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問題及時和我說,你說的我基本都能解釋。”


    “哎呀知道了,你煩不煩。”


    “不強求你搞什麽特殊,一定要實事求是,別主觀覺得人家怎麽怎麽樣,你這個小同誌要放平自己的心態,好吧?”


    “廢話,隻要一切沒問題,有什麽理由不解決?”


    “那我就放心了。”


    “如果這個人正正常常沒有違法亂紀,幫她恢複正常生活是我們的職責,用得著你在這兒叭叭叭。”


    許青聽著秦浩在電話裏巴拉巴拉,對他還是有點放心的。


    死板歸死板,正義感是從來沒缺過。


    以後幫他弄個錦旗樂嗬一下……許青一琢磨,也不知道那次秦浩受傷救的姑娘有沒有給他送錦旗。


    匿名送一個過去。


    轉眼過去好幾天,漸漸接近十一月,事情一直在辦著,許青也沒找秦浩問到底怎麽樣了,隻不過時不時和他閑聊幾句。


    秦浩哪能看不出他心思,瞧著有點樂,也不和他透底。


    薑禾經曆了體檢一係列,瞧著自己被抽血的傷口覺得很神奇。


    “那麽點血,就知道我很多信息了?”


    “正常人會,你不會,你本來就沒信息,一點痕跡都沒有。”


    “哦。”薑禾還是覺得驚歎,看電視上破案的,找個頭發絲都能當證據,血這種東西……


    滴血認親太low了。


    “反過來說,這也是一種信息。”她摸著胳膊思索道,接著抬起頭,“當初我要是砍兩個人跑掉,也沒人能找得到我吧?還在下大雨,嘩嘩嘩把現場都破壞了。”


    “少看點破案的書。”


    許青沒好氣兒地道,“到處都是攝像頭,你能跑哪去?”


    “把臉遮住。”


    “……”


    許青好像有看過一部電影,就是搶銀行用紙箱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


    “按現有手段來說……你除非砍完就嗖一下穿回去,不然很難全身而退,畢竟你還要生活。”


    “那……那……”


    薑禾想著,當時她要做什麽來著?


    對了,先綁了這家夥,再了解一下這是哪裏,結果因為傘和吃的,就暫且相信他了。


    “你那時候很危險你知道嗎?”薑禾幽幽地道。


    “誰叫你這麽漂亮呢。”


    “呸。”


    薑禾被氣笑了,懶得理他。


    過一會兒,她從電腦上移開視線,若有所思地看著許青。


    “你眼神有點不對。”許青道。


    “要是我沒滿十四歲,你是不是就被槍斃了?”薑禾關心地問。


    “什麽意思?”


    “趕緊收拾東西跑吧。”


    “……”


    她一臉認真的樣子讓許青差點跳起來,“你長得這麽早熟?!”


    薑禾隻盯著他。


    “等等……我們什麽也沒發生,怕個屁!”許青道。


    “……”


    “……”


    兩人對視片刻,薑禾忍了兩下,好險沒笑出來。


    “我二十了,老姑娘了。”


    “上次你還說你十九。”


    “差不多,女人的年齡是要保密的,比如我一千三百歲就不能隨便告訴別人,和一千多歲比起來,十九和二十都沒什麽區別了。”


    許青視線遊移,自己估量一下,覺得大概就是二十歲左右,畢竟一隻手都難以握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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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哪呢?”薑禾的目光變得危險。


    “大概估計一下你究竟多大。”


    許青說完,發現薑禾的眼神更危險了。


    “咳……年齡,年齡!”


    ……


    十月底。


    “最近在忙什麽?”


    近半個月薑禾露麵的次數明顯變少,讓宮萍不由有些好奇。


    甚至遊戲都打得少了。


    “賺錢,他教了我一個國債逆回購,天天早上看一會兒,下午看一會兒,周末才有空。”


    薑禾歎息,賺錢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現在周末才有空出來逛逛街,釣釣魚。


    “厲害了啊。”


    宮萍豎個大拇指,雖然聽不太明白,但很有逼格的樣子。


    接著摸出手機搜索一下,哦,就這啊。


    “然後還要去整理身份,走來走去,給我這胳膊紮的。”薑禾把自己的傷口給宮萍看——還能看出一小點,再過幾天連痕跡都沒了。


    “身份?”


    “嗯,我正在辦。”薑禾眼神掃過她的臉,笑道:“之前一直都是用的許青的。”


    宮萍直接驚了,瞧著薑禾,張了兩下嘴,發現槽點太多,竟然無從吐起。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這是個好詞嗎?”


