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陰冷的地下祭台中央,一盞孤燈照不亮兩個人。


    虞棠枝凝視著對麵黑暗中的少年,靜待他的回複。


    維納斯被亞當斯害死淪落至此,可謂是無妄之災,想必他也是咽不下這口氣的。如果能夠獲得他的助力,或許還有破解之法,她可以逃離婚禮完成支線任務。


    目前已有的線索都已經能自洽形成一個閉環,她已經可以和係統提交主線任務之薩爾茨古堡的真相了。


    可是到了臨門一腳,她卻隱隱約約感到有點不對勁,但要說具體哪裏不對勁又找不到具體的原因。


    以至於當係統彈出來顯示可以提交答案的時候,她沉默了。


    8019:“宿主,已經可以提交主線任務了哦~”


    虞棠枝:“……再等等。”


    地下祭台上,二人之間隻有翻湧的黑色。


    出乎她的意料,維納斯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在黑暗中靜靜的凝視著她。


    直到她心底的困惑和不安無限擴張,孱弱的身體也受不住地下的陰冷而瑟瑟發抖。


    在搖曳的燈光中,維納斯淺淡的紅唇輕啟。


    “姐姐要幫我嗎?”


    “明明知道真相以後自己偷偷跑掉就好了。”


    “幫我,到底為什麽?”


    維納斯的謹慎反而打消了她的一些懷疑,畢竟這世上不存在無緣無故的好意。


    見狀,虞棠枝將腦海裏早已想好的理由交出。


    “我不是在幫你,我隻是在自救。”


    “獻祭之事亞當斯必定計劃周密,就算我現在是發現了婚禮的真相,單憑一個人的力量也很難逃離薩爾茨古堡。”


    少女長發如瀑,臉龐蒼白,提著燈的指尖微顫,偏偏嘴唇如花瓣殷紅,黑眸點點發亮似螢火。


    她的語氣堅定,“而且,亞當斯應該為他犯下的罪孽付出代價。”


    “讓我們合作一起終結這一切吧。”


    她說完腦海裏的8019率先笑出了聲,吐槽她,“宿主這也太中二了吧。”


    誰料,它話音未落,維納斯卻突然輕笑道:“好啊,這一切也該結束了。”


    少年的沉沉目光此時像被點燃,整個人(鬼?)都精神了不少。


    虞棠枝:“中二怎麽了,有用就行啦。”


    8019:“……”


    虞棠枝:“用真心!”


    8019:“……真心就可以了嗎?”


    事實證明,用真心真的可以。


    地下的風將少年白色的襯衫吹起,露出一角裏麵的肌膚,白皙的皮膚上赫然是一道傷痕,年代已久卻依舊觸目驚心。


    隻是一瞬,白襯衫一角落下,虞棠枝也垂下眼眸斂住眼底的異色,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轉而提起另一個話題。


    “需要我怎樣做才能阻止亞當斯的獻祭?”


    維納斯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看來姐姐真的很有誠意呢。”


    “你可知道我的哥哥亞當斯為什麽要將你千裏迢迢邀請過來完婚嗎?”


    虞棠枝心裏對於這個問題也有些猜測,既然於小姐注定是要被獻祭的命運,那必然有一些獨特之處,比如她的身份。


    “因為你是他的未婚妻。”


    果然。


    “未婚妻”三個字像一座大山,將少女震得沉了沉肩膀。


    “半魔需要獻祭他的新娘獲得永生。”


    維納斯的話音落下,地下祭台上的風突然大了起來,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響,似是無數被獻祭的無辜者的哀鳴。


    作為風暴中心的虞棠枝更是直接打了個寒顫,她似乎能看到祭台滿是鮮血淋漓的模樣。


    “我們必須阻止他!”


    黑暗中的少年聲音低啞,似蠱惑似警示。


    “在城堡後的湖底,有一把純銀做的匕首。那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牧師的遺物,他遠道而來想要除魔,很可惜沒有完成除魔的心願就屍沉湖底。”


    “傳說中隻有用那把匕首沾上亞當斯的新娘的血,再刺中亞當斯的心髒,就可以讓他灰飛煙滅。”


    “哈?”


