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真要剿滅了女真諸部,他穆濟倫作為一個女真人,自然心中不爽。


    可要是大周朝剿滅女真諸部之後,準許他出任遼東總督,成為女真諸部的老大,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別的不說,那位大福晉阿巴亥還年輕,佟奴這個鳥人摸得,他穆濟倫摸不得?


    他穆濟倫才殺了佟奴一個兒子,可佟奴卻殺了他穆濟倫的所有本族親友,雖然穆濟倫和本族親友相處不太和諧,但這筆血海深仇,他穆濟倫絕不敢忘。


    等到他穆濟倫做了遼東總督,非得讓佟奴全家下地獄,讓佟奴的妻女前來服侍自己不可。


    想到這一點,穆濟倫巴不得大周朝盡早打敗女真諸部,以便他趁早上位,在女真人中間作威作福。


    他看向鬆江伯周進的目光,匯合了諂媚、狂熱、複仇等各種情緒,恨不得現在就提刀北上,和後金軍隊拚一個你死我活。


    “穆守備稍安勿躁。”周進安撫他道,“大周朝地大物博,人口不少於六千萬,而後金女真諸部,滿打滿算,總共才數十萬人。這就是一場大象和螞蟻之間的戰爭,勝負毫無懸念,你就放心好了。等到大周朝攻下了盛京,我必然保舉你為遼東之主。”


    穆濟倫連忙向周進跪地謝道,“感謝鬆江伯提攜,穆某今後必將唯鬆江伯馬首是瞻。”


    周太監冷眼旁觀,將周進如何收伏穆濟倫的言行舉止看在眼裏,想著要不要把此事,寫到匯報給今上的奏折中去?


    不過他很快想到,周進真要有本事收複沈州,也就是現在後金的都城盛京,不要說推薦穆濟倫做遼東總督了,哪怕是推薦穆濟倫做遼東王,恐怕今上都願意應允下來。


    可要是反過來,周進收複不了沈州,他保舉穆濟倫為遼東總督,就等於是一句玩笑話,半毛錢的責任都沒有。


    他把這件事情匯報給今上,有個什麽意思?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周太監參觀完鬆江府團練之後,便說自己體力不支,徑直回到周進為他預備的某處宅子裏了。


    這套宅子位於萬柳園,雖然隻是一個二進四合院,麵積不大,但卻勝在鬧中取靜,環境幽雅,周圍住戶也都是一些體麵人家,周太監感到很滿意。


    周進所許諾的遼東總督這個位子,讓穆濟倫心裏直癢癢,連他屋子裏的那個貌美婦人,也覺得不香了。


    他纏著周進,要求從明日起,便對鬆江府守備營士卒進行高強度的戰鬥訓練。


    “我在女真諸部高層中間,也算是一名悍將,這些士卒隻要學了我身上的三成戰力,便足以成為一支強軍。”穆濟倫信心十足地說道。


    周進應允道,“你是鬆江守備,雖然受我節製,但在日常操練上,卻一概由你做主,你大膽訓練吧,希望我們能早些看到你的練軍成果。”


    穆濟倫走後,周進也邁著輕盈的腳步,笑眯眯地回到家中。他打算先去探春、惜春妹妹房中看一看。


    周進家大業大,房中貌美婦人眾多,萬柳園當初開發建設時,匠人們便單獨給他建了一套闊大宅院,三進三出,合計共有五十餘間房子。


    除了王熙鳳之外,其他人都住在這套宅院裏。


    王熙鳳是金陵王氏家族嫡女,又曾經做過榮國府的二奶奶,她在心態上,很難一下子轉變過來,也難以讓她在白秀珠這個小姑娘麵前,伏低做小,乖乖地立規矩。


    反過來說,白秀珠也不好意思在王熙鳳麵前,擺出正室夫人的架勢,王熙鳳雖然隻是貴妾,但她年齡最大,資曆最老,又背靠金陵王氏家族,可謂帶資入組,在鬆江開埠的關鍵時候,周進對金陵王氏家族多有借力,不能不給王熙鳳一點兒特殊待遇。


