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努克男爵這才清醒起來,正是這節骨眼呢,他可是打算利用生日會好好結交下高層權貴,雖然主要目標是伯爵,或者更確切說是杜恩和伯爵的小女兒卡蓮娜的這場政治聯姻,但也不能隻指望這個,上升的渠道自然是越多越好,況且公然殺害平民在伯爵眼裏同樣是負麵評價。


    阿努克男爵拍了拍杜恩的肩膀“你說的對”


    隨即頭露出車窗外叫來心腹護衛“把人群分開,要是這些刁民敢阻攔就打,但別鬧出人命”


    護衛點點頭,隨即帶上十騎先去驅散前方的平民,護衛騎著高頭大馬舉著皮鞭喝斥道“都趕緊讓開!知道你們擋了誰的道嗎?誤了大人行程把你們都抓牢裏!”


    眾人見說紛紛看向其中一個,那人似乎是這夥人的領頭,見眾人看向他,他隻得上前告道“官爺息怒,我等隻在這裏等男爵大人車馬,有人告知隻要求告男爵大人,往後賦稅便可得到減免,因此衝撞了官爺,卻並不敢行凶”


    “趕緊讓開!賦稅的事你們找稅務大臣去,不要在這裏胡攪蠻纏”


    “可,可是,有人告訴我們,這些年附近村鎮所以賦稅年年漲,並非王國統一增稅……”那人也是有些擔憂的左右顧盼了幾眼才又開口繼續說“有人說,附近村鎮近幾年增收賦稅都,都流入男爵大人莊園了,我們如今……”


    “是什麽人敢如此惡謗!你們這群刁民沒腦子嗎?別人說什麽你們就信什麽?”此時阿努克男爵的馬車已經靠近了人群,因此聽到了中年男人的話,他當即出了馬車站在車外怒斥眾人“再不散去,我就要讓人動手了!”


    “然道男爵大人要縱容手下當眾行凶?”此時人群中傳來這樣一個聲音。


    隨著這聲音的出現眾人紛紛麵具懼色,平民與貴族的身份差距不得不讓他們害怕,王國有明確保護貴族的諸多律法,他們即便殺了人也不會受到什麽實質性懲罰,反過來平民卻是要拿性命作為代價的,而且貴族能操縱魔力,真要是起了衝突憑他們也根本奈何不了貴族。


    況且這些人原本就沒想過和阿努克男爵衝突,他們隻是最近一直聽到流言說今天在這裏攔下阿努克男爵,會有人讓阿努克男爵讓步賦稅,並且流言還說這些年附近村鎮賦稅額外征收部分都去了男爵莊園,這些人也不指望賦稅問題能回到男爵來之前的水平,但隻要能減少一部分,他們也至少有喘息的餘地,如今居高不下的賦稅著實是逼得越來越多人活不下去了,有人不幹了,用不了多久賦稅必然要更多的疊加到還在堅持的人身上,如此隻會變成惡性循環直到所有人都沒辦法了奮起反抗。


    然而那時候會死多少人可就很難說了,人民從來不是主動反抗的,他們永遠是最能忍耐的,直到再也無路可退,再也沒有不需要反抗就能走的生路為止。此時的眾人便是希望爭取一些寬鬆,哪怕這隻是最近的流言,至於散播流言者最終目的是什麽對於他們而言根本毫不關心。


    “是誰!誰在惡謗於我!站出來!”阿努克男爵大為惱火,他自然也聽到了那句話,但所有人都沒看到是誰說的。


    阿努克男經曆糟糕的一天導致此刻脾氣異常暴躁,見無人站出來承認便要讓手下動手打人揪出挑唆者。


    杜恩卻是已經察覺到其中不尋常,他提醒阿努克男爵“父親,我覺得這裏情況不太對勁,最好趕快離開”


    阿努克男爵眉頭緊蹙,他想了想覺得兒子說的有道理,於是縱手下強行開出一條道路駕馬車就要離去。


    然而就在馬車被護衛們保護下準備離開時,人群中早飛出一坨惡臭之物直接甩到阿努克男爵馬車的車窗上,那坨惡臭之物部分直接進入車廂,一時間整個車廂惡臭難當,阿努克男爵趕緊出了車廂外怒不可遏“是誰!誰!給我出來!”


    “父親!我們快離開這裏,這裏絕對有人在使絆子,先不要理會眼下的情況”


    “你們,還有你們,你們,留下!給我狠狠的打!讓他們說出誰是主謀!”阿努克男爵怒不可遏,他點名將二十幾名護衛留下要他們找出整件事的主謀者,然後自己拿了一名護衛的馬匹駕馬甩掉人群朝莊園而去。


    杜恩一直感覺事情有蹊蹺,他急忙帶著剩下的八名護衛去追阿努克男爵,隨著他們離開,後麵很快傳來陣陣哀嚎,很明顯是那些護衛動手打平民的聲音。


    加上阿努克在內的十人很快消失在眾人視線之外,杜恩帶著八護衛很快跟上阿努克男爵,此時他們離莊園已經不足三公裏,不過因為這些年霸占的土地很多,莊園建築還未進入視線內。