    虞棠枝沒想到這個關鍵道具這麽離譜,這裏又沒有潛水設備她怎麽可能進入湖底尋找什麽勞什子的匕首。


    關鍵是她因為身體虛弱根本不會遊泳啊喂!


    “月亮會給你指引,在午夜最黑暗的時刻跟著月光你會找到答案。”


    “我被困在這座城堡無法出去,不然也不會讓你去冒險咳咳……”


    對麵的少年突然不受控製的咳嗽起來,麵色蒼白,似乎是吸入了涼氣或者消耗了太多體力。


    虞棠枝此刻真的有些感同身受了,這地下太陰冷了,她這種弱雞體質根本受不住,隻是沒想到維納斯比她更弱。


    “知道了,今晚我會去尋找匕首。”


    虞棠枝提著快要燃盡的煤油燈再次回到了衣櫃裏麵。


    剛推開衣櫃門,就聽臥室的大門傳來敲門聲,外麵傳來文森特的聲音,顯然已經敲了有一會兒了。


    “於小姐,您還好嗎?”


    虞棠枝急忙先將手裏的煤油燈熄滅。


    此時,臥室大門外傳來了一聲鑰匙串的輕響,緊接著是鑰匙插入孔洞中的聲音。


    幸虧虞棠枝在進入密道之前將門反鎖了,她趁這這間隔的短暫時間,三步並作兩步撲向大床,掀起被子,躺了進去。


    輕紗床幔隨著她的動作向上飛舞又落下。


    就在落下的那一瞬間,臥室的大門被打開了。


    男人的腳步聲傳來,被黑色的皮質手套包裹的修長手指掀開床幔。


    5,4……1。


    心裏默念五秒後,虞棠枝緩緩的睜開眼睛,茶色的瞳色帶著初醒的迷蒙淚光。隔著不到一臂的距離,對上了男人湛藍的眼眸。


    “嗯?”


    少女一時反應不過來,鼻腔裏無意識的發出迷茫的哼唧。


    文森特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也罕見的愣了愣神。她蹁躚的羽睫上下之間好似刮起一陣颶風,不經意間掀起他心間的滔天巨浪。


    “不好意思,我下午太困了就睡著了。”


    “有什麽事情嘛?”


    房間裏拉著簾子,此時太陽正要落山,光影間文森特的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虞棠枝有些心虛的微微屏住呼吸觀察著他的神色,生怕他發現異常。


    文森特半垂下眼眸,濃密的睫毛斂住眼底的神色,沒有泄露絲毫。


    “晚餐已經準備好了,請您下去用餐。”


    他將輕紗床幔挽起,又拿起矮凳上的毛絨長襪。


    虞棠枝想自己穿便伸出手阻攔,卻被文森特輕柔化解,男人帶著不容拒絕的姿態,單膝跪地親手將長襪給她穿上。


    少女坐在床邊,秀氣的腳丫搭在男人堅實的大腿上,西裝褲的麵料不是很柔軟,襯得那皮膚瑩白如玉。


    虞棠枝看著他金色的發頂發呆,努力忽略那微涼的皮質手套在腿上輕如羽毛般的觸碰。


    襪子的長度剛好在膝蓋上一點,少女的骨骼纖細但不是幹瘦,該有肉的地方也有,腿上的肉被鬆緊勒出一點點的痕跡。


    文森特等她整理好,最後將紅色鬥篷蓋在她身上。鬥篷領口周圍是一圈白色的毛領,看起來就暖融融的。


    虞棠枝本想拒絕,卻聽走在前麵的男人淡淡道:


    “於小姐平時應該多注意保暖,您的手腳都很冷。”


    平淡無奇的一句話卻讓虞棠枝心裏一咯噔,暗罵糟糕。


    她在密道裏待了一下午,被陰風吹得身上自然沒有一處是暖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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