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吳雲斌杠杠笑道,納粹,亞特蘭蒂斯,天神後裔,話題轉了一圈,最後還是指向了白海,而關於白海,問李埠已經沒啥用了,因此話題就此僵住。


    ……


    “繼續趕路吧!休息得也差不多了。”見李埠和吳雲斌停止了談論,一直沉默的李皖忽然道。他早就有點不耐煩了,趁這個時間,趕緊出聲提醒。


    “哦!好吧!”見李皖出聲,吳雲斌隻得從剛才的話題中回過神來。


    “繼續前行的話,我們要將探照燈關了,下麵的路,不能再用探照燈。”李埠也點點頭,話題回歸到趕路的問題後,他也提醒道。


    “不能用?難道是探照燈快沒電了?”吳雲斌問道。


    “不是沒電,我的預備充足,不會有這種失誤。”李皖道。


    “走完丹霞通道,下麵的路,即便是打開探照燈,你也什麽都看不見。”這是李埠的解釋。


    “這是何道理?”吳雲斌不解。


    “因為,光線傳不到你的眼睛。”李埠也起身了,他答道:“下麵的路,來過這裏的探險隊員,都將其稱之為‘無盡的黑暗’。”


    “為何光線傳不到眼睛?”吳雲斌追問。


    “還記得在瀑布水麵那會,你曾問過我一個問題嗎?”李埠不答反問。


    “我問過什麽問題?”


    “你曾問過我,那些漂浮在水麵上的、蠶卵一樣的東西是什麽,我告訴你是噬光蟲的卵。”


    “嗬嗬,當時你是這麽回答我的。”吳雲斌點點頭。


    “下麵的這段路,之所以光線傳不到眼睛,就是那噬光蟲造成的。”李埠解釋道:“噬光蟲這種東西很特殊,它能像蜘蛛那樣吐絲,並且吐出的絲極細,比蛛絲還要細許多,肉眼很難看清。”


    “它吐出的那些絲,能夠令我們看不到光?”


    “正是這樣的。”李埠點點頭:“光也是電磁波,也可以被屏蔽,噬光蟲吐的絲,裏麵含有一種很特殊的物質,這種物質,正好能夠屏蔽光。”他頓了頓,“噬光蟲幾乎時刻都在吐絲,後麵的通道空間中,幾乎無一處不充斥著它的絲,而且它的絲粘性極強,人從通道中通過,勢必會粘個一身。”


    “我明白了。”吳雲斌點了點頭:“噬光蟲的絲,覆粘在人的身體上,事實上相當於一張電磁屏蔽的‘網’,將整個人包裹住,‘網’外的光線被其屏蔽,處於‘網’中的人,自然看不到光線了。”


    “對。”李埠笑道:“噬光蟲之所以叫噬光蟲,不是因為它能吞噬光,而是能屏蔽光。”


    ……


    邊走邊說間,吳雲斌了解了噬光蟲的特性,同時,也完全走進了“無盡的黑暗”。


    李皖說,“無盡的黑暗”是所有路段中,最長的路段,大概要用十三天的時間,才能走完,走完這一段,就能到沙姆巴拉洞穴的底部。


    說來好像很輕鬆,但真正在其中前行,卻可以折騰得人發瘋。


    在這裏,探照燈用不了,周身漆黑一片,隻能瞎子摸象般的摸索著行走,一個不好踢著碰著個凹凸處,就會踉蹌,而且,周身還有蚊子一樣的噬光蟲在不斷飛舞,伸手一抓,就可以抓住一大把……要在這種環境下持續呆上十多天,實在是要命。


    不過,也有一點值得安慰,空氣中沒有了硒酸,不用再貼魚皮了,而氧氣的濃度並沒有隨硒酸降低,不用擔心缺氧問題。


    ……


    “我們的食物好像不夠啊。”不再去想周身環境的惡劣,吳雲斌想到了近期的食物,邊走邊道:“皖叔,我們所帶的白魚,最多隻能夠吃上四天,但你說過,這段通道,需要走十三天左右啊。”


    “白魚吃完了,還會有飛天蠑螈給我們填肚子。”李皖道。


    “這通道中有飛天蠑螈?”吳雲斌笑笑,飛天蠑螈他略有所聞,是蠑螈的變種,一種很特殊的蜥蜴,既可以在陸上爬,又可以在水中遊,還可以在空中飛,可以說是三棲動物。


    李皖沒再搭話。


    卻聽李埠說道:“這一段通道,最是考驗人的心理素質,當你能夠看到前方有紅光透出時,這段通道也就到盡頭了。”


    “盡頭會有光透出?”


    “這段通道的盡頭有岩漿噴發。”李埠笑道。


    吳雲斌點點頭,不過還是有點疑惑:積熱的岩漿自然是能發光的,隻是,這通道中充斥著噬光蟲吐的絲,光線不是被屏蔽了嗎?


