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的瞳孔都縮到了極致,執歲真流,超脫天地五仙?


    還有天地末劫是什麽意思?是否和‘三萬六千劫’有關?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執歲真流可顛倒眾生因果?


    他的因果,便是被人為顛倒的啊!


    陸塵下意識的問道:“祖師,弟子的因果難不成是執歲……”


    祖師輕輕搖頭:“執歲者可一念顛倒眾生因果,嫁接萬物歲月,而你身上之因果,隻是因果互換,不必執歲出手,哪怕是最為普通天仙者,亦可做到,隻是借你果,而讓你還因的低賤法子罷了。”


    陸塵了然,心中鬆了一口氣。


    可下一刻,就忽然察覺不對:“我怎麽會感覺輕鬆?天仙也不是我能反抗的啊!”


    陸塵隻感覺一陣抽搐,見識的層麵廣了,連帶著自己都瞧不上天仙了?


    不成,不成,這樣的心態可就太自大了。


    陸塵暗自警惕,果然,有時候知道太多果真不是好事情,不知道執歲真流這等事情之前,自己可是連內丹人仙都要仰望,而現在卻覺著……也就那樣?


    “伱可還有問題嗎?”祖師問道。


    陸塵正準備搖頭,隨後又忽然想到了什麽,補充道:“祖師,廣明師兄曾與祖師您說過關於真坤的事情……”


    “此事毋庸再提。”祖師直接打斷了陸塵的話,聲音帶著些強硬:“此事日後也不必讓吾知曉此事後續。”


    陸塵張了張嘴巴,卻最終也未曾說出話來。祖師也忌憚這種事情?


    祖師見狀,聲音也柔和了下來,轉移話題:“此番叫你過來,本是讓你知曉二次傳法之事。”


    陸塵心中升起希冀,他也可以成為二次傳法弟子了嗎?隻是在下一秒,他便被祖師的話打入了深淵。


    “你,不可稱為吾之座下二傳弟子。”


    祖師的聲音幽幽傳來,陸塵好似被人給來了一擊當頭一棒!


    砸的他有些頭暈,眼冒金星:“祖……祖師,為何?是弟子修為還不到嗎?弟子可認真學習,早日突破百會,架起天地之橋……”


    這一刻,陸塵真的有些急了。


    原以為二次傳法已經是囊中之物了,祖師為他介紹了太白金星,還為他解惑,為他說了天地五仙之上的執歲真流這般隱秘之事。


    陸塵都認為自己這是入了真傳了。


    可是為何現在忽然來一句‘不能成為二傳弟子’?


    這……這是為何啊!?不是都聊的好好的嗎,為何突然又給他說上這麽一句!


    “弟子,弟子不服也!”


    陸塵臉色有些漲紅,腦袋一熱,想也不想的便開口,語氣中帶著不甘與質問。


    他不服氣,為何他不能成為二傳弟子?


    既入仙府,那便是有緣,有緣者,升紫府,可得二次傳法之機,這是須菩提祖師自己定下的規矩!


    雖他未入紫府,可是卻也隻是修行尚短的緣故,何以直接定下決斷,稱他不能成為二傳弟子?


    “癡兒,隻是我等緣法於此,不成為吾之座下二傳,不代表你不可成仙了道……”


    祖師悠悠一歎:“罷了,罷了,你且看來。”


    陸塵順著須菩提的手掌看向了他手中的拂塵。


    拂塵輕飄飄,不帶有絲毫煙火氣,可是下一秒,陸塵的整個心神就全部被拂塵所甩出來了一道圓給吸引了過去,轉瞬間間便沉浸了進去。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陸塵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是站在一片雲霧上麵!


    腳下煙霧繚繞,麵前的菩提祖師也已然不見蹤影了。


    “如塵。”


    祖師的聲音幽幽傳來,陸塵連忙對著虛空高喊:“祖師,此地是何處?弟子為何會在這裏?”