    王熙鳳在萬柳園另有一套小宅子,她和女兒住在這裏,母女倆偶爾回到大宅這邊走一趟,省得周進這廝,將她們母女倆都給忘記了。


    錦鄉伯府的嫡女韓雪,也屬於帶資入組,而且她還是屬於永寧公主府這一房,即便是出於對永寧公主的尊重,也須得將她分開安置。


    韓雪自恃身份,將住宅安置在了上洋園,這是一套標準的二進四合院。她一個人獨自居住,過於寬敞,現在同屬於永寧公主府這一房的賈探春、賈惜春姐妹倆也搬了進來,就剛剛合適了。


    賈探春、賈惜春二人也傾向於和韓雪住在一起。


    白秀珠那一房,許多小妾或通房丫頭,如平兒、晴雯、芳官、齡官等人,都曾是榮府裏的小丫頭,探春、惜春姐妹倆,作為她們曾經的主子,現在卻和她們身份相當,想起來就有些別扭,更不要說和她們在周進麵前爭寵了。


    而且,住在白秀珠那邊,即便不屬於白秀珠這一房,那也得在大婦麵前立規矩,哪有在上洋園這邊自立門戶,更讓人覺得自由自在?


    周進來到韓雪這邊時,想要給探春、惜春二人一個驚喜,便攔住想要入內通傳的丫鬟婆子,一個人悄無聲息地走入內院。


    此時正值春天,風和日麗,內院中的花草樹木都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生機勃勃。微風輕拂,帶來陣陣花香,讓人心曠神怡。


    周進悄悄繞過一叢盛開的牡丹,窺見院中石桌旁,韓雪、探春、惜春三人正圍坐一處,笑語盈盈。陽光灑在她們身上,仿佛給她們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環。


    韓雪手中拿著一本賬冊,正低聲敘說著,聲音婉轉動聽。探春和惜春則一邊聽著,一邊輕輕點頭,臉上露出讚許的神色。


    周進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仿佛看到了歲月靜好的模樣,也感受到了家的溫馨與安寧。他輕手輕腳地躲在花草背後,不想打擾這份美好,隻想將這一刻永遠定格在心中。


    不過,韓雪和探春、惜春三人接下來的聊天內容,卻又讓他感覺有些尷尬了。


    “你們就放心地住在這裏好了。咱們這邊,計有大小房間十九間,地方足夠寬敞,難道還怕住你們姐妹倆不下?你們就聽我的安排,把一應鋪蓋行李,都搬進正房東側臥室好了,反正那裏麵沒住人。”韓雪大大咧咧地說道。


    “這怕是不太好吧?”探春有些遲疑地說道,“咱們不過是鬆江伯妾室,又怎麽敢住在正房臥室之中,要是被人知道了,怕是大有妨礙。”


    韓雪不以為然道,“有什麽妨礙?永寧公主又不在鬆江,她即便搬到鬆江,那也得給她安排一個闊大宅院,不可能讓她住這一棟狹窄的二進四合院?這與她的公主身份頗為不符嘛。既如此,她不住,自然便由我們來住了,總沒有讓房子一直空在那裏的道理。”


    探春蹙眉說道,“話雖如此,畢竟於理不合。若是被白夫人那邊的妾室們知道了,恐怕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攀比和議論啊。”


    “誰敢攀比,誰敢議論?“韓雪怒道,“我是錦鄉伯府嫡女,你們二位也是榮國府的千金小姐,之所以被迫給鬆江伯做妾,完全是出自永寧公主的授意,我們也是沒辦法,真以為我們跟白夫人身邊那些以色娛人的狐媚子是一路貨色?她們哪怕是再議論紛紛,也不敢把聲音傳到我們這一房。”


    “要是永寧公主在北平聽說後,寫信過來斥責咱們怎麽辦?”賈惜春插話道。她雖然心性淡泊,但也正因為如此,行事方麵更為追求穩妥。


    如今榮寧二府被今上下令抄家,輿論氛圍正是頗為微妙的時候,她覺得此時還是盡量低調一些為好,沒必要爭這種虛名。


    住在正房臥室也好,還是住在廂房也罷,不都是給鬆江伯周進做妾嗎,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


    但韓雪卻不這麽想。她已經住在正房西側主臥了,若是賈探春、賈惜春二人,堅持住進廂房之中,便顯得她韓雪一個人不懂事,不知道分寸了。


    她怎麽都要讓這對姐妹倆和自己一樣,住進正房臥室之中,這樣一來,三人共同背鍋,她韓雪所要承受的壓力便要小得多了。


    因此,韓雪便說道,“廂房裏放了一些雜物,還沒有清理出來,你們二人即便是想要住廂房,那也得等待一段時間再說。”


    她越說越生氣,“咱們三人,誰不是出身高貴,結果現在卻要以色娛人?想到這裏我就來氣,白夫人那裏也好,還是永寧公主那裏也罷,若是因為我住進了主臥,便對我有意見,那我也想和她們說道說道。當初把我征辟入府做伴讀時,有誰征詢過我的意見沒有?”


