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光,到底是哪裏發出來的?”吳雲斌一邊問,一邊向四周掃視,竟一點也感覺不出光線射出的方向。


    “你是想找光源嗎?小子,找光源之前,注意一下地麵,地麵上有倒影嗎?”李埠嗬嗬笑道。


    吳雲斌低頭一看,見地麵上果真沒有自己的倒影,不僅是自己的,所有物體的倒影都沒有。


    “這是怎麽回事?”


    “神殿的每一處都在發光,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都難以形成倒影,你也難以感覺到光的方向。”李埠直接說出了答案道。


    “每一處都在發光?”


    “對!”李埠點點頭,道:“也正是因為每一處都在發光,並且,每一處光亮的強度都差不多,所以,你也感覺不到明顯的明暗差別。”


    聽李埠如此說,吳雲斌仔細看去,果然,神殿的階梯、地板、石壁、石柱上,無論是凸出來還是凹進去的地方,都微微有光亮發出,但由於亮度比較弱,受習慣影響,自己自然而然的認為,這亮度是光的反射造成的效果,而不是物體本身發出來的。


    “建築這神殿的石料還真是神奇啊,竟然自身會發光。”吳雲斌感歎道。


    “這神殿,是用兩種石料修成的。”李埠道:“神殿的主體部分,用的是冷光石,神殿後方深處的石板,用的是信靈石……剛才令你自動讀取雜亂記憶的,就是信靈石了。”


    “原來如此!”


    “冷光石、信靈石,都是亞特蘭蒂斯較為常用的原材料。”李埠道,“亞特蘭蒂斯有三種常用原材料,一種是用於照明的冷光石,一種是用於記憶信息讀存的信靈石,還有一種是用於能源驅動的磁歐石。”


    “我很好奇,這冷光石為何能夠發光呢?”吳雲斌道。


    “嗬嗬,能夠發光有什麽好稀奇的,鎢絲、燒紅的烙鐵不照樣能發光嗎?”李埠道。


    “但鎢絲、烙鐵需要極高的溫度才能發光啊!”吳雲斌道:“這裏的冷光石,在常溫下就能發光了,與燈泡、烙鐵很不同,應該是類似於螢火蟲那樣的冷光源。”,


    “不是冷光源又怎麽會叫冷光石呢?”李埠點點頭,詳細的解說起來:“冷光石將熱能轉化為光能,隻需30°c以上的溫度,並且轉化率極高。我們所處的這座神殿,正好處於岩漿噴發附近,常年都處於高溫中,不會缺少熱能,所以神殿可以源源不斷的發光。”


    “好實用的材料啊!”吳雲斌聽完李埠的解說後,對冷光石喜愛至極:“回地麵的時候,我帶些出去用用。”


    “這裏麵的一切,最好還是別動的好。”李埠卻是搖了搖頭,道:“這是禁忌。”


    “噢,那算了。”吳雲斌聳聳肩,接著,他又指了指神殿後方的地麵,道:“這些石板都是信靈石,那我們怎麽去往神殿後方呢?”


    “也不全是信靈石。”李埠道:“神殿後方的石板地麵上,除了信靈石,還有少量的冷光石,隻要沿著冷光石走,就能到達神殿的最深處,白海的入口。”


    “要到白海的入口了麽?”聽李埠如此一說,吳雲斌又有些振奮,他仔細觀察了神殿後方的地麵,果然發現,雖然都是純白色的石板,但有些確實要微亮一些。


    那些微亮一些的,應該就是冷光石了,信靈石本身不能發光,雖然顏色與冷光石一般無二,但它隻能反射冷光石的光,光亮程度自然就要弱一些了,吳雲斌心道。


    分清楚了信靈石和冷光石後,就能發現,在信靈石中間,冷光石排列組成了一條蛇的形狀,直通後方深處。其蛇形模樣,與之前那平台上的巨蛇浮雕相似。


    ……


    三人沿著冷光石排列成的蛇形路道,小心翼翼向著神殿最深處走去。


    這片蛇形路道並不長,大概三百米左右,三人走完此間,並沒花太多的時間。


    到達了神殿的最深處後,吳雲斌抬頭望去,眼中竟然露出了一絲驚駭:這裏的石壁,和前殿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同樣的純白色,同樣雕刻著上圓下方的門,但不同的是,這石壁的門上麵,還釘著一個人。


    這個釘在門上的人,與“冬眠”在信靈石上的人完全不同——他的身體並不是鮮活如生了,而是隻剩下一層皮包著骨頭。


    他的手和腳分別被釘住,腦袋偏向一旁俯視下方,如十字架上受刑的耶穌一般。眼睛處明明空空洞洞,卻能讓人感覺,他正在對著你笑,並且是笑得那樣的安詳。


    盯著這具釘在壁上的屍體看了不到三秒鍾,吳雲斌便不由自主的撇開了目光——那沒有了眼睛的空洞眼洞,卻能讓人感覺到鮮活的笑容,實在是有些詭異。


    視線離開了石壁,吳雲斌向左右一看,就見李埠和李皖竟然跪了下來,恭敬的磕了三個頭。


    隻見李埠對著壁上的屍體道:“父親,您在此等了這麽多年,終於等到了百花之子,女神的托付也快完成,此事一了,我和三弟便帶你回家。”說到此,李埠已經有些泣不成聲了。


    李皖卻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盯著壁上的屍體,良久。


    ……


    這個時候,吳雲斌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具釘在壁上的屍體,竟然是李埠、李皖的父親——李舯,怪不得,李埠、李皖會準備香火,在入洞之前,會對著洞口先行叩拜,原來是他們的父親,就掛在這沙姆巴拉洞穴的最底部。


    叩拜完後,李埠和李皖齊齊站起,靠近石壁上那條浮雕的門——那釘著他們父親的地方。然後,他們在自己父親的手腕被釘之處咬了一口。


    再然後,吳雲斌就感覺,自己懷中的《百花圖》,又開始出現陣陣發熱,抬頭一看,李舯手腕被咬之處,竟有鮮血溢出,襯得他手腕處八角的記憶之花圖騰,更加鮮紅奪目。


    怎麽會?這樣一具枯皮包著骨架的屍體竟然會有鮮血流出?看到這一幕,吳雲斌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小子,快將身體貼近石壁,讓我父親的血,流到你的身上。”就在這時,李埠喝道。


    聽到李埠的喝聲,吳雲斌來不及去多想,按照他的話,迅速將身體靠了過去。


    “你隻有傳承了這些血,才能令百花種子發芽,才能開啟這道記憶之門,跨越世上最遙遠的距離,到達白海。”李埠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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