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軌跡,最終消散在無盡的黑暗中,映照在岑夏的瞳孔裏。


    “煙花很好看?”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是啊!”岑夏下意識地答道,麵帶笑意轉過頭,當目光鎖定眼前的人時,臉上的表情突然凝固。


    她回過神來,迅速起身,想要離開,卻發現自己被池謹言牢牢壓製在座椅中。


    他的氣息靠的如此之近,讓岑夏感到一陣危險,下意識地往後退縮,心跳仿佛在一瞬間停滯了幾秒。


    池謹言的右手輕搭在靠背上,將她困在角落,無法逃脫,另一隻手背則覆上她蒼白的臉頰,指尖輕輕摩挲,他的眼睛深邃銳利,似乎要看穿她的內心。


    他的喉結滾動,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在岑夏耳邊輕輕滑過,“好看,以後帶你慢慢看。”


    岑夏的眼瞼微微下垂,對他的觸碰有些懼怕,不敢再去看他,她的睫毛在靜謐的空氣中輕輕顫動,隱隱透著顫栗和不安。


    “看著我。”池謹言捏起她的下巴,語氣重透著不容質疑的命令,手指卻並沒有使力,他隻想讓她自願。


    岑夏的內心翻湧著恐懼與掙紮,她知道自己必須麵對,於是才鼓起勇氣抬起眼睛,直視他的臉。


    如水的眼眸令他一陣心動,池謹言微微側過頭,突然將臉貼近岑夏的鼻尖,兩人的唇瓣之間隻有咫尺之遙,溫熱的氣息相互傳遞。


    岑夏下意識地緊閉雙眼,似乎這樣就能隔絕掉所有的恐懼和不安。


    當她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時,卻看到池謹言坐在身旁,正一臉笑意地看著她,“岑夏,你好像很喜歡貓捉老鼠的遊戲。”


    岑夏貝齒緊緊咬住唇瓣,心中湧起一種被戲弄的羞愧感。


    突然意識到他們此刻正身處飛機上,她急忙開口:“飛機應該在十二點起飛,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池謹言的嘴角揚起一個得意的弧度,眼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的喜悅,“這趟航班取消了。”


    他輕描淡寫地解釋,“所有的損失,我都會負責賠償。”


    岑夏尚未反應時,他的臉色驟變,聲音帶著幾分威脅,“岑夏,你這次真的不聽話,回去後,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規矩。”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拉起她的手腕,離開機艙。


    岑夏有些吃驚他的大手筆,知道再掙紮也是無用,隻得默默承受著,盡力跟趕上他稍快的步伐。


    機艙外的天際暗沉如墨,她的心卻比這夜空更加混沌黑暗。


    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他又為何會知道自己的行蹤?


    岑夏深深吸一口冬日的寒氣,有些顫抖地問:“池謹言,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池謹言的腳步稍有停頓,緩緩地轉過身來,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你總算對我的事有了些興趣。”


    岑夏被他的語氣和表情弄得一臉茫然,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餘光瞥見停機坪上的私人飛機,那架飛機上的池氏集團標誌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她暗自冷笑,如果是救贖遊戲那他真是及時雨,可惜對她而言他是魔鬼。


    池謹言察覺岑夏的手逐漸變得冰冷,快步走向停在一旁的黑色轎車。


    岑夏的心中開始慌亂,緊張地詢問:“池謹言,你要帶我去哪?”


    池謹言沒有回答,他打開車門,將岑夏推進車內,不等她反應迅速坐在了她的身邊。


    “去酒店。”


    “是,少爺。”前方的男子低聲應答。


    岑夏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輕聲嘀咕道:“榮恒?”


    聽到她稱呼自己,榮恒一陣心虛,上次她逃跑是因為自己,這一次又是他,心中的愧疚使他無法開口回應。


    岑夏想要確認,卻被車內升起的隔斷擋住視線,不得已才轉頭看向池謹言。


    “岑夏,你對任何人的興趣都超越我。”他的聲音有些失望和憤怒:“你好像忘了誰才是你丈夫。”


    岑夏毫不示弱地回懟:“丈夫?是依賴和信任,隻有能讓我感到安心和依仗的人,才配得上這個稱呼。”


    “依賴,池夫人的標簽勝過一切,信任?”池謹言的身子微微前傾逼近她,聲音充滿質疑,“岑夏,你給過我信任嗎?”


    岑夏的眼中閃過一絲恨意,清澈的嗓音透著悲憤:“你做了什麽讓我信任你?”


    池謹言沉默了,心中閃過一絲痛楚,他意識到自己與她之間矛盾頗多,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心情,緩緩開口:“你知道了些什麽?”


    “我母親去世和我哥哥跳海……”岑夏的眼淚在眼眶打轉,“我知道的比你想的多。”


    池謹言想要伸出手,替她拂去眼淚,卻被岑夏躲開。


    “你既然知道,不是我做的,為什麽還不願意放過我?”


    此言一出,池謹言的心被一層陰影籠罩,他將隔窗降下,目光鎖定前方認真開車的司機,沉聲叫道:“榮恒。”


    榮恒微微側顏,“少爺,您有何吩咐?”


    池謹言的眼睛輕輕眯起,思索著勢必要扳回一局,“你告訴她,那天查到的真相!”


    提起那天的事,榮恒有些手足無措,雖說池謹言已經澄清與莫然並無實質性的關係。


    可他每次麵對少爺還是略顯尷尬,更何況還有另一個令他尷尬的人。


    少爺將那張照片拿給他看時就已經猜出,他對池謹言撒了謊。


    此時竟又問起那件事,他不知該如何回答,想了許久才肯回答:“婚禮現場的清潔工,看到您在衛生間打電話,提到了一位顧姓小姐……”


    他還未說完隔斷再次升起。


    池謹言看向她,眼中帶著戲謔,“聽到了?”


    岑夏一臉狐疑,很快便反應過來池謹言與榮恒在撒謊,“如果你真的信,那為什麽不替她報仇?”突然想到什麽,不等他回答繼續追問:“你在害怕什麽?”


    池謹言最不喜歡別人猜中他的心思,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你在質疑我的判斷?”


    岑夏深知他內心不願承認,害怕真相會顛覆他的判斷,揭開他精心維護的池家門楣的遮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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