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婦產科醫生因為操作不當,做手術時將剪刀遺落在孕婦子宮裏,導致大出血身亡。


    我的老公作為科室主任,卻極力為她辯解,將所有的過錯推到了我的身上。


    導致我不僅丟了工作,還被病人家屬追著砍了整整二十八刀。


    而我的老公卻當眾說我死有餘辜,不會追究殺人犯的責任。


    再睜眼,我回到了她做手術出現失誤這天。


    ——


    “夏冰姐,你就幫幫忙吧,我實在是沒有辦法繼續做手術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猛地回頭。


    薑月急得麵紅耳赤,目光一瞬不瞬盯著我。


    眼裏滿是祈求。


    我目光落在她顫抖的雙手上,恍惚間想起了上輩子的事。


    上輩子,因為她的操作不當,導致手術刀遺忘在孕婦的子宮裏,導致病人大出血出現休克。


    她卻在病人休克的時候,偷偷跑出手術室,找上了我。


    我那時救人心切,根本沒有多想。


    我著急趕去手術室,還提醒她將這件事上報。


    她卻遲遲不動,生怕自己被責罵。


    等我趕到手術室,孕婦的情況早就無力回天。


    孕婦搶救不及時,導致休克身亡。


    她的丈夫,抱著繈褓中的嬰兒來找我們說事。


    薑月卻把矛頭甩在了我頭上,她說:“夏冰姐,祁宸哥早就提醒你盯我全場的手術過程,可你卻沒有及時出現…”


    我被她的話氣得不打一處來。


    還不等我說話,我的老公祁宸就當著眾人的麵義憤填膺道:“夏冰違背職業道德,待院裏調查下來,我們絕不姑息!”


    調查還沒下來,他就親自幫著別的女人,給我定了罪。


    我不服氣,想找到院裏說明情況。


    病人家屬卻以為我要暗箱操作,當即喊來人醫鬧。


    在混亂中,我被活生生砍了二十八刀,最後經搶救無效死去。


    想起上一世死去時的痛苦,我心裏瞬間翻湧著波濤恨意。


    “夏冰姐,算我求你了,你就去看一眼吧。”


    我要是去了,豈不是又著了她的道。


    我收斂了情緒,轉頭給科室裏的負責人打電話。


    而我忘了,今天科室的負責人。


    正是我的老公,祁宸。


    他接到電話,不等我說完話。


    劈頭蓋臉一頓指責:“為什麽遇到事情了不先第一時間去解決?我不是讓你全程監管嗎?現在出了問題,你還好意思找我?”


    我剛開始是在手術室裏全程監管,可每當我指出她的錯誤後,她總會用自己慣有的思維來辯解。


    之前做術前訓練的時候也是,讓她切除模型病人的闌尾,她卻誤把病人的子宮切除。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而她沒有一次記在心裏。


    這次是她以器械沒準備妥善為借口,把我打發出了手術室。


    我出來的時候也是想著就剩下最後的縫合,她不至於蠢笨到這種地步。


    但沒想到,我不過出來三分鍾。


    她就捅了這麽大的簍子。


    聽到他的話,我想起了上一世他的冷漠和惡語相向,一股子怒火湧了上來,“我怎麽不好意思找你?這場手術本來該是我主刀,是你非要讓她上,現在出了事,你以為你沒有責任嗎?”


    薑月急得都要哭了,眼眶裏泛著淚。


    她雙手止不住顫抖。


    我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正想去把這件事解決了,走到她身邊時卻聞到了股似有似無的酒味。


    我凝眉看向她,她卻心虛地錯開了眼。


    “你喝酒了?”


    “沒…我怎麽可能…”


    不等她說完,我怒氣衝衝地拽著她的衣領,仔細聞了聞,“薑月!你他媽是畜生嗎?明知道今天你要主刀,竟然還敢喝酒!”


    怪不得她剛才做手術的時候臉那麽紅。


    我一直以為她這是因為緊張。


    完全沒往這方麵去想。


    她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薑月惱羞成怒,咬定了沒有喝酒,“你沒有證據就張口就來,這是血口噴人!我可以告你誹謗!”


    我忍無可忍,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


    打得她瞬間懵神,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夏冰,你…你竟然敢打我。”


    我一聲冷哼,用她剛才的話回應:“你有證據是我打的嗎?”