    “是啊。”


    “但是你這樣說就感覺怪怪的,又不是什麽好事。”薑禾覺得這個詞用到自己身上不算過分,但在宮萍什麽都不了解的情況下,用這個詞就違和了。


    宮萍又不知道她會舞刀弄劍一隻手把許青吊起來打。


    兩個人看著眼前平靜的江麵,江風吹過,發絲輕搖。


    “所以你直播,收入,甚至手機,微訊……都是依靠他的?”


    “嗯啊。”


    “神奇……你們兩個怎麽勾搭到一起的?”


    “什麽勾搭,這麽難聽。”薑禾撇了撇嘴,“那可說來話長了……你覺得呢?”


    “我怎麽知道?”


    宮萍才不和她玩猜不猜的遊戲,她就覺得這件事非常神奇,遇到許青前生活是怎麽過來的?江城又不是什麽小山村……


    “沒什麽感覺嗎?”薑禾問。


    “什麽感覺?”宮萍沒聽懂。


    “就是如果這樣繼續生活下去,好像……”薑禾沉吟著道,抬眼看她一眼。


    “是不太方便,一切都要靠著許青。”宮萍歎道,要是許青是那種王八蛋,卷了她的錢跑了,薑禾哭都沒地方哭。


    “真發生那種事,要是他跑了,我養你。”宮萍想著想著,大氣地一揮手,“到時候我們兩個,你打遊戲,我彈琴,再一起做飯。”


    “呃……應該不太可能。”


    薑禾無奈,許青要是卷她的錢跑……簡直太蠢了。


    除非他被驢子附體,變成隻會嗷嗷叫的蠢驢。


    “我是說……好像除了結婚之外,別的都不太礙事。”


    “如果你們能一直這樣的話,確實是。”宮萍想了想,“所以你們是要打算結婚了?”


    “是吧……”


    薑禾望著遠處,江水連綿,偶爾掀起一朵小浪花。


    如果一直這樣……


    好像也不是很礙事。


    宮萍好奇的緊,本以為他們兩個小日子過得舒舒服服,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麽一回事,拉著小馬紮往薑禾那邊湊湊,道:“你們怎麽認識的?之前你做什麽?感覺你們這故事很深啊。”


    “哪有故事,就是之前打工……”


    薑禾搖了搖頭,簡略說了一下。


    “就這?”


    編出來的故事讓宮萍有些失望,她本以為很離奇曲折,甚至波瀾壯闊。


    轉念一想也對,生活裏哪有那麽多反轉,大多都是簡簡單單的巧合。


    “唉,真可憐。”


    “還好啦。”


    “哈哈哈也是,現在還好。”


    宮萍笑一聲,望著江水長籲口氣。


    這就是運氣啊,如果碰到一個渣男的話,怕不是被騙的褲子都沒了。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這樣把一切都寄托在別人身上的行為,完全就是在賭,萬一出點意外,瞬間一無所有……但薑禾這情況,好像也沒別的好辦法了。


    “就那樣一見鍾情,然後就把你接到家裏了?”


    “他啊,他也猶豫過,想著要不要攬下我這個爛攤子。”薑禾想著以前許青說的話,目光放遠,然後又收回來,落到宮萍那張好奇的臉上,笑道:“後來就這樣了。”


    “猶豫說明有責任心嘛,總比沒考慮清楚就大包大攬到後麵又後悔了強。”


    “安慰我?”


    “哪能啊,我是真這麽覺得。”宮萍幹笑兩聲。


    “後悔是不可能後悔的。”


    薑禾眯起眼睛,許青會後悔?開玩笑。


    還天天想喝她發酵了一千多年的酸奶呢。


    神經病……她是直接過來的,又沒有真的發酵那麽多年,而且她黃花大姑娘去哪發酵?


    不行,回去得揍那個人一頓。


    ……


    許青覺得這頓打來得很莫名其妙,薑禾回來高高興興的,然後就想和他切磋一下。


    切磋就切磋吧,已經認輸了還非要把他按在沙發上用頭頂一下。


    “你們古代是不是有什麽說法?比如和老公打架什麽的不能動手,隻能拿頭頂?”


    “你再多嘴,我撞你。”


    薑禾拍了拍額頭,低下腦袋學著電視機鐵頭功的樣子搖擺雙肩,


    許青不說話了,明明平時文文靜靜的,怎麽淨愛學小牛犢子。


    刷劇,寫影評。


    “你依然沒在這裏賺到錢。”薑禾收了自己的把式,倚到他肩膀旁吐槽。


    “別瞎說,賺了幾百塊了。”


    “都一年了,賺幾百塊?”


