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為什麽不能離婚,你就這麽喜歡我?”


    宋陶陶語氣裏的嘲弄意味明顯,五年前紀君臨明知道老宋的公司被老爺子下了黑手麵臨破產,他不僅不幫,還阻止她出麵找別人幫忙。


    還有,要是真喜歡,怎麽會舍得伸手掐死她。


    說到底,他隻有占有欲沒有喜歡。


    宋陶陶先提的離婚,他心裏不痛快,自然也不能讓她好好離開。


    紀君臨沒接她的話,宋陶陶隻當他是心虛了。


    回到青山別墅,宋陶陶徑自下車往裏走。在她關上房間門前,紀君臨垮了一大步走上前,一隻手把門撐開,盯著她說:“我們聊聊吧?”


    宋陶陶仰頭看向他,語氣不善,問道:“聊什麽?”


    “我有事情要問你。”


    紀君臨聲音平靜,看起來情緒良好,目測不會做出危害她生命的事。


    當然,該防還是得防,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發瘋一言不合就要弄死她。


    “有什麽在門口說吧。”宋陶陶嚴防死守,不肯讓他進門。


    紀君臨抿直嘴唇,一雙漆黑的眸子盯著她的臉目光流連,他臉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叫人看不清情緒。宋陶陶被盯得毛骨悚然,就那麽一晃神的功夫,他推門而入。


    宋陶陶攔他不住,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走進房間坐在椅子上。


    她靠牆邊站,盡量離他遠一些。


    “你離我這麽遠,我怎麽跟你說話?”


    “愛說不說,不說就出去,我們倆就不是能好好說話的關係。”


    昨晚沒睡好,腦袋一抽一抽得疼,一想到親兒子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受苦,再看看紀君臨一副天王老子的態度。


    她肝火旺得都能燒房子了。


    紀君臨揉了揉眉心,語氣有些疲憊:“別鬧,行嗎?”


    “我鬧?紀君臨,你昨晚差點沒把我掐死,你竟然說我是在鬧?”


    紀君臨的這句話直戳她的肺管子,差點沒把她氣死。保持安全距離就是鬧,難道要乖乖站著,活活被他掐死?


    紀君臨的語氣有幾分緩和:“我有些話想問你,你冷靜一下。”


    宋陶陶此刻不想和眼前的人多說一個字,指著門趕人:“我今天沒辦法冷靜,不想談,你出去。”


    男人沒理會她的拒絕,走上前,扣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放,說:“如果你介意昨晚的事,你也來掐我一次,我不反抗,掐死了算我的。”


    他漆黑的眸子裏星光閃爍,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她。


    宋陶陶被他盯得不自在,快速縮回手,把他推開。


    紀君臨被推得往後退了兩步,臉上沒有露出任何不耐煩。


    宋陶陶接不住他突如其來的反常。


    昨晚差點被掐死,那種離死亡很近的感覺在她心裏留下了不小的陰影。他此刻擺出一副萬事好商量的樣子,宋陶陶還是本能提防著他。


    不能被他糖衣炮彈騙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


    紀君臨麵無表情輕笑一聲,說道:“我給過你機會了,可是你下不了手。”


    宋陶陶翻了個白眼,不是她下不了手,是不想死這麽快,她要是下手中途他反悔了,分分鍾被反殺。


    紀君臨重新坐回椅子上,長腿交疊,好整以暇望著她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問道:“照片裏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宋陶陶聞言,瞳仁微動,她努力裝出不動聲色的樣子,壓低聲音說:“孩子是誰的跟你有什麽關係,反正不會是你的。”


    “你在海城得到墨家人的庇佑,是因為你機緣巧合救過孫逸。孫逸和墨家掌權人關係親密。他們倆都不喜歡女人,孩子不可能是他們的。”


    紀君臨說的每一句都是陳述句,不是問她。


    墨長淵的性取向在海城不是秘密,隻是為了保護孫逸,他從來沒有公開孫逸的身份,紀君臨是怎麽查到的?


    他是不是在套她的話?


    宋陶陶不想露出破綻,緊閉唇瓣不肯說一個字,試圖用意念築起一道牆,把紀君臨隔絕在真相之外。


    紀君臨突然輕笑一聲,說:“既然孩子不是他們的,那你怎麽說不是我的?”


    “紀君臨,你是有妄想症嗎?什麽都是你的,你怎麽不說整個外太空都是你的?”


    “你不說沒關係,等我找到孩子會帶他回來做親子鑒定。如果是我的孩子,我會帶回紀家撫養。如果不是……我親手掐死他!”


    紀君臨鼻腔輕哼,嗓音如冰水般冷冽。


    宋陶陶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她先是一愣,接著滿眼震驚,他說什麽?不是他的孩子他就……掐死?


    他怎麽能有這種想法?


    腦海裏聯想到孩子被傷害的畫麵,足以讓一個母親瘋狂。


    宋陶陶捏緊拳頭,朝椅子上的人撲了過去,紀君臨甚至都沒站起身,轉動椅子伸手一攬就把她拉進懷裏。


    宋陶陶坐在他的大腿上,紀君臨的一隻手摟著她的肩膀,另一隻手的手肘壓著她的腿,手掌扣住她兩隻纖細的手腕。


    動作看似曖昧,實則,宋陶陶動彈不得,隻能瞪著眼睛氣急敗壞罵他瘋子。


    紀君臨沉著眼皮低頭看她,語氣堅決:“宋陶陶,如果孩子和我有血緣關係,他隻能養在紀家。”


    宋陶陶惱羞成怒,罵道:“你憑什麽這麽說?你種人就不配有孩子,孩子生在你們紀家除了變成冷血的賺錢機器,還能落到什麽好!”


    紀君臨輕輕皺起眉頭,一臉不可思議看著她。


    原來,這就是她逃了這麽多年的理由嗎?


    他漆黑的眼眸倏然暗沉,明明是清脆悅耳的聲音,說出來的每一個字卻似淬了毒的寒劍,無形之中朝他的心口插了一刀。


    正常人聽到這樣的話應該會煩躁暴怒,可他卻能感覺到自己的心一點點下沉,透心的寒冷隨著血液蔓延到四肢。


    他想確認宋陶陶說的是不是氣話,話到喉嚨還是生生咽下去。


    她能不加思考說出這樣的話,說明她是真的這樣想。


    劍拔弩張的氣氛被一道電話鈴聲打破,紀君臨鬆開宋陶陶,站起身隨手接聽,電話裏開口就是一句:“老紀,你兒子在醫院搶救,你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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