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下車,老遠就看到這一幕。


    內心狠狠為之震顫。


    他下了車,越過圍堵的警察,快步走到費南爵麵前,拍拍他的肩膀。


    費南爵猶如驚弓之鳥,猛地撿起手槍對準葉楓的腦門。


    “我說了讓你滾!”


    “這是我們明幫的事!”


    扣動扳機的都頓住,費南爵眼裏的嗜血恢複了點點平靜:“葉楓。”


    “司先生沒事吧?”


    葉楓接過他的手槍,收了堂插回他腰間。


    “別找了,大樓坍塌之前,老板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找過了,安小姐不在裏麵。”


    “我們的人也多次搜尋過,可以確定這裏並沒有安小姐的氣息。”


    小雨朦朧,打碎了兩個人的碎發。


    費南爵整個人都要碎了,眸色猩紅,絕望的搖著頭。


    “葉楓,瀾瀾為了保護我們所有人,獨自引開了戰鬥機。”


    “那麽密集的子彈掃射,她不可能不受傷。”


    “大樓爆炸不過是眨眼間的事,她受傷了,怎麽跑得掉?”


    “別攔著我,我一定要找到她。”


    葉楓攔住他:“我知道你難過。”


    “我們各自為主,沒有人能比我更理解你現在的感受。”


    “我支持你找,我也願意配合你,就算把這些廢墟顛倒十個來回,我也陪你。但是你不能帶著手下徒手挖。”


    “你們的命是安小姐不顧生死換回來的,你不能這麽糟踐。”


    費南爵癱坐到地上。


    漆黑的夜空,淅瀝瀝下著雨。


    滿地的廢墟壓住了安瀾所有的氣息。


    對著天空,他痛苦的嗚咽。


    阿空背過身去,泣不成聲。


    所有手下都在哭。


    這時,顧清瑩背著巨大醫藥箱從警察後竄了出來。


    她眸色猩紅,明顯也是剛哭過。


    看著費南爵和阿空以及手下的手,立刻說:“你們別動,我來幫你們包紮。”


    “南爵,不能這樣找,既費時費力又傷害自己。”


    “我們得保存實力。”


    “老大剛動了高磊,又弄死薛凱,現在群龍無首,上峰會不會放過我們的。”


    葉楓說:“這你們放心,我們暗門會為你們保駕護航。”


    “有我們在,上峰會沒有人敢把你們怎麽樣。”


    顧清瑩搖頭:“怕隻怕,他們並不是要把我們怎麽樣,而是直接接手明幫。”


    “如果那樣,我們這群被老大撿起的浮木,就再次變得無依無靠了。”


    顧清瑩的聲音再次變得哽咽。


    眼淚續滿了她的眼眶,她趕緊低下頭掩飾自己的脆弱。


    原本停歇的手下聽到這些,立刻起身重新回到廢墟上,繼續挖掘。


    他們邊挖邊哭,既不想真的挖到老大的屍首,又怕老大真的被埋在下麵,怕這些廢墟髒了她輪回的路。


    三天後。


    噩夢將司景辰的意識撕裂。


    他驚恐支起半個身體。


    “小狐狸!”


    身上的劇痛瞬間讓他倒吸一口冷氣,摔了下去。


    “老司!你醒了!”


    一直守在病床旁的薑夜雨趕緊湊過來。


    巴拉了一下他眼珠子,又檢查了一下他的心髒,確認沒問題,才終於鬆了口氣。


    坐回原位,他無奈的說:“恭喜你啊,又去鬼門關溜達一圈,成功複活了。”


    司景辰左右看了看,病房裏隻有他一個人。


    他臉色慘白:“小狐狸呢?”


    薑夜雨眸底明顯慌亂,立刻起身去拿水果:“你剛醒身上沒勁兒,得多吃些東西補補,你看看你是想吃櫻桃,”


    “我問你小狐狸人呢!”


    薑夜雨拿櫻桃的手頓住。


    他癱坐回座位上,低著頭,眸色猩紅道:“失蹤了。”


    “失蹤?”


    “嗯,失蹤了。”


    “明幫和暗門舉兩幫之力將朝陽會所坍塌的廢墟翻來覆去找了好幾遍,一點影子都沒有。”


    “葉楓也勘查過周圍的痕跡,並沒有發現小瀾瀾跳樓逃跑的痕跡。”


    “警察給出的解釋是,炸彈的落地距離小瀾瀾最後所處的位置太近了,人直接……”


    後麵的話,薑夜雨實在是說不出口。


    還以為司景辰會動怒。


    會質問他的話,拔開輸液管衝出病房想去明幫一探究竟。


    薑夜雨都做好一拳打暈他的準備了。


    怎料,他卻一動不動。


    緩和了半天,他竟然笑了。


    “薑夜雨,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薑夜雨周身汗毛炸起,他安慰道:“老司,你別這樣,小瀾瀾出事我知道你很難過。要不你發泄出來,你打我一頓吧?來,你往我臉上捶,你不是最想打我的臉,你發泄一下,來打我,我保證不還手。”


    薑夜雨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臉上招呼。


    司景辰推開,淡淡笑著:“你的意思是,小狐狸死了,因為最後所處位置距離炸彈落點太近,連屍骨都找不到,是嗎?”


    薑夜雨努力想要做好自己的表情管理,他知道自己如果崩了,會直接帶動司景辰的情緒崩盤。


    可他忍不住。


    站起身麵對著窗外,他壓抑道:“景辰,想開點。”


    “走到你和小瀾瀾這個位置,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不是嗎?”


    “至少她沒有經曆那些非人的痛苦。”


    司景辰仰躺到病床上,身體重重沉了下去。


    五髒六腑翻轉的難受,疼的他無法壓製。


    滿腦子隻剩下四個字,屍骨無存。


    安瀾的笑臉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她每笑一分,他的痛就多一分。


    他閉上眼睛,淡淡的說:“你出去吧。”


    薑夜雨整理情緒回頭看他:“景辰,你,”


    “出去。”


    薑夜雨想著讓他冷靜冷靜也未必是壞事。


    這種痛苦,他就算想要安慰,也找不到合適的詞。


    隱忍著淚水,他離開病房。


    剛要關門。


    病床上,司景辰的五髒六腑灼燒感刺痛。


    他猛地起身。


    “噗!”


    一口鮮血吐了滿地。


    “景辰!”


    薑夜雨大驚,飛奔過來扶住他:“司景辰!”


    司景辰臉色通紅,周身青筋暴起。


    想要起身,人重重摔下,暈了過去。


    薑夜雨慌成一團:“司景辰!你給我振作一點!”


    他趕緊按下了護士呼叫器。


    不一會兒,林墨帶著一群護士趕來,重新將司景辰推進手術室。


    薑夜雨的情緒極其激動,難過的無以複加,實在沒辦法平複。


    他不適合上手術台。


    林墨代替他為司景辰做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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