    李埠當然明白吳雲斌的疑惑,續道:“岩漿附近是噬光蟲進食的地方,它們不會在那附近吐絲,所以,那裏發出的光沒有被屏蔽。”


    ……


    三人在無盡的黑暗中不斷的行走著,一天、兩天、三天……漸漸的,吳雲斌感覺,通道的頂端時不時傳來撲翅驚飛的聲音,應該是隨著深入,進入了飛天蠑螈棲息的範圍。


    隨後,攜帶的白魚也差不多吃完了,李皖隻手拿著匕首,在黑暗中僅憑聽力去紮刺飛天蠑螈,好像電影中的盲劍客一般——下麵的路途中,隻能靠飛天蠑螈來填肚子了。


    ……


    黑暗中,三人不知道走了多遠,通道仿佛無窮無盡,怎麽都走不到盡頭。並且,路徑坑窪曲折,通道突然一個轉彎,吳雲斌便會迎麵撞在岩壁上。


    不知道碰傷了多少次,擦破了多少皮,終於,吳雲斌有點適應環境了。通道突然轉彎、周圍飛舞著的一團團噬光蟲,他都已經見怪不怪,隻是生吃飛天蠑螈,卻還不能夠習慣,飛天蠑螈的味道遠遠不能和白魚相比,每次進食,都腥味刺鼻。


    不斷前行著,又是十天過去了,終於,一道紅光刺入吳雲斌的眼簾。這道紅光是岩漿發出的,本來很微弱,但此刻在吳雲斌看來,確如救世主一般——走了這麽多天,終於看了曙光,看到了希望,黑暗終於是到盡頭了。


    這裏,已經是沙姆巴拉洞穴的底端。


    靠近紅色的光源處,可見水蒸氣混合著熔漿噴發而出,灼熱而刺鼻,最不可思議的是,那些飛天蠑螈都向這裏聚集,向剛噴發的熔漿飛撲過去,其勢如飛蛾撲火,視死如歸。


    “這些、這些飛天蠑螈都傻了嗎?”吳雲斌看著眼前的景象,不敢置信。


    “岩漿中含有大量的硫、氮、氟元素,噴發的時候,其氣味對這種生活在地底的飛天蠑螈,有著強烈的刺激和誘惑。”李埠指著岩漿的噴發處:“它們為了這種刺激性的氣味,都不顧自身死活,紛紛投入其中。”


    “怪不得,這裏的岩漿會格外的黑褐,原來是飛天蠑螈投身其中,血肉在熔漿中焦化,才成了這副模樣。”吳雲斌含笑點頭道。


    正說話間,就見一個肉膜般的吸盤,從石縫間穿了出來,在混合著飛天蠑螈血肉的熔漿上一舔。


    “這肉膜吸盤是?”吳雲斌指著那肉膜吸盤,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這東西他太熟悉了,正是那龐然大物的大口,剛進入沙姆巴拉洞穴那會,他就發現,洞穴上的岩壁,竟是那龐然大物身軀的一部分。隻是怎麽都不曾想到,它的另一個肉膜吸盤,竟還能深入如此深的地下。


    “這東西,是靠著舔岩漿中的飛天蠑螈血肉為生的,不然,它早就餓死了,怎麽能活到現在?”李埠明白吳雲斌為什麽會意外,於是道。“這沙姆巴拉洞穴中,生物之間也有著一條食物鏈。”


    “恩,這沙姆巴拉洞穴中,我就見過白魚、噬光蟲,飛天蠑螈、以及那龐然大物,不知它們是誰吃誰啊?”吳雲斌點點頭問道。


    “噬光蟲在產卵的時候,會將卵產到瀑布下的水麵上,白魚就是靠吞食水麵上漂浮的噬光蟲卵維生,飛天蠑螈則靠吃白魚過活,而飛天蠑螈的自殺性行為,為那龐然大物提供了食物,噬光蟲則在龐然大物的肉膜上分羹,吸食那龐然大物正在消化的血肉熔漿,噬光蟲絲中屏蔽光線的物質,正是來源於血肉熔漿。”李埠大概歸納了一下沙姆巴拉洞穴中的食物鏈情況。


    “沒想到,這地底洞穴中的生物也和外界一樣,也會有著食物鏈。”吳雲斌感歎了一聲。


    “有生物的地方,就有食物鏈,這在哪裏都是一樣的,如果沒有食物鏈,生物就缺少了食物來源,而且種群數量得不到控製,生態失衡,這樣,生物種群也就難以長期生存下去了。”李埠道。


    “恩,是這個道理。”吳雲斌點點頭。


    “嗬嗬,小子,你別感歎了,該告訴你的,我已經都做了解釋,現在,等過了這岩漿噴發處,就快要到神殿了。”李埠笑道,“那裏,才是進入白海的關鍵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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