    我剛才說完那話祁宸就直接掛斷了電話,想必現在他正急著往手術室趕去。


    我懶得跟她在這廢話,像推垃圾樣推開她往手術室走去。


    祁宸的速度比我想象的快,我到的時候他已經在做急救措施了。


    可孕婦因為出血過量,早就陷入了休克。


    生命體征也在逐步下降。


    手術室裏的人忙得暈頭轉向。


    助產的護士都急紅了眼。


    要是這位病人真的出了問題,參與這場手術的人都脫不了幹係。


    祁宸看到我就甩了一記眼刀過來,明眼可見憤怒。


    我沉下心在旁邊幫著打下手,故意忽視了他的目光。


    最後,孕婦被送進了icu觀察。


    好不容易結束手術,我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汗水淋濕。


    不等我換下手術服,祁宸手裏的報告就向著我臉飛了過來。


    好在我反應夠快,及時躲了過去。


    報告四散,落在了我腳邊。


    隨之而來的,還有他充滿怒火的無盡指責,“夏冰,你還是人嗎?遇上這種事情,為什麽你沒有在第一時間趕過來?你這是在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


    他沒有了解事情的起因經過,就這樣妄自下結論。


    到底是誰給他的臉?


    我的怒火也控製不住,冷眼看向了他。


    在這家醫院裏,誰不知道他是我的老公。


    可他卻沒有一次是站在我這裏的。


    他的心,早已經偏到了薑月上身。


    上一世,我被人追著欺負的時候,還曾想過他能跟我站同一戰線,幫我說清事實。


    卻沒想到,他不但冷眼旁觀。


    為了把薑月撇出去,故意把病人家屬的怒火往我身上引。


    可他忘了,我當初來到這家醫院,是他求來的。


    對上他帶著不加掩飾的嫌惡目光,我冷眼拿過儲物櫃裏的水杯就向他狠狠砸去。


    偏偏,這時候薑月闖了出來。


    她迅速擋在了祁宸麵前,水杯直直砸在她的後背。


    祁宸眼裏閃過慌亂和心疼,拉著她一個勁打量,“月月,你沒事吧?”


    “學長,我沒事,你別因為我跟夏冰姐吵架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她臉色蒼白,嘴唇褪去了血色,眼尾還沁著淚花。


    一副我見猶憐樣瞬間引起了祁宸的憤怒。


    “夏冰!你別太過分,道歉!”


    祁宸滿眼的憤怒直直向我而來。


    我不屑輕嗤,正要說什麽,就聽她說:“我沒關係的,夏冰姐下手不重,不疼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怯懦懦的。


    連目光都不敢跟我對視。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了她。


    “薑月,事情起因,是你自己說,還是我幫你說?”


    不等薑月說話,祁宸帶著濃烈怒火的聲音赫然響起:“夏冰!你以為你是誰,還敢在這威脅人,你要是再不道歉,今天你就沒必要回家了,我的家不歡迎你。”


    聽到這話,我身形猛地一顫。


    我們結婚三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他說這種話。


    我們現在住的房子是他在婚前買的,那時候我本來想重新買套房來做新房,是他說買那麽多房子來沒用,才把那套舊房子當婚房的。


    這些年,我為了家裏添置了不少東西,就連打掃什麽的,全都是我在負責。


    他就每天回來睡個覺,到點就走。


    結果到頭來,在他眼裏,那個隻是他一個人的家。


    我氣笑了,“你又算什麽東西,真以為我很稀罕你嗎?”


    真是個傻而不自知的蠢貨!


    這件事還沒來得及上報。


    我懶得跟他們糾纏,說完這話就換下了手術服離開。


    全然沒有在意他們會是什麽表情。


    等我上報後,回到辦公室。


    剛走進來就聽到了聲不屑輕嗤。


    我抬眼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


    是負責剛才那個孕婦的規培醫師助理。


    我皺起了眉,沒有說話。


    卻聽他自顧自說:“現在倚老賣老的人吃相可真難看,什麽事都推給新人來做,不如早點回去養老。”


    他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辦公室裏的人聽見。


    我的閨蜜正好來找我,聽到他的話皺起了眉,“你這是在說誰?”


