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殺我!”


    鬼舞辻無慘渾身發抖,


    失去那層鬼王的偽裝後,即使數百年的時間,


    他內心裏仍舊是當初那個躺在病榻上,畏懼死亡的懦弱鬼。


    當麵對死亡威脅的時候,


    毫不猶豫的選擇臣服。


    “你能明白現在的形式,我很高興,但你的眼神我不喜歡。”


    大蛇丸眉頭緊緊皺起,


    非人類生物,竟然露出人類才有的懦弱眼神,擁有純天然的黑暗係血統,竟然會對死亡有這般巨大的恐懼。


    他嗅到鬼舞辻無慘身上散發出的恐懼氣味,


    非常濃鬱。


    就像是剛從忍者學校畢業,即將進入戰場,從來沒見過死亡的炮灰下忍一樣。


    難道異世界的死靈生物,都這般不堪嗎?


    “大人。”


    鬼舞辻無慘心底暗罵,


    他完全無法理解,自己都已經願意臣服,對方怎麽還不滿意。


    “把你所在世界的情報,都說出來。”


    大蛇丸說著,


    直接擰斷鬼舞辻無慘的一條胳膊,進行遊戲認證,能夠回到現實後塞進背包欄內。


    鮮血流淌,


    鬼舞辻無慘強忍著疼痛,也不敢反抗,將鬼滅世界的大致情報說出來。


    “有趣,伱竟然是你們世界的最強生物。”


    大蛇丸伸出舌頭,舔舐著下巴,期待道:“一個用來治病的藥方,竟然能夠創造出鬼這種生物,肯定沒有這般容易。”


    鬼舞辻無慘不敢隱瞞,


    因為他發覺,


    大蛇丸雖然沒有像自己操控鬼那樣,可以讀取記憶和思維,


    但是卻能夠憑借細微的神態和反應,以及死靈氣息捕捉到自己散發出的情緒氣味,來判斷自己有沒有說謊。


    無奈下,


    他隻好全盤托出,自己變成鬼的過程和經曆。


    “青色彼岸花,能夠讓懼怕陽光的鬼,克服陽光嗎?”


    大蛇丸皺著眉頭,思考著,


    毫不憐惜的又扯鬼舞辻無慘的一條手臂,召喚出一頭食腐犬,扔進狗嘴裏。


    食腐犬吃完手臂後,身軀發生很明顯的變化。


    原本瘦骨嶙峋,腐爛的身軀,竟然開始蛻變出血肉,


    直到最後,四條狗爪都纏繞著一縷縷暗紅色的火焰。


    大蛇丸露出訝然之色道:“隻是吃掉你的手臂,一頭最低級的食腐犬,竟然能夠蛻變為地獄腐犬。”


    食腐犬,


    是最低級的亡靈生物,需要吞噬大量的黑暗屬性材料,才能夠蛻變為更高級的地獄腐犬。


    隻不過,即便是稍微高級的地獄腐犬,也隻是具備微弱的地獄火焰能力。


    單獨作戰能力很弱。


    成群結隊才能夠成為巨大的威脅,但想要培養成群地獄腐犬的消耗太大,


    換到別的亡靈生物身上,能夠發揮出更強的威力。


    所以地獄腐犬這種亡靈生物非常雞肋,一直被大蛇丸當做探路和炮灰。


    “隻要能幫上您就好。”


    鬼舞辻無慘全然沒有先前在無限城內,跟下弦鬼說話時候的倨傲。


    強忍著心裏的怒火,附和道。


    啪。


    大蛇丸麵無表情,又拆掉鬼舞辻無慘新長出來的手臂。


    這次,吃掉手臂的食腐犬,並沒有蛻變成新的地獄腐犬。


    後續生長出來的這根手臂,並沒有第一條手臂那樣的效果。


    大蛇丸目光閃爍,研究欲望爆棚,自語道:“第一條手臂,是你從現實世界帶進來的原裝手臂,蘊含大量的黑暗能量,所以食腐犬吃掉以後,能夠發生蛻變。”


    “但是第二條,是輪回遊戲內再生出來的手臂,所以不具備黑暗能量。”


    “原來是這樣。”


