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爺子讓您進去,”


    管家出來提醒。


    陸檸挽著季涼川的手臂轉身。


    “小檸!”


    宮銘握緊手裏的糖果盒失控叫她!


    陸檸停下腳步,回頭。


    她衝大家笑笑,對季涼川解釋:“你別誤會,三哥打小這麽叫我,習慣了,”


    季涼川攬過陸檸的腰,眼神寵溺:“我們是夫妻,我相信你,”


    “三哥,我先進去了,”


    陸檸跟宮銘端在的對望,然後轉身跟季涼川進了酒店。


    她知道,宮銘欲言又止的克製裏,有很多話想對她說。


    從她認識他起她就知道,宮銘就是一個理智的人,冷靜的人。


    不管如何,他還是回來了。


    不管結局如何,或早或晚。


    至少,他為她回來過!


    “三哥!”


    “宮銘學長,”


    宮軼跟沈漾上前,宮銘收回視線。


    他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上車離開。


    一個小時左右,車子一路駛進宮館。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宮銘攔住老四老五,一個人回到跟陸檸曾經住過的家。


    鞋架上,她夏天離開時穿過的卡通涼拖鞋還在,她愛漂亮,喜歡閃閃發光的東西,光拖鞋就放了整整一排。


    抬眼看到客廳落地窗的電動窗簾。


    陸檸剛搬進來住的第一天,她無意間說的,家是溫馨的地方,窗簾得用暖色的才好看。


    第二天,他就換了她喜歡的顏色。


    家裏的餐具,喝水的杯子,床品,甚至手機殼...陸檸來了之後,他一樣一樣全都換成她喜歡的。


    一樣一樣,他特意挑的情侶款,他希望她能讀懂他的心意。


    上了二樓,宮銘推開陸檸住過的房間。


    房間裏的一切都沒有變,還是陸檸離開時的樣子。


    除了一些貼身衣物,裏麵的東西她都沒有帶走。


    無數次推門進來,給他的感覺,就好像陸檸出遠門去玩了,過段時間就回來了一樣。


    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床上,宮銘握緊手裏的喜糖,空洞的眼神望著天花板。


    從他堅定的要跟陸檸離婚那一刻起,陸檸就總在他麵前哭。


    她說:“三哥你跟我再賭一次,我贏了你就答應我不離婚!”


    她說:“三哥我錯了,我真的不想離婚!”


    她說:“三哥我好像病了,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她還說:“三哥,我一定會好好的,過年我去接你,”


    還說:“三哥,我真的走投無路才給你打電話的,你要工作還是要我?!”


    說:“如果明天早上我見不到你的人,我們永遠都不要再見麵了!”


    ...


    她說的那麽決絕,他再給她打電話,她甚至都不願意再接!


    可是剛剛見到他的時候,她卻對他笑,依舊叫他三哥。


    但卻是挽著新婚丈夫的手,給他送喜糖!


    掙紮著坐起身,宮銘的視線落在手裏的紅色糖果盒上。


    他從來都不知道,這大紅色的喜字居然這麽刺眼!


    拆開一塊糖果放進嘴裏,宮銘閉上眼睛。


    嘴裏的苦澀蔓延,眼淚順著眼角無聲滾落,越滾越凶!


    不知道過了多久,宮銘口袋裏的手機震動。


    “知道了,我洗個澡換身衣服就過去,”


    宮銘掛斷電話,強打起精神去自己的臥室洗澡換衣服。


    半個小時後,宮館主樓大廳。


    宮銘進來,父親跟大哥已經在等他了。


    “爸,大哥,”


    宮銘坐在自家大哥對麵的沙發,接了管家遞給他的參茶。


    宮教授看著三兒子整個人瘦了一圈,也黑了不少,無奈的歎了口氣:“老三,你跟陸檸當初結婚我們沒有反對,離婚後你們依舊藕斷絲連我們也沒有幹涉你們,我跟你媽媽尊重你的個人生活,但是現在情況特殊,你必須注意你的言行!”


    宮教授:“江城季家跟帝京季家已經握手言和成一家,你大嫂是季家長女,季涼川姐姐,現在季涼川娶了陸檸,以後你跟陸檸要盡量避免見麵,就算見了也必須保持適當距離,不準再有任何瓜葛!”


    宮銘身體前傾雙手手肘抵在膝蓋,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見宮銘沒有說話,宮政肅了表情:“老三,現在季陸兩家聯姻,季家跟我們又是親家,牽一發而動全身,既然事情已經成定局無可改變,你應該知道怎麽做對所有人都好!”


    “爸,大哥,我隻是沒有想到,在陸檸患有抑鬱症期間,陸老爺子會用這麽被逼的手段逼陸檸嫁人!”


    宮銘一顆心針紮般的隱隱作痛,卻又不那麽致命!


    他不停的深呼吸,才能繼續開口,他說:“那天小檸掛了我電話沒接後,我安排了一下準備當天回來找她,但是副領隊因為睡眠不足突然暈倒在手術台上,我耽擱了!”


    宮銘:“我沒想到,婚訊都沒有公布,訂婚流程也沒有走,從陸檸給我打電話到現在,就隻有短短三天!”


    “小檸是陸氏千金,她還病著,陸爺爺他怎麽忍心...?!”


    宮銘雙手插進短發,手臂青筋明顯。


    宮政:“陸老爺子這麽做,防的就是你!”


    宮銘抬頭,不知何時紅了眼角。


    他一直口口聲聲說喜歡。


    其實,他也沒有那麽的喜歡她!


    他錯過的時機,是她數不清的猶豫!


    他一直在猶豫,在試探,在等待。


    猶豫他自己能不能完全接受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過下半輩子。


    試探陸檸對他的感情有沒有改變,會不會忘了謝商在意他一些。


    他等待,等陸檸病好,等陸檸冷靜,等他忙完從西部回來,等陸檸對他說她不是退而求其,也不是把他當成救命稻草,她是因為喜歡,因為在意。


    真正愛一個人,怎麽舍得放棄抓住對方任何一次機會,哪有那麽多顧慮,猶豫!


    真正愛一個人,怎麽舍得讓她一次又一次等待,一次又一次在他麵前卑微!


    現在他有多痛,他就有多活該!


    —


    當晚,季家。


    陸檸謹慎的環顧新婚房間裏的環境,看著季涼川剛洗完澡穿著浴袍從浴室裏出來。


    “浴缸裏放好水了,累了一天了,好好去泡個澡,”


    季涼川很自然的坐到陸檸身邊,陸檸條件反射往一邊躲了下。


    季涼川眼底的笑意消失,緩緩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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