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易麵無表情地坐到座位上,臉色之難看,惹得鄰座的張露彤一陣側目。


    當然,張露彤地側目並不是為了李易,而是越過李易看向了程慈。


    因為今天一來,程慈的表現也是十分反常,笑著和她打過招呼後就一直埋頭看書,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隻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程慈那笑容就是裝出來的,而現在好巧不巧,李易也是類似的神態,加上昨天半是臆想半是猜測的一點端倪,瞬間就勾起了張露彤的八卦之心。


    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她可得好好勸勸程慈,絕不能讓自己這個好姐妹一錯再錯。


    許科緊跟著李易的腳步踏進教室,沒去找自己的座位,而是一路到了李易跟前,伏下身子,單手搭在李易肩膀,語重心長地說:


    “李易同誌,身為組織的一員,對組織要始終保持忠誠老實,今天放學之前,我希望在我的桌子上能看到你遞交過來的情況說明。”


    回答許科的隻有沉默,像個幹部似的拍了拍李易的肩膀,許科才轉身離去。


    “李易同學,你們,剛才在說什麽?”張露彤終究沒忍住,好奇地問道。


    沒有了許科在耳邊喋喋不休,李易臉色緩和許多,答道:“沒什麽,他臆想症犯了,今天放了學我就帶他去精神病院。”


    “噗…”張露彤一下笑出聲來,卻忽覺背後一涼,霎時又止住了笑聲。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剛才程慈掃了她一眼,但一抬頭,卻隻見程慈仍舊是原先那副模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李易也沒有多解釋什麽的欲望,拿出語文課本讀了起來,可腦海中仍是不免浮現出這一日一夜間許科的行為,總覺得有些好笑。


    原來,昨天李易和殷熙雯就學費的事情開展“洽談”後,原本興致勃勃,嚷嚷著要通宵的殷熙雯不知怎麽的,態度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當時天色已晚,李易本來也沒有要通宵的想法,本著“送佛送到西”的職業態度,便提議送殷熙雯回去。


    殷熙雯欣然應允。


    而結果,就是並肩而行的兩人,在六中門口被許科撞了個正著,許科當時是沒說什麽,當殷熙雯進入校門並向李易揮手告別後,許科便再也忍不住了,對李易一陣盤問,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入睡前,本來李易都覺得解釋清楚了,許科也是點頭作罷,可誰知,一覺醒來,就像是回想起了重要線索的大偵探似的,許科新一輪狂轟濫炸,直讓李易覺得難以招架,真應了那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這時,張程也到了教室門口,看到座位上的李易,立時麵露喜色,快步趕了過來,“大……李易,昨天我跟你說的那個比賽,還記得把?剩下的兩個人我已經找好了,今天晚上,就把我們學校就把參賽的隊伍定下來,隻是……”


    說到最後,張程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怎麽了?說仔細點。”李易抬起頭,他本來就沒怎麽專注在課本裏,看到張程的神態,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張程尷尬的笑了笑,說:“也沒什麽,就是高二年級有一隻隊伍,還沒打就放出話來,說是不用比了,最後肯定是他們勝出……我剛才說找到的下路雙人組,其實,就是被他們隊刷下來的,”


    “也不怪他們狂,我了解了一下,他們那隊的中單是個剛從中專轉校轉過來的人,祖安400分的宗師中路,聽那兩人說,那中單是專門玩刺客的,就男刀、琪亞娜和塞拉斯那些,他們每次組排,中路都是殺穿對麵,之前跟我一隊的中路看過之後,直接就棄賽了,說是打不了,所以,我才找你了……”


    說到後麵,張程臉色越發尷尬,這種第二選擇的事情,甭管什麽時候說起,都難免令人不悅。


    果然,李易眉頭微皺,卻不是如張程所想的那般對那位宗師中單深究,而是問起了自家的隊友:“你說咱們下路雙人組是被他們刷下來的,具體是怎麽回事?”


    張程趕忙解釋道:“嗷,他們倆啊,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就是段位低了,高二那隊現在的下路是兩個白金一,我們的那倆人一個白金二一個白金三,分沒別人高嘛,擇優錄取,就被刷下來了。”


    李易點點頭,白金這個段位,其實並沒有什麽本質上的差別,如果非要較真,無非就是差了點運氣而已,“行,我知道了,線上比是吧?到時候你微信叫我一聲就行。”


    “不好好學習,一天就惦記著這些歪門邪道。”忽然,一直低著頭看書的程慈,忽然抬起頭看了過來。


    “……”剛才還振振有詞的張程,竟是一下子紅了臉,老半天都沒憋出半個字來。


    程慈的容貌是有目共睹,學校裏更有好事者,在往上將其評為江州十四中的校花之一,隻是她自己本人對這些事情並不關心,所以也從不以校花的身份自居罷了,或許,是因為從小就經曆了人世冷暖的她深深地知道,浮名,終究也隻能是浮名而已,而真正能握在自己手心裏的是什麽呢?如果真要問,她自己恐怕也是不知道的。


    李易訝異地看了眼程慈,卻是沒想過會從她口中聽到這樣偏激的話,畢竟,此前解決程陽之事時,也並未見程慈對電子遊戲這般厭惡。


    這姑娘,是受什麽刺激了?


    察覺到李易的目光,程慈隻是睨了李易一眼,便又低下頭,自顧看書,張程也識趣地回了座位,或許是因為程慈那一問的緣故,整一天,他也沒敢再來打擾李易。


    一整天,李易這一排的氣氛都很沉悶,直到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李易才開口和程慈說上今天的第一句話:“昨天你怎麽沒上晚自習?”


    程慈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關你什麽事?”


    李易吃癟,自也不便多問,這時,他才想起來昨日和殷熙雯的“約定”,拿出手機發出一條微信。


    “不好意思,今天我有點事,明天再教你。”


    哪知道殷熙雯竟然是秒回。


    沒有多餘的話,僅僅隻是一個大大的“?”。


    李易眨了眨眼睛,打字解釋道:


    “晚上有一個選拔賽。今天你就看看錄像,明天我再來驗收你的學習成果。”


    殊不知,他手機屏幕裏的一切,都被程慈看在了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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