    “誰這麽做了,心裏沒點數嗎?還真要人指名道姓嗎?”


    他看著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人是跟薑月同一批進來的。


    他這麽說,應該是在為她出頭。


    我讚同地點了點頭,“小陳,你說得對,我脾氣不好,眼裏也容不了沙子,跟著我真是委屈你了,我會向上申請,幫你換個指導老師。”


    話音落下,他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


    “說你幾句就不樂意了?你動手打人的時候怎麽沒想到這個後果?”


    什麽動手打人?


    我投去疑惑的目光,閨蜜林筱樂拽了拽我的白大褂袖子,小聲說:“有個視頻在院裏傳開了。”


    聽到這話,我更好奇了。


    連忙拿出手機看了起來。


    才發現是剛才薑月在隱蔽角落裏求我的視頻,我打她的那一幕清晰可見。


    那裏是監控死角,想要拍到這種視頻。


    隻會是有備而來。


    我頓時氣笑。


    沒想到在那個緊急關頭,她還在想著算計我。


    “我做過的事情我會認,但相對的,我沒有做過的,我不可能認。”


    “嗬,視頻裏拍得清清楚楚,凡事以證據說話,你有證據證明你沒有欺負薑學姐嗎?”


    我麵無表情地看向他,他梗著脖子跟我爭論,眼底絲毫不見心虛。


    他剛來我這裏的時候。


    為了照顧他的情緒,我能自己做的事都絕不會讓他去做。


    不會故意鞭撻他。


    就連得到什麽好吃的好玩的,也會想著跟他分享。


    跟別人比起來,他的日子算是好過的了。


    但我忘記了,不是所有人都配以誠相待。


    “你要是覺得跟我沒法相處,你可以申請換指導老師。”


    “哼,我是肯定會申請的,像你這樣的毒婦,我才不稀罕!”


    小陳落下這話就摔門走了出去。


    我被氣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林筱樂也被氣著了。


    剛要追上去理論,就突然想到了什麽,“這件事你得想好怎麽解決,現在全院都知道這件事了,剛才我來找你的時候,薑月那個綠茶婊還在跟人假惺惺說著你的好。”


    “我隻能說清者自清,科室主任聲明大義,他肯定會調查清楚還我清白。”


    林筱樂滿臉擔憂,勸道:“希望如此,不過你該服軟的時候還是學著服軟吧,你和祁宸的事回家再說,不能讓人看了你的笑話。”


    我的笑話還少嗎?


    全院都知道我和祁宸是夫妻,可他們又有幾個把我當成他的老婆。


    每次跟他開玩笑,話題都離不開薑月。


    祁宸也不會惱,反而會沾沾自喜。


    因為那是他可望不可及的白月光。


    要不是他父母不支持離婚,怕是早就跟我提離婚了。


    我搖了搖頭,沒把話跟她說太明白。


    這種事情,隻能靠我自己解決。


    第二天,科室主任回來了。


    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讓我去辦公室。


    我以為他會問昨天的來龍去脈,早早地就去了他辦公室。


    卻發現薑月也在這。


    她看到我,怯怯地低下了頭。


    我卻沒有錯過她低下頭時,眼裏閃過了轉瞬即逝的挑釁。


    我沉沉歎了口氣,開口道:“胡主任,關於昨天的事情,我想跟你做個陳述。”


    我想,隻要理清了來龍去脈。


    真相就會更快被眾人所知。


    而胡主任卻沉下了臉,狠狠敲了敲桌子,“你還好意思說,據說你昨天動手打了人,還拒不道歉,夏冰,你現在能耐了是嗎?”


    我皺緊了眉,沉聲道:“她在手術過程中出現失誤,導致病人差點因為大出血身亡,我隻是…”


    “不管是因為什麽,都不是你動手打人的原因!你這是故意想搞臭我們醫院的名聲!”


    胡主任氣得臉上發紅,眼裏蓄滿了怒火,“你必須跟薑月道歉!並當著全院員工的麵跟她道歉!”


    我震驚地瞪大了眼,咬咬牙道:“想讓我跟她道歉也行,那她必須承認手術過程中出現的失誤!”


    “你做夢!既然你不願意道歉,薑月,你去打回來,這樣才能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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