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學院門口,偶爾會有一些一臉苦相的中年工人,或站在路邊,或蹲在馬路,小心謹慎地攔住衣著光鮮的學生,問能不能幫幫他們。


    許錦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也有個大概了解,他們多數是在首都打工,遇到維權問題,或是拖欠工資,或是遇到不公正待遇,不懂法,又沒錢找律師。


    “我才大一,還沒有什麽經驗,你可以找一下……”


    她駐足觀望,學校裏有法律援助社團的同學經常會在這邊值班,現在傍晚可能不容易找。


    “我來吧!”


    背後有人出聲,許錦鬆了口氣,拿袖子擦擦汗,她剛跑步回來,正準備去洗漱一下。


    瞅一眼接過大叔手裏紙條的男生,她聳了聳肩,朝大叔笑笑,慢跑離開。


    “大叔,來這邊,可以具體說一下是什麽事,我幫你記錄一下。”


    一邊說著,他一邊看許錦慢跑遠去的背影,本來想搭個訕,得,這下又錯過了。


    正是傍晚,等洗漱完畢,夜幕已經降臨,許錦一個人在宿舍刷了會兒視頻,手機響起。


    “媽,嗯……沒有出去玩,懶得去,哎呀,這邊比家裏好多了,你別擔心,嗯,嗯,暑假看情況吧,還早得很。”


    掛掉電話,許錦嗤了一聲,太假了,兩口子太假了!


    暑假又想跑出去浪,還不想帶她,先打電話探探口風。。


    不當人父!


    她趴在床上晃悠幾下腳丫,忽然一翻身下床,換身衣服出門。


    在操場上找個僻靜的地方練練拳,沒想到還有人靠近,她遮上兜帽準備離開,不想被人拍照。


    ……


    隔天拿快遞,又遇到這個人了。


    “同學你好,要幫忙嗎?”


    “有事說事。”許錦瞧他一眼。


    “呃……”


    見他卡殼,許錦抱著箱子道:“我看你很眼熟。”


    “真的?!”對方驚訝。


    “在我麵前晃悠好多次了,說吧,想幹什麽?”


    “……”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許錦笑笑,轉身朝宿舍那邊去。


    “想認識一下啊。”


    男生連忙跟上。


    “為什麽要認識?”許錦問。


    “交個朋友。”


    “我叫許錦,認識了吧?”


    “我叫……”


    “等等,我沒想認識你。”


    淦哦!


    “昨天那個大叔怎麽樣了?”許錦見他還跟在一旁,隨口問道。


    “他的事牽扯有些多,不符合代理規定,隻幫忙建議了一個維權方向。”他還在琢磨怎麽搭個訕都難如登天,這不太科學。


    “哦。”


    許錦應了一聲,表示理解。


    很多事不能隨意攬下,有曆史遺留問題,或者政治敏感之類的,都會拒絕代理。


    “為什麽想認識我?”


    “我喜歡運動型少女。”


    “可惜運動型少女不喜歡你。”


    “……”


    那真是太遺憾了。


    “學妹再見。”


    “我叫許錦。”


    “哦,許錦再見。”


    眼見到了宿舍樓下,男生打過招呼離開,還好,起碼知道她叫什麽名字了。


    ……


    往後的生活忙碌而平淡,無波無瀾,隻在跑步時偶爾會多個同伴,有時交談幾句。


    沒有送奶茶送鮮花,沒有約吃飯,隻是認識,許錦也便不在意——如果發生這些事的話,她可能就要考慮換個跑步路線和時間。


    她討厭那些麻煩事,隻想過一個安穩的,自由的,隨心所欲的大學生活。


    這四年隻是人生的一小段,未來的世界才更廣闊。


    因此,當這個人終於忍不住表白的時候,她很明確的拒絕了。


    “我不打算談戀愛。”


    “可以說一下原因嗎?”


    “學習很累,沒有那麽多精力去陪另一個人,我也不需要陪伴。”


    許錦頓了一下,道:“如果你讓我感覺到麻煩,我可能就不會跑步了。”


    “了解。那就做個朋友吧,君子之交淡如水,你喜歡這樣是不是?”


    男生很輕鬆地道,說來也怪,正是這樣的許錦,才吸引了他。


    隻是忍不住有點淡淡的失落。


    “君子之交淡如水。”許錦深深看了他一眼,沉吟道:“你不如再糾纏我一下。”


    “嗯?”


    “那樣我就有理由厭惡你了,然後麻煩一點經常換個時間和路線跑步。”


    男生愣住,看許錦腳步輕快地離去,歪了歪頭,透過樹葉的縫隙,細碎陽光灑落下來。


    接下來幾周,他沒再出現。


    室友們都發現他有些不一樣了,原本仗著自己的天賦,談不上努力,也說不上懶散,隻是很少逃課罷了。


    現在抱起了一大摞書為法考做準備,要麽就是忙社團的工作。


    偶爾累了的時候,便會換上一身衣服,出去運動跑跑步,遇到許錦就打聲招呼。


    他能感覺到,這樣反而和許錦的距離更近了,兩個人真的成了朋友。


    他知道許錦的拒絕不是借口,而是真的那麽想,如果大學裏她改變主意接受了別人的追求,隻能證明他看錯了人,也沒什麽可惜的。


    其實除了男女那點事之外,大學還有很多其他美好的地方,比如,為自己的理想而努力。


    大二的時候,在他的建議下,許錦也加入了學校的法律援助社團,兩個人可以共事。


    有時候去法院旁聽庭審遇到有意思的案子,也會互相通知一聲。


    “我這麽帥,你真不考慮一下?”在一年多前,他肯定是無法這麽輕鬆地開玩笑的。


    “你和一個叫許十安的很像。”


    “像你弟弟?”


    “像他自戀的樣子,臭不要臉。”


    許錦拿著手機擺擺手,馬上放假,她還要去找份兼職,充實自己的生活。


    在首都習慣了之後,反而不習慣回江城,整日無所事事,看薑禾種花,陪許青刷劇,老兩口就很閑的樣子,也不知道薑禾為什麽種個花都能種那麽開心,一連二十年都不膩。


    許十安倒是常回家,主要是陪瀟瀟。如果不是瀟瀟想回去的話,大概也是在洛城做暑假工,不回去討嫌,兩口子在老房子過得輕鬆自在,也沒什麽大壓力。


    上次和薑禾開視頻還看見許青穿盔甲了——這老頭兒不太對勁,好像沒正常過。


    反正老媽習以為常,穿個盔甲算什麽……該數落就數落,不聽就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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