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有人,去查看一下!”不知多了多久,上方忽然傳來人聲。


    這時,約有三十餘人的小隊從上空經過,其中自有修為不俗之人,已然發現了林中的肖逸和靜姝。


    自從鄒忌走了之後,肖逸和靜姝便陷入沉默之中,誰也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就那麽靜靜地站著。


    麵對肖逸的冷漠,靜姝心如滴血。


    “肖逸需要你!你欠他的!”這是冰主臨行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若非因為這句話,以其過往之驕傲,早已拂袖而去。


    來人來到近處,見了肖逸和季宏仁一戰造成的山林模樣,頓時大驚,驚叫道:“戒備!布陣!”


    但見這些人軍容整齊,頗有兵家風範,可是穿著樸素,又有幾分百姓之氣。肖逸了解內情,知道這些人乃是受過兵家訓練的農家弟子。


    令人奇怪的是,這一隊人一上來就如臨大敵,手持長槍,將二人團團圍住。農家弟子向來忠厚,即便受了訓練,也不該如此對待陌生之人。


    為首一個中年人厲聲道:“二位報上名來!”


    肖逸心情不愉,但見來人出言不遜,也就懶得理會,對靜姝道:“我們走吧!”


    靜姝點點頭,起身便走。


    農家之人大驚,頓時各自挺槍,團團圍住道:“不通姓名,不準離開!”


    肖逸怎會將這些人放在心上,把手一推,一股掌風推出,登時將麵前數人推得東倒西歪。


    之後,二人再不耽擱,瞬即出了山林。


    那些農家弟子自後急追,可是越追越遠,片刻便沒了蹤跡。


    二人雖一道而行,但其中心結一時難解,仍舊沒有說話。


    行了一陣,忽見前方又有一波農家弟子貼著山坡搜尋,看到二人,立時掉頭圍了上來。


    二人不想招惹麻煩,又忙逃離開來。


    如此這般,飛了半個多時辰,竟接連遇到五波農家弟子。


    這時,肖逸心知有異,暗道:“莫不是農家發生了什麽大事,若不弄明白,別蒙頭亂撞,生出其他事端來。”想到此處,但見又有一隊人圍將過來,幹脆停身不動,等著對方。


    對方立刻將二人圍起,亦是一般口吻,問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尤其是見到靜姝帶著麵具時,更是戒心大起。


    肖逸不答,反問道:“農家發生了何事?為何要大肆搜山?”


    那人眉毛一挑,正要發火,忽然間,眼神一暗,變得略有些呆滯,乖乖地說道:“豫州狻猊印失竊……”


    “狻猊印也失竊了?”肖逸聞言,頗感震驚。


    “陳大哥,你忘了族長命令?此事不可外傳!”餘人聞之,大驚失色,忙出言製止。


    可那“陳大哥”毫不理會,仍舊一五一十地說道:“……族長傳令,封鎖邊境,四處搜查可疑之人。”


    餘人相顧愕然,委實無法相信一向嚴守紀律的“陳大哥”竟然毫無保留地向外人泄露機密。唯有靜姝知道肖逸暗中施展了靈魂之術,並不奇怪。


    肖逸又問道:“狻猊印何時失竊?”


    那人答道:“應該在兩日之前。我們是兩個時辰前才接到命令,說是竊賊往這邊逃了,要我等搜山。”


    肖逸眉頭一皺,頓時聯想到先一步離開此地的季宏仁,雖然其並無任何證據,但是直覺感到,狻猊印失竊必與其有所關聯,於是問道:“你們可知竊賊的樣子?”


    那人搖頭道:“不知!”


    肖逸知道再問也無甚結果,於是招呼靜姝一聲,瞬間飛出了眾人包圍。


    眾農家弟子一陣叫嚷,又如何能攔得住?


    再飛行一陣,出了山區,但見四處都是農家弟子,皆進入備戰之態。


    但凡龍印失竊,必要掀起一番血雨腥風。肖逸見事態趨緊,道:“我們趕快離開,待農家封鎖了邊境,平添許多麻煩。”話罷,心神一動,召出一隻木鳥來,正是那徐家所贈之物。


    木鳥迎風即漲,木翼張開,足有三丈大小。其腹中空,可容納數人。


    二人進入木鳥腹內,隻見其內布置精巧,空間雖然不是特別大,但除了桌椅床榻等物什之外,還有茶具品茗之類供人消遣,可謂考慮周到。


    肖逸暗讚一番,而後心神一動,將真氣送入木鳥雙翼。木鳥登時如同離弦之箭,飛速射了出去。比二人憑自身能力飛行,快了倍餘。


    得木鳥相助,當農家弟子發現時,不待圍將上來,二人已然遠去,省去了不少麻煩。


    一路無話,一日之後,終於趕到豫州封鎖邊境之前,衝入了梁州境內。


    遠離豫州,肖逸心思重重,心想道:“聽負屭龍神所言,龍神將龍印石作為陣眼,布下了乾坤大陣,維持九州安定。豫州狻猊印再失竊,九大龍印已失半數之多。若真如龍神所言,九州局勢必將大變……”


    以其當前的見識,還不足以窺探天地奧妙。想來想去,也無甚進展,不禁大傷腦筋。所幸,其頗有自製之力,不至於出現鑽之不出,心神不穩的現象。


    梁州乃人、獸共居之所,與別處景象大為不同。


    這時,肖逸站在窗口之處,看著腳下人獸和諧之景,不禁想起上次來到梁州的經曆,心道:“上次到梁州來,恰好遇到螭吻印失竊,被梁州趕了出去,今日,又遇到狻猊印失竊,又被趕了進來,世間之事,還怎是難以預料。”


    想到此,又不禁想道:“也不知亦柔、南宮兄弟他們怎麽樣了?”


    想起諸人來,頓感心頭一暖。可待回頭,忽然發現盤膝在床榻上靜坐的靜姝,又猛地心頭一緊,倍感自責道:“肖逸啊肖逸,你這是怎麽了?上次來梁州時,你腦中記掛的就是眼前之人,可今日,記掛之人就在麵前,你卻又想著他人。如此做法,怎對得起你身邊之人?”


    無論對他,還是對靜姝而言,共處木鳥之內,皆感度日如年,備受煎熬。他也是故意逃避,才刻意讓自己沉浸在探索天地奧秘之中。


    他天人之境感知敏銳,自然能夠感到靜姝心境之難過。隻是其心結未打開,不知該怎麽看待對方。


    同樣,靜姝不言,也不摘麵具,亦是不知該如何麵對。


    現在,兩人處於十分尷尬的境地,誰也不知該如何打破當前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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