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林默雨剛來的時候,每次被自己罵的灰頭土臉,轉身還是笑盈盈地湊到他身邊。


    不是為他尋些新鮮的東西,就是跟他講新鮮的事,但是當時自己脾氣太暴躁,經常罵她話多,多管閑事之類。


    現在想想,自己太不是東西了!


    幾個人都沒說話,眼神卻透著複雜的情緒。


    晚上吃烤羊的時候,也隻有薑舒月一個人歡樂的不行。


    吃完烤全羊後,懷王親自送她離開王府,轉身回到臥室,陳管家和侍從在旁邊站著,心思各異地垂著頭。


    “老陳,你要有事的話就去辦吧,本王這邊有小林。”


    “啊?是,那奴才明早再回來。”


    陳管家退出屋子,給了林默雨一個眼神,讓她寬心點才離開房間。


    房門關上的瞬間,林默雨立刻跪下來,聲音顫抖地祈求。


    “王爺,都是我的錯,但是我沒有壞心思,我隻是想照顧你而已,求你別趕我走!”


    懷王看她哭哭啼啼的樣子,真是個粉雕玉琢的女孩子模樣。


    他之前居然沒發現,真是眼瞎!


    “默雨,你先……”


    “不要!我知道我有錯,王爺您怎麽責罰都行,隻要不趕我走,我什麽活都能幹!”


    林默雨跪在地上,哐哐地用頭砸地板。


    懷王心裏揪的慌,下意識上去把人從地上拽起來:“本王又沒怪你,你急什麽?你……”


    看清她的額頭磕成了青紫色,懷王的眼神陰沉下來。


    “你是懷王府的奴才,就是我的財產,誰許你自作主張傷自己的?”


    林默雨抽泣著,肩膀一顫一顫的,還在恐懼中。


    懷王無奈的歎口氣:“你應該早點告訴本王的,這事從係統嘴裏說出來,本王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奴才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留在王爺身邊而已,您要罰要打都可以,我隻是……”


    “行了行了,本王什麽時候說要趕你走了。”


    這麽恩將仇報,被別人知道了,會笑死他的!


    況且……


    懷王偷瞄林默雨,當初以為她是侍從的時候,就覺得她長得過分清秀,又有點可愛。


    現在知道她是女孩子了,懷王突然覺得更不好意思了。


    怎麽會有女孩子膽子這麽大!


    懷王輕咳說道:“不過,你也大了,再穿侍從的衣服也不行了,本王會讓人給你送新的衣服,還新的住所,就住在……瀟湘院吧。”


    林默雨聽到院名,微微一愣。


    王府雖然沒有女主人,可是誰住哪兒都是固定的。


    瀟湘院是主子才能住的地方,而且是除了王妃的院子以外,最好的一所。


    林默雨茫然地看著他。


    懷王不好意思地側過頭,佯裝傲嬌的樣子說道:“你別誤會,本王隻是覺得你身為貼身侍女,住的太寒酸了會讓本王掉價。”


    “你先從侍女開始做,回頭本王再給你安排個身份,畢竟你也算對本王有恩,放你出去也不好,外麵還沒王府好呢。”


    “你就先待在王府。”


    林默雨沉默地看著他,懷王心裏毛毛的難受。


    難道他猜錯了,她是想出去?


    懷王忍著煩躁說道:“你、你要是不願意留下,那、那我……”


    “留,我留下!我伺候完王爺泡了腳就立刻搬到瀟湘院去!”


    泡腳?


    他多少年都沒泡過腳了,對這個詞有點陌生。


    平日也隻是洗洗就好,早就忘了泡腳是什麽感覺了。


    懷王習慣性地搖搖頭:“不用了,反正本王也感覺不到水溫,都是浪費。”


    “可是……王爺,您現在站著呢,腿好了。”


    懷王:……


    懷王的臥房發出尖叫聲,引來不少奴才和侍衛的圍觀。


    當天晚上,他用了好幾種藥包泡腳。


    懷王心裏隻有一個念想,就算泡到禿嚕皮了,他也要把府中的藥包試個遍!


    事情傳入皇宮的時候,太後連夜起身,去佛堂上了三根高香。


    命人按照薑舒月的容貌,做了一個玉雕的小雕像一並放進了佛堂。


    陳管家連夜去了一趟衙門,第二天,他的小女兒陳海棠出風風火火地闖入了家裏。


    “爹,你快去找陳大人說說,讓他別管咱們家的生意了!”


    陳管家的老伴瞟了她一眼,沒好氣地抱著大外孫出門找大女兒。


    陳管家放下碗筷說道:“生意?咱們家有做生意嗎?我怎麽不知道?”


    陳海棠知道這門生意不光彩,但是來錢快啊。


    她舍不得這門生意,隻好撒謊說道:“我和相公搞了個小樓做酒館生意,誰知道衙門的人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地來找麻煩。”


    “之前都好好的,這次說什麽都要把我們的酒樓封了,我看他們是故意的!”


    “爹,咱們砸了不少錢進去,要是做不成就血本無歸了,你一定要幫我啊。”


    陳管家看著小女兒說謊的嘴臉,突然就覺得惡心起來。


    她和薑家那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一樣,都不是好東西。


    之前為什麽就眼瞎了,還一心補償她呢?


    仔細一想,他也沒做錯什麽啊。


    陳管家默然冷笑:“衙門不會無緣無故封了你的店子,除非裏麵有什麽見不得光的東西,海棠,你的店子隻是賣菜嗎?”


    “是、是啊,當然了!”


    “你說的菜是那些女孩子嗎?我倒不知,你的胃口和豺狼虎豹一樣了。”


    陳海棠一聽這話,心裏也明白事情曝光了。


    她沒有一絲心虛,反而牛哄哄地掀翻了桌子:“好啊,我說衙門的人怎麽突然找我的麻煩,原來是你做的!”


    “對,是我做的,怎麽了?”


    陳管家不急不慢地起身,抖掉了身上的殘羹剩飯。


    “我老陳家從祖上就是清明忠烈的,就算做奴才,也是有風骨的,從不碰肮髒的活。”


    “是誰給你的膽子,做這種不要臉的事情!”


    陳海棠從沒見過父親疾言厲色的樣子,他雖然沒有吼人,可比狂怒的樣子更可怕。


    陳海棠硬著頭皮叫囂:“皮肉生意怎麽了?都是銀子,怎麽賺都是各憑本事!你這些年也沒管過我,還不許我做點生意賺錢了?”


    “姓陳的我告訴你,趕快讓衙門把我的店解封,耽誤我賺錢,當心我讓你的外孫女不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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