥。


    「這就要看你了。」陸瑾寒勾唇,俯身在她的唇畔上旁若無人的親了一下,「你好好想想,你有什麽籌碼來跟我交換,如果你的回答能令我滿意,我就滿足你。」


    顧燕笙渾身上下,連指尖都僵住了。


    陸瑾寒的手,托在她的後腦勺,一點點的梳理著她腦後方的頭發,動作溫柔的像是一個大哥哥,顧燕笙沒再掙紮,身子卻一寸寸的僵硬下來……


    男人嗓音低醇沙啞,像是暗夜裏的罌粟一般誘惑動人:「你想清楚了,再來找我,嗯?」


    對上她呆滯的眼神,「我給你時間做選擇。」


    前方,聽了全程的林恒,衝著小姑娘的方向看了一眼,眸底閃過複雜。


    堂堂帝都權勢最大的九爺,想要什麽女人沒有?


    今天卻利用權勢,去逼迫一個女人。


    ……這是他這輩子頭一次見。


    不。


    或許是這輩子唯一一次。


    大boss,怕是栽了啊……


    栽在了這個,他曾經既鄙夷,又厭惡的‘低劣"女孩身上。


    而這時——


    陸瑾寒放開她,忽然看向林恒:「回去吧。」


    林恒回神,連忙回到車上發動引擎,兩個人離開了這裏。


    邁巴赫在顧燕笙的視線中,揚長而去。


    那一瞬間,她腦中閃過男人方才看向她時,眸底的掠過與意味不明的光……


    垂在身側的拳頭死死的攥緊。


    她的心,寸寸被淩遲。


    熾盛暖陽照射在她的身上。


    她卻覺得渾身都在發


    涼。


    接下來的幾天,顧燕笙過的並不好,她在白天看護完江曼雲,便守在父親的病房內,有時候晚上旁若無人的和他說話,困在便在他的病床邊睡著。


    早上被人發現的時候,她半躺在薑風眠的病床前,發了場高燒。


    她燒的迷糊。


    甚至做了一場場夢,夢回清平。


    醫務人員給她掛了點滴。


    她的高燒慢慢的降了下來。


    意識朦朧之中,好像有一隻大手,在輕觸自己的臉。


    那樣細膩溫柔。


    可是。


    那人指腹的觸感太可怕了。


    熟悉而又可怕。


    她躲閃著觸碰,「別過來……別……過來……」


    有人坐在她的床邊,指腹蹭掉了她的淚水,許是生病了,她的神經又脆弱又敏感,唇畔輕顫著,「爸爸……爸爸……他們欺負我……他們都欺負我……我該怎麽辦……」


    她無助的哭的像個孩子。


    那隻手,微微僵了下。


    恍惚間,顧燕笙感覺到低沉的嗓音又傳入耳邊,「誰欺負你了?」


    「媽媽……顧曼妮,還有……還有……還有陸瑾寒……」她眼淚流的更凶:「阿笙討厭他,阿笙討厭他……」


    說到最後,她隻是一個勁的重複著,「阿笙討厭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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