    “如塵,你身具萬般因果纏身,本應萬般無法,不得二次傳法之機,現在有一條道路在你麵前,你可願從之?”祖師的音調一如既往,根本就不管陸塵說的什麽。


    陸塵腦海中想法驟起,真坤死之前的言語,南海觀音大士留下的一縷金光……以及,最開始的那個【大鬧天宮:千枷百鎖纏因果,打上淩霄才洞真】的諸天副本任務。


    一樁樁,一件件的,再加上如今祖師所說的‘萬般因果纏身’而不得二次傳法之機緣,卻是讓他覺著自己陷入到了一片迷霧中。


    “祖師,還請給弟子解惑。”


    想不明白的就問祖師,陸塵現在迫切想要知道為什麽。


    祖師語調輕緩:“果已生,因將起之……千萬種選擇之中,終將有一條路是你必然要走下去的,此乃果業,如塵,你之未來雖被定,為師我亦是無法為你解除,故而隻在你自身之上,道無常,哪裏有常?他人之定,不代表你自身之定,為變,才為通。”


    祖師當真是一個謎語人啊!


    這些話他根本就聽不明白啊!


    陸塵心中歎了一口氣,經過一時腦袋一熱之後,他就已經想明白了。


    祖師不願幫他,那必然是有自己的道理。


    與西方的算計有關?


    又或者是其他方麵?正如祖師所說的,是因為有人強行定下他的未來,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給他解除?


    “不像是托詞。”


    陸塵心中漸漸接受了祖師的話,其實一個月來在清靜崖頂被關禁閉的時候,他就已經想通了,隻是自己一直不肯放棄這個選擇罷了。


    放心了這最後一個執念後,陸塵的心思也徹底通達了。


    想不明白的事情,自己去查去,查不到也沒關係,反正這裏是西遊世界。


    別管西遊世界的因不因,果不果的了。


    他隻是天選者,一個過客而已。


    回到了現實世界,難不成西遊世界的因果糾纏還能追過去不成?


    “弟子願意!”


    百轉千回,不過一刹。


    陸塵已然選擇了下來,祖師已經說了,他不得二次傳法的緣法。


    隻能另辟蹊徑了。


    “善!”


    隨著祖師一個‘善’字,周圍的虛空雲霧忽然沸騰了起來。


    純白無瑕的霧氣很快便將陸塵的眼前視線全部覆蓋。


    祖師:“如塵,你可知何為‘成丹’?”


    這種常識性問題陸塵早就銘記於心,恭敬回道:“以肉身為鼎,丹田為爐,精元為丹基,法力為丹母,陰陽為鉛汞,精氣為水火,此為丹成之。”


    祖師:“你之言隻是漸法三乘,雖然乃漸法三乘之上乘三品,或可破三關,走上那煉神返虛之境,可卻不為頓法。終不為全命保真之道也。”


    陸塵疑惑:“祖師,何為漸法,又何為頓法?”這兩種法門,他確實不知。


    祖師道:“漸法有三乘,下乘為禦女房中,三峰采戰,或用胞衣為紫河車,煉小便為秋石,又以爐火燒五金八石等一千餘條,為邪道。中乘為休糧辟穀,吞霞采氣,以方炮製,或想身中三氣,,鍛煉真意等一千多條,為外道。上乘者如存思,吐納,閉氣行氣,屈伸導引,固守丹田,服日月氣等一千餘條,為旁門。總計三千六百法。你之所言法便是漸法上乘法,吾亦稱之為延生之道,是為根基淺薄者所修行之,以利其循序漸進者修習。故稱之為漸法。”


    “而頓法,隻有一乘,專為夙有根器者修習之,獨自開辟前路,或悟一道,或千萬載苦修大道,或一日便可成聖矣,正如那上古三皇,悟道道祖,又如那儒家聖人,佛門如來。”


    陸塵心中一跳,也就是說,‘頓法’是專門為天才準備的?


    難不成說,是要傳授我‘大品天仙訣’了?


    不對,大品天仙訣也是前人所開辟的修行法,是有跡可循,循序漸進的,亦是漸法。


    與那人族皇者,悟道道祖,儒家聖人,佛門如來比較起來,卻是差了不知道多少。


    “這不就是慧之師兄的道?”


    陸塵忽然想到了慧之師兄,他認為的修行法門,隻是護道手段,無論是真意,還是那能夠越級而戰的祭劍術,都不是他的根本。


    他所言來斜月三星洞,是為了求道,而這個道,不是長生道果,不是修行術法,隻是他內心深處所追求的人生之道,是所思所想之修行路。


    不過,慧之師兄是經過了二次傳法的弟子,祖師給他傳下的法門便是祭劍術,真意抱丹之類的前人修行法門,顯然是在祖師眼中慧之是不適合走頓法的。


    又或者說,慧之師兄所開辟的道,在祖師眼中還算不上可以成為頓法載體的道?