    “幾百塊不是錢啊?薑禾同誌,你最近是不是飄了?之前你幫人跑劍三日常的時候才賺那麽幾塊錢還屁顛屁顛的……”


    薑禾拿手捂住他的嘴,讓許青隻能嗚嗚嗚。


    “你洗手了沒?”


    “就是沒洗手才捂你,我剛剛還上了廁所。”薑禾挑挑眉。


    “……”


    完了。


    許青忽然發現,近朱者赤這回事真的挺可怕的。


    薑禾學成像他一樣了,說不定什麽時候做菜還會一邊說:把魚魚的屍體裹上雞寶寶……


    淦。


    “咳,你應該多學學我的優點。”許青坐正了身子,想要以身作則。


    “嗯,這樣做無用功是優點嗎?”


    薑禾從桌上撈過一個蘋果,看看是洗過的,用手隨便抹一下,喀嚓咬一口,邊吃邊旁觀他做事。


    “首先,這不是無用功,就和你的直播視頻上傳一樣,隻要放在那裏,早晚有人看,然後就有收益,這不是一蹴而就的。”


    薑禾認真抱著蘋果啃,聽說這東西吃多了可以美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在沒有正麵反饋的情況下堅持,是因為它有時間複利效應……算了,你自己去百度,等我賺錢的那一天你就知道了。”


    “許老師,你要吃蘋果嗎?”薑禾把手裏的蘋果往出遞遞。


    “我隻咬一口。”


    許青一口咬了三分之一下來,張大著嘴困難地把它嚼了咽下去,繼續刷自己的電影,沒有新的就刷舊的,完全隨心所欲。


    所有高評分電影都去刷一遍,完事開啟吐槽模式去找低評分電影看。


    像穀阿莫那種製作視頻的模式他也曾想過,三分鍾看完xxx,五分鍾看懂xxx,後來因為那種和up剪輯視頻重新拚接不一樣,是否是合理使用有點爭議,後來便不了了之。


    “這個好看嗎?”薑禾拿著缺了大半的蘋果繼續,一邊看許青正播的電影。


    看起來像恐怖片,一群人嗚嗚嗚張牙舞爪,她本能地不太感興趣。


    “一般般,它前作更好看,第二部要場麵沒場麵,要內容沒內容,都沾點邊,又都沒那麽……一會兒給你看看第一部。”


    許青幹脆利落地道,順便暫停,從電影上截一段下來做剪輯素材。


    “第一部更好看,逃過六節車廂的喪屍,卻逃不過一節車廂的人心。”


    “要是喪屍爆發了,我就扛著你衝出去。”薑禾想了一下那個場麵,有點激動。


    “呃……釜山行裏的喪屍,你可能不太能打得過,它們實在太多了。”


    “拿著大劍也不行?”


    “你總有力竭的時候嘛。”


    兩人就關於喪屍爆發之後薑禾能不能拿著一米六大劍扛著許青逃生這個問題嚴肅討論了一會兒,到吃飯時才有了定論。


    一個人可能很容易逃生,再帶個人就沒那麽方便了——許青甚至擔心薑禾舞動大劍會先把他劈飛。


    ……


    秦浩還沒下班。


    收到一個快遞,感覺不太對,拆開看看,一麵大大的錦旗在裏麵。


    兩排燙金大字。


    執法為民一身正氣。


    維護正義兩袖清風。


    謔!


    屋裏目光全聚過來了。


    “不是我不是我!”秦浩連忙擺手,指著下麵小字道:“送全體的。”


    老顧瞧瞧,還真是,不是單送一個人的。


    “誰送的?”


    “不知道,匿名,到傳達室拿的。”


    眾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誰最近做什麽大事了?”


    “沒有吧……就雞零狗碎的,哪值得了這麽大旗?”


    懷著納悶的心情琢磨半天,也沒能想起來最近有什麽值得留意的事。


    “算了,放起來!指不定是前兩個月誰誰……看這地點沒送錯就行。”


    不管怎麽樣,眾人都挺開心,精神振奮了一下,那邊老顧坐回位置上,拿著一摞紙繼續看。


    秦浩手機響起,看看許青又發了條消息打招呼,抬頭瞧一眼老顧,搔搔頭。


    “好像有點難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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