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麵也是小的緊,打眼粗看,還以為是個屠牛宰羊的殺生之地!


    本以為王府守備森嚴不好入內,可趙尋安話未說完花甲門子便扯著嗓子嚎了起來,雖說年歲大了,可嗓門依然洪亮若鍾:


    “王爺起床啦~,家裏來客了!”


    說罷指指裏頭讓趙尋安自去,花甲門子碰的關上門,十息不到便響起了呼嚕聲。


    “......”


    看看天上大大的日頭,趙尋安眼角止不住的跳,正晌午時還不起床,這是何等作息習慣?


    心裏正在嘀咕,一身穿露了絮棉襖的老漢打著哈欠掀開門簾與屋裏走出,睡眼惺忪的說:


    “這是誰啊,大早上的便來找,擾人清夢遭雷劈!”


    趙尋安眼角再跳,雖說來者穿著打扮與老農無二,可那張大乾皇族標誌性的腰子臉,確是瀏陽郡王。


    “趙尋安,見過王爺!”


    叉手行禮,趙尋安朗聲說,原本迷迷糊糊的瀏陽王聞言立時驚醒,有些不能置信的問:


    “當朝太保天策大將趙尋安?”


    “然。”


    “武學山長山河先生趙尋安?”


    瀏陽王嗓門拔高三分再問,趙尋安嘴角抽動著點頭:


    “正是。”


    “收複西關破了庫爾敦的征西大將趙尋安?”


    瀏陽王嗓門有些變調,趙尋安整張麵皮抖了起來,有些無奈的說:


    “王爺,這般問了又問,可有意思?”


    “哈哈哈,有意思,見著傳說裏的大名人,孤心大悅,大悅啊!”


    老王爺喜滋滋的伸手,毫不避諱的扯著趙尋安便走,來到涼棚下燃起木柴,燒著茶水笑嗬嗬的說:


    “大將軍,你不領著西北諸軍討伐逆反,卻怎地來我這偏遠之地?”


    “......無他,前些時日西北諸軍大敗,兒郎陣亡逾三十萬,某這做主帥的無能,隻得求王爺出山,撥亂反正!”


    趙尋安歎氣拱手,一想起那日便覺鑽心的痛,尤其赫連毅那廝,死的太過讓己心傷。


    “噫籲嚱,聽聞西北百萬雄師可稱大乾最強,怎會敗得如此慘?”


    瀏陽王也是有些吃驚,趙尋安輕搖頭,把那日經過徐徐說,老王爺原本無所謂的麵色越來越重。


    “若以凡塵之力交手,西北諸軍五日便可全殲叛軍主力!”


    “怎奈背後有昆侖大秘境修真,我等武夫實在無法,隻能懇請王爺出手,正朝綱滅逆反,興大乾國運!”


    趙尋安叉手行禮,瀏陽王緊忙托住,歎著氣說:


    “老祖宗傳下喚醒護國神將法子時特意囑咐過,唯有外敵入侵即將滅國時才能召喚,如今雖說打的慘烈,可終究是皇族內裏爭龍。”


    “說來不過自家人之事,若因著如此召喚,屬實不合規矩。”


    “王爺,數月時間陣亡將士逾百萬,前幾日更是一下去了我西北精銳三十萬,百姓數百萬!”


    “昆侖秘境修真便是外敵,若無他們相助,六王他們便腹地都進不來。”


    “爭龍無差,強者上弱者下,可不能把百姓做魚肉,若不能守護國民,那大乾,還有存在必要?”


    趙尋安言語說的屬實有些驚人,瀏陽王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身為大乾軍方第一人,說這般話語,與他不小驚意。


    老王爺取水泡茶,連喝數碗,趙尋安也不催,隻是提壺與他斟。


    待茶壺見了底,瀏陽王終究拿定主意,取出一枚帶著綠鏽的鑰匙與他,沉聲說:


    “大將軍說的對,大乾便是一池水,皇家為船百姓為水,若是失了水,這船,便半點用處未有了。”


    “此乃封禪山天壇法陣針眼,隻要放入敲響乾元銅鍾十三下,神將自會出現。”


    “王爺不去?”


    接過鑰匙,趙尋安皺眉問,瀏陽王搖頭:


    “無論背景如何,明麵終究是二王爭龍,我若去便是違反祖宗定下的律法。”


    “大將軍一心為民,這召喚神將之事,你做最合適!”


    瀏陽王說的認真,趙尋安略思量認真點頭,緊接有些疑惑的問:


    “王爺,護國神將到底有何神異,能憑一己之力改變天下大勢?”


    這是趙尋安最感疑惑的地方,便如何也想不出其中道理。


    “無他,護國神將乃金丹真君,不是你將將所說血宗真君那般封禁的,而是真正能發揮真君實力!”


    瀏陽王認真的說,趙尋安眉頭皺得老高:


    “怎麽可能,人皇斷天路立塵世法則,最高便是煉氣大圓滿,如何會有真君存在,便不怕天罰臨頭?”


    “大將軍,你說人皇傾向塵世還是秘境?”


    老王爺反問,趙尋安果決的說:


    “自然是塵世,否則也不會因仙家亂世而怒!”


    “既然傾向塵世,怎會不與塵世留些後手?”


    “天地法則有漏洞,總要有些超越常理的手段,才能保得塵世太平。”


    聽聞如此言語趙尋安若有所思點頭,緊接卻是又愣,有些結巴的說:


    “您是說,神將傳承自人皇?”


    “自然,大乾神將便是立國時得自祖庭,傳聞共九位,聽聞西涼大周也有。”


    瀏陽王點頭說,趙尋安忍不住揉了揉額角,苦笑著說:


    “可煉氣壽百二,築基壽三百,金丹真君壽四百,五千年歲月磨盤,怎能活到如今?”


    “你問我我問誰去?”


    瀏陽王瞪眼,吹著胡子說:


    “你個褪凡入仙的煉氣士都不知道,我這壽歲了了的塵民怎知?”


    “想知道問神將大人去,送客,送客!”


    老王爺也不知怎地突然怒了,起身便要趙尋安走,可老門房睡得呼嚕連天根本不理,隻得自己推著趙尋安走。


    “嘭~”


    見陳舊大門轟然關閉,一頭霧水的趙尋安隻得叉手衝門一禮,騎上雜花一路向東,封禪山離瀏陽郡不到五百裏,以雜花腳程,不到半日便可至!


    待行至封禪山山腳,天邊已泛微紅,趙尋安踏九百九十九級台階登頂,掏出鑰匙插入天壇法陣陣心,隨後行至一側,抓起沉重撞木,用力敲響兩人多高乾元鍾。


    沉悶鍾聲傳百裏,諸多民眾好奇望。


    晨鍾暮鼓,如今已至黃昏,怎地卻響起隆隆鍾聲?


    噹噹噹三聲響,布滿塵埃的天壇法陣綻放紅芒,汙垢一掃而光。


    噹噹噹六聲響,光芒直衝雲端,大道法則顯化,如山巒湖海扶搖定世。


    噹噹噹四聲響,封禪山裂,金甲神將,淩空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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