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個小時後。


    安瀾驚醒,猛地坐起身。


    周圍的鬆鼠驚嚇逃竄。


    四周空蕩蕩,早已沒了司景辰的影子。


    安瀾竟不受控製的心慌了一下。


    應該不會把她丟下吧。


    他為了救她,不惜抱著她自己被蛇咬,應該不會就這麽把她丟下吧!


    但安瀾還是慌了。


    她起身四處尋找,又不敢大聲喊,隻能壓抑著聲音叫道:“司景辰!”


    “司景辰!”


    司景辰一瘸一拐的走回來。


    手裏捧著十幾個野果子。


    老遠就看到女人慌亂的身影。


    “小狐狸?你醒了。”


    “司景辰!”


    安瀾猛地轉身,一顆心瞬間落回心房,她走到他麵前擔心道:“你去哪兒了?你還受著傷呢,別亂跑。”


    “給你找點吃的。”


    他將果子遞給她:“吃吧,充充饑,我已經洗過了。”


    安瀾接過咬了一口。


    惡酸。


    她的表情都扭曲了。


    痛苦道:“這怎麽吃啊?”


    司景辰被她的表情逗笑,淡定的吃著果子:“看來你還是沒有真的在森林裏流浪過。”


    安瀾的表情還沒有歸位:“我隻是去曆練的,肯定沒真的流浪。”


    “難不成你流浪過?”


    “你還沒告訴我你上次被追殺是怎麽回事。”


    司景辰坐到草床上。


    他說:“我仇家眾多,安全起見,為我母親立了個假墳墓,捏造了一個假的忌日,我每年的那天都會按照流程去祭拜一下。”


    安瀾眨巴著眼睛:“所以,昨天才是你母親真正的忌日嗎?”


    司景辰說:“在我心裏是。”


    安瀾不解。


    他繼續道:“當年,她被綁架,我始終沒有見過她的遺體。”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她還活著?”


    司景辰苦笑。


    “如果活著,她不會不回來。”


    安瀾無言以對。


    司景辰歎了口氣:“如果我接到那個電話就好了。”


    這是他第一次願意與人談論起母親的事。


    時隔這麽多年再提起,心還是痛的。


    安瀾握住了他的手。


    “其實我有句話想跟你說。”


    “你說。”


    “我覺得當年那種危險的情況,她給你打過來的電話並不是求救。”


    “大部分做母親的,都是不願意把自己的孩子置於危險境地的。她可能是在跟你道別。”


    司景辰驚訝:“道別?”


    “是啊。”


    “沒有道別的離別,雖然充滿遺憾,但你也不用一直把它放在心裏讓它變成心魔。我師父也是車禍突然離世的,我們雖然見到了最後一麵,但是因為她受傷實在是太嚴重,並沒有機會跟我說什麽。”


    “當天下午出門的時候,她是想和我一起出去的。”


    “但因為我有別的事,耽誤了行程,她提前離開。”


    “我如果像你一樣把這件事放在心裏,那我現在豈不是和你一樣,也有了心魔?”


    司景辰大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這怎麽能一樣呢?”


    安瀾說:“想開了真的都一樣。”


    她從腰間拿出了司應寒送給他的首飾盒。


    “你和二房之間的事,我也略有耳聞,但那些事終究和司應寒沒什麽關係。我覺得你本質人和我一樣,都是渴望親情的人。”


    “要不,你試著接受下他?”


    “我感覺,他的母親雖然不是好人,司應寒也是個頑固二世祖,但作為弟弟,他應該是合格的。”


    森林裏格外沉靜。


    天地之間,隻有兩個,經曆這麽多驚險的事情,他們之間的氣場都變得不一樣了。


    司景辰對她,也不似從前那麽冰冷。


    怔了幾秒,他接過首飾盒,打開了盒子。


    裏麵是一對精致華麗鑲嵌著金邊的的紐扣。


    “他的眼光就是這麽庸俗,和他喜歡的那些女人一樣。”


    安瀾笑道:“個人喜好不好做評價,重要的是心意。”


    司景辰合上蓋子,丟到了一邊。


    “我和歐蘭若之間的矛盾早已不可調和。”


    “和她兒子走得近,早晚都是麻煩。”


    這一點安瀾倒是也承認。


    她單手拄著下巴,無奈道:“走著看嘛,我是覺得你從前太冷漠了。”