    “還請祖師教我!”


    陸塵連忙再拜。


    祖師道:“頓法之頓,為頓悟之頓也,此法無有前路,隻以自身為基,吾也隻有一言可傳你。”


    陸塵有些失望,可還是仔細聆聽。


    “頓法是為尋找自我之道。或以太虛為鼎,以太極為爐,以清淨為丹基,以無為丹母,性命為鉛汞,定慧為水火,性命打成一片為丹成,身外有身為脫胎,打破虛空為了當,就此,便為大功告成之日也。,”


    “……”


    陸塵抿了抿嘴巴,想要詢問什麽,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這……這誰能搞的明白啊!


    思緒片刻後,認真拱手:“弟子愚鈍,請祖師詳解。”


    “……喚你過來,便是讓你好生感悟這一遭,你且看好了。”


    祖師好似早就知道陸塵會不清楚一樣,已然做好了準備。


    後者的眼前的迷霧忽然間一清……不,不是清空,而是陸塵好似能夠看穿這些白霧了。


    前方忽然多出來了一道身影,一身白袍,手持拂塵,沉浮於漫漫霧氣之中。


    在這天地之中,祖師身影何其之渺小?


    可是在此時陸塵的眼中,祖師的身影好似便能代表了一切!


    不是天地包裹了祖師,而是祖師淩駕於天地!他便為至高,為無窮,為無量,為一切之源頭!


    就在陸塵全神貫注的看著於以往氣質有著明確不同的祖師之時,後者也動了起來,手中拂塵往前一揮,輕飄飄的拂塵就好似一股大錘一般,直接砸在了那些白霧之上。


    猛地,一股肉眼可見波紋傳遍四麵八方,那些霧氣運動的更加的暴虐,隻是片刻之間,就化作了無數道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氣體,那裏的空間,直接被砸出來了一片圓形的空間出來。


    陸塵的腦海中忽然升起來了一句話:“開天辟地?”


    下一刻,他便感覺到自己的腦海忽然間好似竄進來了無數道的虛影。


    那一拂塵,那一處空間,場景極為簡單,可是其中蘊含的細節與知識,卻是海量無梗。


    隻是刹那之間,陸塵雙目一翻,便暈了過去。


    ……


    幽然間,再蘇醒之時,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


    床邊正趴著一道人影。


    陸塵想要起身,卻感覺渾身虛弱。


    緊接著一探查,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卻是體內的法力空空如也!


    可此時已然口幹舌燥的厲害,也無心恢複法力了,盡最大的力氣喊道:“水!”


    聲音剛出口,陸塵便是愣,有些不敢置信,這經典的蘇醒就叫水喝的場景,竟然也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了?


    “師弟?”


    真安抬頭,有些迷糊的揉了揉自己迷離的雙眸,看到陸塵醒來,神色忽然一震,迷離之色瞬間消失一空,立馬振奮了起來:“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啊,師弟,你等著,我這就去叫智難師兄過來。”


    說著,便直接朝著外門走去。


    陸塵:“……”


    我要水喝啊!混蛋!


    沒辦法,沒了人,陸塵隻能先沉下心準備先恢複一下法力恢複一下身體再說。


    不恢複還不知道,可是一存思冥想,陸塵立馬便感覺到了不一樣的地方。


    除了能內視之外,竟然還能外視!


    不是用眼睛看,而是有著更加玄妙的感覺,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神念?”


    陸塵忽然張開雙眸,神色中帶著些震驚,想到了《廣道道人隨筆》上的一首打油詩:“勿用雙眸查,便得天地寬。內觀為神思,外觀為神念?我的百會穴還沒貫通,為何會先誕生出來的神念!?”


    陸塵再次實驗了一下神念,清晰度堪比之超清攝像頭都差不了那裏去了。


    用神念去看,陸塵都看到了牆壁外麵。


    外界,剛好看到智難師兄等人聯袂而來。


    陸塵好奇之下,用神念探身過去,可是下一刻,就感覺撞在了鋼板上,又像是被人狠狠的甩了一巴掌般,甩的他整個腦子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頓法漸法竟然在上架前就被一位兄弟猜出來了,隻能說,牛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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