    因為擔心事情有變,十騎一路都是在往莊園奔走,加上此時天色已晚,路麵情況雖然不至於完全分辨不出,但也很細分一些小的區別。


    十騎正騎間,忽然頭馬一個失蹄倒撞向地麵,其餘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又有兩騎栽進陷坑。


    阿努克男爵原是銀翼騎士團一員,馬術不差趕緊扯住馬頭調轉了方向沒栽進去。


    然而不等他細看陷坑情況,道路兩側早有十幾支弩箭亂射而來,可憐杜恩當場被射穿咽喉命喪當場,其餘數騎隨後也紛紛墜馬,戰馬跑的亂的已經舍命奔走,跑的慢的直接遭到亂簡射死。


    不到半分鍾,阿努克男爵身邊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他怎麽沒被射死?正是阿努克得到貴族頭銜後能夠掌握土元素魔力,在弩箭來時他凝聚土元素在周身形成岩鎧,弩箭根本無法擊穿岩鎧,因此活了下來。


    不過阿努克的戰馬可沒活下來,岩鎧凝聚的倉促根本不可能連同戰馬一起保護起來,此時落馬的阿努克環顧四周,見自己唯一的兒子也被射殺胸腔憋悶不覺竟是憋出一口血噴了出來“杜恩!杜恩啊!我的孩子!”


    阿努克正悲痛兒子的死時,道路不遠處一身材魁梧之人手持雙戰刀踏著複仇的步伐走向阿努克。


    來人自然不是別人,正是消失了一段時間的奎洛,阿努克看到奎洛出現先是有些錯愕“你,你沒死?”


    奎洛冷冷回應道“你還沒死,我又怎麽舍得死?”


    “不可能,你怎麽可能從伯爵大人那裏逃出來!”阿努克男爵雖然有土元素魔力,但麵對奎洛他其實還是有點打怵的,畢竟那一夜要不是有戰鬥女仆的協助,他自己要對付這個怪力男恐怕要費不少功夫。


    阿努克以為自己誤判了伯爵和巴圖勳爵的關係,因此又問“是巴圖勳爵向伯爵大人求情救了你?”


    “哼,你的問題,等你去了地獄在慢慢理吧,不過,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一點,我不是巴圖勳爵的人”


    “我早從你收買的那兩個奴隸口中得知真相,你說不是也沒用”


    “哼,受死!”奎洛也不多解釋,雙方相距不到五米時奎洛腳下一發力身體如炮彈射向阿努克男爵。


    阿努克男爵見奎洛撲來掌心一摁地麵,奎洛腳下頓時竄出數道石錐,奎洛反應卻快一個閃身起腳堪堪避開,然而阿努克早在他新落腳點周圍又凝聚石錐來攻奎洛。


    奎洛再躲不急臨時一個強扭身體,但左小腿和右臂隨即被石錐刮傷,阿努克男爵再凝聚魔力又要發動魔法,奎洛右手戰刀猛的朝對方甩了過去,戰刀一下撞在阿努克腦門上,雖然有岩鎧保護,餘震依舊影響到了阿努克的動作。


    奎洛則趁機往背後一抓早又將一顆流星錘丟了過來,奎洛本來力氣就大,這玩意棱角分明,要是打中就算是鐵甲也能打個凹口,阿努克男爵畢竟曾是銀翼騎士團員,暮色中隱隱看到飛來的流星錘不敢強用岩鎧抵擋趕緊避開。


    短暫的規避動作讓奎洛抓到靠近對方的機會,奎洛猛然又撲了過來,阿努克男爵掌心土元素魔力凝聚,一道石錐嗖的朝奎洛麵門飛射而至,奎洛根本不躲,左腮當即被石錐擊穿,然而奎洛也成功撲倒阿努克男爵一刀從肩膀劈了下來,岩鎧被劈得碎片亂飛,勢大力沉的一刀透過岩鎧震得阿努克髒腑一陣翻湧。


    阿努克被這一刀擊倒欲與奎洛拉開距離以魔力優勢取勝,然而奎洛又怎麽可能讓他如願,以強接對方一擊的代價換來的距離優勢自然是要最大利用上,奎洛抓起背後掛著的另一流星錘握在手中就往阿努克小腿砸去,阿努克趕緊一個滾身,眼看距離要拉開,奎洛兩腿一蹬撲了上去,左手戰刀早丟了,卻是空手抓向阿努克男爵,右手流星錘便往他麵門砸了下去。


    阿努克男爵大驚之餘急凝聚岩鎧護住麵門,砰的一聲脆響,流星錘擊打在岩鎧之上半個球體鉗入岩鎧險些就直接打在阿努克臉上。


    阿努克驚出一身汗來,對方的蠻力著實太可怕了,他再不敢有任何留手,兩手大量凝聚土元素朝奎洛胸口打來,一瞬間數不清的碎石針刺進奎洛胸口,然而更可怕的是奎洛被石鎮針擊中的胸口處皮膚正開始往外石化蔓延,此刻奎洛感覺肌肉已經明顯不受控製。


    “就算再怎麽蠻力過人,賤民終究是賤民!你以為你能殺我!”阿努克男爵看著奎洛幾乎整個胸口都開始石化後便已然宣告自己的勝利,因為此刻奎洛的雙臂失去胸口肌肉的配合已經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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