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回去,大概是今天薛老爺子下葬的日子,所以張媽盡量讓我避開主院。


    不過我想著就算避開,應該動靜也能聽到一些吧,可是今天跟昨天一樣格外的安靜。


    走到一處地方時,看到那地方站著一排的黑衣保鏢。


    目光在觸及到那一排保鏢,我眼睛一個閃動。


    那邊似乎是靈堂側門的入口。


    我開口問了一句:“今天來了很多人嗎?”


    張媽回答:“是呢各界人士都來了。”


    張媽想到什麽,便壓低著聲音在我耳邊說:“就連薛四小姐都不能出席呢,不知道是怕她在眾人麵前丟臉,還是因為您的事情,老夫人如今將人禁足在房間裏。”


    聽到這話,我一臉相當意外的表情,接著,便問出一句:“哦?”


    過了一會兒,我臉上又帶著幾分自責問:“真的是因為我嗎?”


    張媽不敢多說話,隻拉著我,深怕我誤入不該去的地方,悄聲說著:“咱們快些走吧,免得撞到外客人。”


    聽到這話,我下意識的點了兩下頭。


    不過雖然周邊很安靜,可我還是聽到了攝像機的聲音,今天這樣的場麵,應該是來了記者。


    其實我還挺好奇這種場麵的,畢竟這種場麵,平時也隻能從電視內看到,如今電視裏的畫麵,跟我這可是一牆之隔呢。


    這叫夢想照進現實?


    我想了一會兒,耳朵便仔細聽著那端的動靜。


    正當我無比的好奇的時候,這時,老太太身邊的曉姐突然來到我們身邊,停在了我們麵前。


    我跟張媽本來要朝前走的步子立馬就停住。


    張媽比我最先開口:“曉、曉姐。”


    張媽不清楚曉姐來的原因,當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也目光緊盯著。


    曉姐站在我們麵前,說:“老夫人剛才發話了,說彥彤小姐既然是恒植以前家庭的妹妹,如今也算是薛家的一份子,等會送葬,一塊兒跟著去。”


    張媽一臉意外,她想了想,問:“這……這……”


    張媽大概也是被這個安排給驚到了,畢竟我跟薛家可是半點關係也沒有。


    曉姐又說:“老夫人說昨天彥彤小姐墜塘的事情,讓我過來給賠下罪。”


    這是補償的意思。


    昨天怎麽說我都是從鬼門關過的,事情鬧的這麽大,薛家怎麽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當然也相當識趣,立馬在那曉姐麵前說:”我沒事的,隻是自己不小心失足掉到了那池塘。”


    那曉姐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她眼裏露出幾分滿意的情緒。


    大概是覺得我這個人還不算太笨,也算識趣,便點頭說:“好,那您等會跟著三哥兒就行。”


    “好的。”


    我再次應答。


    那曉姐說完,便對張媽象征性笑了笑,人便離開了。


    在曉姐一走,張媽便看向我歎了口氣說:“薛四小姐終究是老夫人寵著長大的,打了,罰了,也終究是疼愛的,如今老夫人出麵,也算是給薛四小姐平息著事情。”


    聽到這話,我臉上也帶著幾分強忍的傷悲,接著便聲音極小的說著:“嗯,所以我很羨慕薛四小姐,有家裏人的疼愛。”


    張媽又說:“您還有恒植先生呢。”


    我小聲的:“嗯。”了一聲。”


    張媽說:“走吧,我們先回房間。”


    我點了下頭。


    ……


    兩個小時後,我坐上了送葬車,也就是陳祭白的車上。


    當我坐在他身邊後,我輕聲喚了句:“哥哥。”


    陳祭白一身黑色西裝,他目光看向我,眉色冷淡。


    不過冷淡了幾秒後,便從我臉上收回了視線,沒有再看我。


    我現在是結巴著他,所以無論怎樣,都要學會熱臉貼冷屁股,於是又說:“是老夫人要我來的,老夫人還派曉姐過來了,說是來給薛老先生送葬。”


    陳祭白低聲說著:“別給我添亂就行。”


    他說了這樣一句話,目光還朝我看了一眼。


    那一眼包含的東西,有許多。


    我聽到這句話,假裝沒有看明白他臉上的情緒說:“哥哥,我不會給你添亂,畢竟我比不得薛四小姐,我沒有任何的靠山。”


    說到這裏,我又眼含熱淚:“我又怎麽會在哥哥麵前添麻煩。”


    陳祭白聽到我這句話,他沒有理會我的話,目光朝著車外看去。


    而我在他身邊,始終保持著自己的謙卑。


    不過感覺到他沒有說話後,我的目光也跟隨著他的視線看去,這一看,便看到車外是長長的隊伍。


    說實話,麵對車窗外那個隊形,我還真有些被小小的驚到了。


    這樣的陣仗就算是從電視機裏我都沒怎麽見過,幾十輛送葬車,前邊的頭車拖著一口巨大的金絲楠木棺材。棺材的旁邊是道士開道,漫天的紙錢洋洋灑灑。


    而道路兩邊全都站滿了記者。


    今天是天氣極其炎熱,太陽撒在那口金絲楠木的棺材上,泛出一層刺眼的光芒。


    洋洋灑灑的紙錢在太陽底下似是要被灼燒了,這樣的天氣,卻莫名帶著幾分悲傷感。


    悲傷感?


    我也不知道這個詞為什麽會從心裏冒出來。


    我看向身邊的人,陳祭白的目光一直都在看著前方。


    我說:“這樣的葬禮,我還從沒見過。”


    “這是土葬,你當然沒有見過。”


    陳祭白冷冷淡淡的說著。


    “為什麽要土葬?不是直接都火化了嗎?”


    “落葉歸根。”


    “哦。”


    “不過比起火葬,土葬確實會比較不痛點。”


    “死了,怎麽會痛呢。”


    聽到陳祭白這句話,我目光又朝他的臉上看了一眼,看到他那雙冰冷的眸子後,我突然想起,他是一個醫生。


    我居然在跟一個醫生談死後痛與不痛這個問題。


    真是白癡至極。


    我目光又好奇的看向車外。


    就在這時,一個攝影機直接撞上我們的車窗。


    我嚇了一跳,腦袋立馬往後一縮,可誰知道,這一縮,人直接撞上陳祭白的手臂。


    我趕忙抬臉。


    陳祭白也在這時,低眸朝我看了過來。


    我趕忙坐端正身子,跟他隔開了一些距離。


    這時陳祭白的視線又朝著窗戶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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