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怎麽會?”吳雲斌驚疑萬分,好不容易才穩住自己的情緒:這人之前還是一副壯年的模樣,怎麽自己才看了一會兒窗外,他就蒼老成了這樣?


    吳雲斌不敢相信世上會有這種事情這比一夜白頭還要誇張啊!


    他擦了擦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花,對方的那張臉雖然相貌輪廓還在那裏,卻已經滿是皺紋。


    這是怎麽回事?吳雲斌思付道:難道眼前之人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爹?但也不對啊!眼前之人衣著發型和之前一樣啊,僅僅隻是麵部變蒼老了!


    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吳雲斌隻得苦笑一聲,指了下眼前之人的臉,又指了下自己的額頭,並在額頭上擠了擠皺紋,試圖問他“你怎麽一下子生出這麽多皺紋了?”


    那人看了吳雲斌的動作,不知是否看懂,隻見他也走到了小窗邊,指著窗外,示意吳雲斌再看叢林。


    吳雲斌滿臉疑惑,但還是向叢林看去,一邊看一邊心中喃喃:怎麽又要我看叢林,這叢林也沒什麽特別之處啊,看這個能看出他是怎麽變蒼老的?


    不過,沒多久,吳雲斌眼中就出現了驚奇之色,像是突然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一拍自己的腦袋:啊!不對呀,記得之前走入這叢林的時候,這片叢林還都是綠油油的,而現在這叢林中的樹葉基本上都枯黃了,有些已經開始掉落……僅僅是半天的時間,這裏就像是從春季到了秋季,整個一片深秋的景象啊!


    這?——


    吳雲斌想著,仰頭深吸一口氣,再次望了天邊一眼,隻見此刻已近黃昏,太陽落在遙遠的地平線上,映得天邊的雲彩一片金黃。


    呼!吳雲斌將深吸的氣吐了出來,這個時候,他回想起了記憶之門中的三頁史詩,在三頁史詩的第一頁,有著關於亞特蘭蒂斯的一個生態信息:在亞特蘭蒂斯,人們從來不為食物發愁,因為那裏的果樹在一天之內就經曆開花、結果、落葉,每天循環一個四季。


    看起來,這裏的樹木與亞特蘭蒂斯的果樹差不多啊!現在正好夕陽西下,也正是落葉時分!吳雲斌算是明白了那人讓自己再看叢林的意思:看來,他是想告訴自己,他的生命特征與這叢林中的樹木類似。


    不知道這裏和亞特蘭蒂斯有什麽關係?這個人和這片叢林,竟會表現出亞特蘭蒂斯果樹的一些特征。


    ……


    吳雲斌帶著深深的疑問與震驚,又在小窗旁站了良久,直到太陽完全落了下去,夜幕降臨下來,他才恍惚的移開腳步。


    咦?這又是?吳雲斌一轉身,就見幽暗的房間中,木床上有著一團熒綠的幽光,仔細一瞧,原來是那人躺在床上了,也沒有蓋被子,幽光正是他身上那套液晶迷彩服上發出的。


    這衣服感情是熒光的啊!之前天沒黑,倒是感覺不出來,吳雲斌心中笑笑,但隨即,他就皺起了眉頭,想到了一件事情:對了!那牆縫裏的發絲也是發出這樣的熒光啊!這之間難道有什麽關係?難道,這液晶迷彩服就是用那種發絲織成的?


    而這種液晶迷彩服,又是風藍希和她的一群手下曾經穿過的,難道,風藍希和她的手下當初所穿的,原料全都來自那個牆磚通道的發絲?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吳雲斌眉眼低垂,盯著床上睡去的人,就見在熒光迷彩的包裹中,那人神態安詳,呼吸均勻緩慢,不過顎骨卻深深的凸出,皮膚的角質化越來越厚。全身骨瘦如柴,仿佛血肉被抽去一樣,頭頂稀稀疏疏的,木質的枕頭上更是脫落了一片片的白發,其模樣比剛才還要蒼老。


    ……


    又是良久,已經到了夜深,終於,吳雲斌歎息了一聲,目光離開了木床。他打算找個什麽位置靠著小睡一會,卻突然發現自己精神十足,根本不需要睡覺來休養的樣子!


    哦,對了,好像我不需要再這樣睡覺吧,我的睡眠已經被打破了,分散在了每一秒內,吳雲斌一拍自己腦袋,隨即回想了起來自己的睡眠狀況。


    看來,我隻能看一天的夜色了!想到自己不用再集中時間睡眠,吳雲斌便又走回小窗口邊,愣愣的望著窗外。


    此時,窗外沒有月光,漆黑一片,吳雲斌根本看不了什麽,不過,他還是出神的望著。


    ……


    這一晚上,吳雲斌就在小窗口與木床之間,不斷的來回看去,直到天空破曉,黎明的第一縷陽光襲來。


    當陽光透過小窗,投入木屋內的時候,那人也悠悠的醒了過來。此刻的他,體型明顯小了一大圈,身上穿的液晶迷彩服看起來已經臃腫無比了,而且,他脫掉白發的頭上,已經稀疏的長了細嫩的黑發,皮膚也從皺巴巴的蒼老變得嫩紅,猶如新生的嬰兒。


    看著這人在一晚上的時間中,發生了如此神奇的變化,吳雲斌雖然早就有所預料,但還是震驚莫名:看來,果真是如此了,這人在一天之內,就走完幼年、青年、中年、老年這些人生階段,睡上一覺,第二天起來又輪回這一過程……果然與亞特蘭蒂斯的果樹情形相似!


    一天經曆所有年齡階段!這是真正的朝生暮死啊!不,這種狀態比朝生暮死還要強大的多,像他這樣每天都經曆一生、爾後第二天再輪回、生生不息的情況,簡直就相當於永生了!吳雲斌感歎道,旋即又想:既然這兄台的生命特征如此類似亞特蘭蒂斯的果樹,我就暫且稱他為果樹兄好了。


    ……


    隻見果樹兄醒來後,便立即起了床,幼小的身軀拖著老大一截的液晶迷彩服,走到小窗旁邊,他的頭頂僅僅隻能夠著窗台,伸著脖子踮著腳才能露出半截腦袋,隻見他一隻小手攀著小窗,另一隻小手再次向著窗外的一個方向指去,神態鄭重,有點強調的意味。


    見果樹兄再次指點窗外叢林,吳雲斌皺了皺眉,心道:果樹兄,你的意思我昨天已經明白了,你讓我看窗外,昨天是為了告訴我黃昏落葉,今天應該是告訴我大地回春了嘛!何必再這樣鄭重的強調呢?


    咦?好像不對頭啊!果樹兄的眼裏怎麽會隱隱帶著畏懼?吳雲斌本來有些腹誹,但不經意間留意到了果樹兄的神情後,便感覺事情不是這麽簡單了:難道我昨天理解錯了?果樹兄指著叢林給我看,還另有深意?


    對了,他昨天所指的方向,好像也是這個位置……重複指向同一個方向位置,難道,他的真正意思是想告訴我,那個位置有著連他都會恐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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