    “適當的接受別人的善意,就不會再像昨天那麽難過的時候,隻剩下一個人了。”


    司景辰好整以暇的打量她。


    安瀾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話有點太多了。


    尷尬的拍了拍腿:“我確實話太多了,我就聽個熱鬧,當我沒說吧。”


    起身要走,司景辰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回自己麵前。


    兩個人的臉距離的極近。


    他唇角勾著邪魅的笑:“小狐狸。”


    安瀾頂著香腸嘴,下意識的往後仰,心跳聲突然就好像打鼓。


    司景辰按住她的後腦將她扶正。


    他們的鼻尖觸碰到了一起。


    安瀾莫名吞了口口水,血液不受控製的沸騰。


    “你,你想說什麽?”


    “你似乎,很關心我?”


    安瀾尬笑:“我那不是,我那不是看你太可憐了嘛!”


    “加上你又舍身救我,所以我就多說了幾句,你要是不高興你就當我放了個屁!”


    她賠笑的看著他。


    四目相對,她能清晰看到他的睫毛根數。


    這時,頭頂傳來直升機轟鳴的聲音。


    老遠就聽到司應寒大叫道:“哥!哥!嗚嗚嗚嗚哥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興奮的聲音甚至蓋過了直升機發動機的聲音。


    司景辰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這些人,來的真及時。


    愉快的二人相處時間,就這麽沒了。


    直升機慢慢靠向地麵。


    距離地麵還有幾米距離時,司應寒和葉楓以及薑夜雨順著扶梯落了地。


    “哥!”


    司應寒狂奔向司景辰。


    他想抱司景辰。


    跑到司景辰麵前時,葉楓快他一步攔住了。


    “二少爺,老板不喜歡肢體接觸,你不要這麽激動。”


    薑夜雨拎著醫藥箱走上來,收起了玩世不恭,擔心道:“你們兩個怎麽樣?都哪裏受傷了?先告訴我,我緊急為你們處理,否則萬一耽誤了就來不及了。”


    司應寒哭道:“哥!你怎麽會這麽狼狽!你是不是中槍了?是不是是不是?”


    薑夜雨和葉楓的心跳了沒了半拍。


    司景辰說:“被蛇咬了而已。”


    “狐狸已經幫我處理過傷口了。”


    薑夜雨蹲下身檢查司景辰的小腿,傷口確實處理的很專業很完美。


    他朝安瀾豎起大拇指。


    “小瀾瀾,專業啊。”


    下一秒,他直接笑出聲。


    “不是,這個情況我是不該笑,但是你這嘴巴……”


    “你倆昨晚幹什麽壞事了?”


    安瀾趕緊解釋:“什麽啊!司景辰被蛇咬傷了,我這是吸蛇毒吸的!”


    “哦~~”薑夜雨鬆了口氣,同時發出意味深長的笑聲。


    “行了,看到你們沒事我們都放心了,昨晚葉楓看到你們的定位一直往森林內部偏移,直接嚇傻了。”


    “這要再找不到你們,我估計他都要出動君隊了。”


    安瀾疑惑道:“什麽定位啊?”


    安瀾的手槍裏,司景辰安裝了十分精準的高端定位器。


    薑夜雨剛要說,司景辰立刻攔住他。


    “我手機裏的定位。”


    安瀾說:“你手機有信號你怎麽不早說啊!媽呀!那我們何必再森林裏住一晚上,遭這麽多罪。”


    “隻是能發送位置信號而已,打不了電話。”


    “啊……好吧。”


    葉楓擔心的攙扶著司景辰:“老板,您的傷真的沒大礙嗎?”


    “沒事。”


    “那些人抓到沒有?”


    葉楓說:“抓到了,也派人審過了,都是衝安小姐來的,但是誰派來的,他們不可能說。”


    安瀾納悶:“不是安楚楚?”


    “安楚楚的人脈有限,應該不是她。”


    “具體是誰的人,我還需要點時間。”


    安瀾說:“麻煩你們了,那些人在哪裏?交給我也可以,我來審。”


    幾個人直直打量她。


    她趕緊解釋說:“我嚇唬人還是很有一套的,沒準他們會怕我。”


    葉楓見司景辰沒有說話,很能精準洞察老板的心思,笑道:“安小姐,還是教給我吧,這種事我很專業,您放心,很快我就會給您一個答案。”


    安瀾身份受限,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那麻煩你們了。”


    一行人乘坐私人飛機浩浩蕩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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