    說罷,韓雪竟然趴在石桌上,嚶嚶嗚嗚地哭了起來。


    賈探春見韓雪心緒不佳,連忙勸說她道,“你快別哭了,我們姐妹倆答應住進正房東側臥室還不行嗎?你年歲比我們大一些,是姐姐,我們倆都聽你的。”


    韓雪這才破涕為笑,牽著賈探春、賈惜春二人的小手,走入正房東側臥室之中,給她們倆介紹內部陳設去了。


    周進也趁此機會,偷偷摸摸地踅進正房西側臥,雖然隔了一個正堂,三個女人之間的對話,聽不大真切了,但從東側臥室之中傳出來的歡聲笑語來看,她們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過了一會兒,韓雪返回到自己屋子裏,突然發現周進這廝也在,不由得大吃一驚。


    “伯爺什麽時候過來的?”韓雪詢問道,臉上露出一陣驚喜。


    周進沒必要在她麵前撒謊,而且即便他撒謊也沒用,事後韓雪還是可以從丫鬟婆子們口中打聽出來,便徑直回答道,“來了好大一會兒了。”


    “我們剛才在院子裏的談話,你都聽說了?”韓雪有些緊張不安地說道。她先前的那些話語,充滿著憤懣情緒,害怕周進心裏不喜。


    南下前,父親韓老三就叮囑過她,木已成舟,如今隻能往好處想,盡量粘住周進這廝,等有了孩子,便有了傍身之資。


    可惜南下途中,除了從通州張家灣至齊魯行省德州府這一段行程,她獨自霸占周進這廝的夜生活之外,從德州府開始,白秀珠那一房前來匯合,周進身邊的貌美婦人便一下子多了起來,而白秀珠作為大婦,又有一定的伴偶優先權,以至於她韓雪盡管生得國色天香,卻也沒有了多少侍寢的機會。


    若是她今天的聊天內容,讓周進心生芥蒂,她往後的生活,怕是討不到好啊。


    周進笑道,“你們聲音太小,我聽得不太真切。不過,眼下永寧公主不在這裏,鬆江這邊就由你來當家。我的意思是,正房臥室寬敞一些,你們三人就都住在正房臥室之中好了,晚上就寢時,我也能盡興一些。”


    韓雪臉上一紅,嘴裏嗔怪道,“你這都是說的什麽昏話?”


    但她心裏麵,卻著實欣喜,因為這樣一來,即便誰對她住在正房臥室之中的行為心懷不滿,也不敢拿出來說事,畢竟她韓雪可以說,她不過是遵從鬆江伯的意見,按照他的指令行事罷了。


    兩人小聲聊了一會兒,很快就纏綿在一起,連天色已晚都未曾注意。


    好在賈探春、賈惜春姐妹倆,一路上車馬勞頓,回到房子裏後的頭一件重要事情,便是倒頭就睡,睡得昏沉,不曾發覺周進竟然在白天就來過了。


    她們還以為,周進是晚上過來,特意看望她們倆的呢。


    按道理,賈探春、賈惜春姐妹倆,好不容易從北平趕到鬆江,這頭一個晚上,便應當由她們二人侍寢。


    賈探春本來就是一個潑辣爽利的性子,她一點兒也不羞澀,吃過晚飯後,便直接拉著周進,去了正房東側臥室之中。


    伺候周進洗漱完畢,賈探春便又幫助周進脫下身上外衣。


    這些天來,周進作為鬆江府團練使,每天都要抽出一定時間,參與團練操練事宜,身子骨也跟著強健了許多。


    看著周進身上那一身腱子肉,賈探春不由俏臉一紅,耳朵根上都快要紅得滴出血來了。


    可憐周進白天在韓雪那裏,剛被她那把刮骨鋼刀,一連刮了三次,連走路都有些搖搖晃晃,卻還不能不打起精神,服侍賈探春、賈惜春姐妹倆,他感覺自己的腰子都將要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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