    大蛇丸露出驚異的神色,


    似乎是推測出來一些東西,看向鬼舞辻無慘的眼神很古怪。


    沒想到竟然還會有這樣特殊的世界,真是太有趣。


    “大蛇丸,真是優秀的科研玩家,竟然能夠在這般短的時間內,就找出鬼滅世界的特殊性。”


    正在關注汙染源動向的方毅,將目光投向格蘭森林。


    大蛇丸的科研能力,


    放眼整座忍界都是最強。


    和千手扉間那種研究忍術的能力不一樣。


    大蛇丸的研究能力,無論是咒印,基因改造,細胞移植等等,都是直指忍界和查克拉本質的研究。


    就算是海賊世界,吃掉腦腦果實的貝加龐克,或許都不如大蛇丸的思維廣闊。


    所以,


    這般熱衷科研的大蛇丸,能夠盯上鬼舞辻無慘這件[整座世界的特殊作品]也在情理之中。


    “果然,我的想法是對的。”


    大蛇丸目光熱切,


    他好似撕麵包一樣,接連將鬼舞辻無慘的其餘血肉喂給亡靈生物。


    確實如他所想,


    鬼舞辻無慘的原裝血肉,都蘊含大量的黑暗能量。


    “鬼舞辻無慘是嗎?”


    大蛇丸冷漠的目光看向他,忽然問道:“你把生命當成了什麽?”


    駭。


    聽到詢問的鬼舞辻無慘,幾乎是本能的渾身發抖。


    這句話他太熟悉,


    幾乎快要刻進細胞內,是那位差點殺死自己的劍士,向自己出刀時候的憤怒詢問。


    即使過去近千年,聽到這句話後仍然感覺到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他本能的抬起頭,


    驚懼的目光落在大蛇丸身上,似乎和當年的身影重疊。


    但很快,這種熟悉感就蕩然無存。


    因為,


    雖然是同樣的話,但是繼國緣一的聲音夾雜著憤怒和質問。


    眼前的大蛇丸,則更像是將生命當做是一件能夠利用的工具。


    仿佛在對方眼裏,


    一切都很重要,但也都不重要,如野草,如珍珠,如寶石


    跟自己視人命如草芥,自詡高級生物的態度截然不同。


    更像是,


    每個生命都有存在的意義,都應該放在合適的位置,這是一種直接摒棄所有多餘情緒後,絕對的理性的心態。


    “.”


    鬼舞辻無慘沒有回答。


    這是鬼生涯中,第二次被詢問生命的意義,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他壓根不清楚。


    對他來說,


    誕生自平安時代的自己,還沒出生就被死亡威脅籠罩,在母親腹中就因為虛弱心髒一度停止跳動,以死嬰的麵貌誕生在世界上。


    憑借著對生的強烈信念活下來,但因身患絕症而被診斷為活不過二十歲。


    直到那位醫生的出現,研製出特殊的藥,讓自己恢複健康,還成為了能夠主宰他人生死的鬼王。


    唯獨缺憾的是,無法行走在陽光下。


    他想要的就是彌補缺憾,成為真正的完美生物,這就是他想要的生命。


    “看來,大部分世界都一樣。”


    大蛇丸看著鬼舞辻無慘,


    就像是看一件不夠完美,有瑕疵的作品一樣。


    他戲謔道:“沒有輪回遊戲的出現,生命的本質,就是命運創造出來的玩具,從誕生之初就已經注定好了結局。”


    “就像是你,鬼舞辻無慘。”


    “鬼滅世界的鬼王?”


    “從你殺死醫生那一秒,就已經注定你千年後的死亡。”


    “一切都是命運的注定。”


    “從你沒成為完美生命,也就意味著你是應該被命運消滅的瑕疵品。”


    “所以,才會有你畏懼的繼國緣一出現,才會千年都找不到一朵或許和路邊野菜一樣廉價的青色彼岸花,才會有著強大的力量,卻無法消滅孱弱不堪的鬼殺隊.”


    “這就是命運的力量。”


    大蛇丸沙啞的嗓音,仿佛帶著一股特殊的魔力,


    “不過,當你來到輪回遊戲開始,命運就已經出現改變。”


    原本因為想起繼國緣一而恐懼,麵對死亡威脅而懼怕的鬼舞辻無慘,


    莫名的情緒平和下來。


    心裏對大蛇丸的惡感,竟然漸漸減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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