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日清晨。


    當第一縷陽光羞澀地越過連綿起伏的山巒,悄悄探進陳雲所住的小鎮時,整個世界似乎都輕輕地蘇醒了。


    民宿被淡淡的金色光輝輕柔地包裹,遠處的山峰在晨光中漸漸顯露出青翠的輪廓,宛如一幅精心布置的水墨畫般靜謐而深遠。


    昨晚陳雲一行人在天台上玩了好一會撲克牌。


    不過因為陳雲強的實在過分。


    讓大家再次體會到並回想起了,那曾經被賭聖所支配的恐懼,以及那好像被完全看透所有牌的恥辱。


    於是後來就變成了三國殺2v2模式,才讓其餘大家都體驗到遊戲的樂趣。


    一時之間,終於能在某些對局中薄紗陳雲的三人,全都興奮的直接就喊出了三國殺裏的台詞,哪怕是一向平靜的薑安平也忍不住偶爾口嗨了兩句:


    【吾雖年邁,箭矢猶鋒!】、【得父蔭蔽,平步青雲。】、【依我看,小事一樁。】……


    大家玩得都挺開心。


    陳雲也是默默的輸一局就切後台給三國殺刷一個差評。


    垃圾狗卡!浪費青春!


    這絕對有默默控製發牌的遊戲係統,讓陳雲倒是在昨晚的對局裏時不時就被白石跳臉。


    要麽是對麵掏出大寶之後又摸到了古澱刀和酒,要麽是他自己的八卦陣判定就沒紅過。


    這根本就沒法打。


    當然了。


    要是偶爾遇到黃忠喝酒火殺藤甲的那種能夠亂殺的爽局,陳雲也是刀刀帶火、毫不留情,狠狠的興複了一波漢室。


    等到十一點的時候,玩的開心的大家都各回各的房間準備休息。


    這倒不是因為大家不能熬夜,純粹是因為第二天早上七點多就準備起床去鎮上和周圍的森林景區玩一玩,所以需要早點休息。


    不過對於不需要睡覺的陳雲來說。


    這之後的深夜自然還有安排。


    在肉體鍛煉的項目被類重力能力平攤到日常的一舉一動中之後。


    陳雲在夜裏需要做的就隻剩下碼字,和對通透世界的鍛煉了。


    碼字對於陳雲來說自然沒有挑戰性。


    如今在網站上發布的付費字數,都已經有三百多萬字了。


    這恐怖的速度,讓整個網文界都深深的記住了這個堪稱第一觸手怪的家夥。


    有無數的作者都咬牙切齒的暗罵著這個工賊、卷王,畢竟他們各自的讀者經常用陳雲來做榜樣督促他們。


    行業標準就是被這樣的怪物硬生生哄抬起來的。


    因此。


    陳雲淩晨花了沒多久時間,就基本上完成了兩三天的工作量,將它們全都設置好了定時發布。


    等到四點之後,便是認真對自己如今的通透世界5.0進行鍛煉與熟悉。


    主要就是鍛煉自己超凡的視覺、聽覺、嗅覺、精神力。


    其中,嗅覺主要是重點鍛煉新出現的超時空嗅覺。


    而精神力相關的鍛煉則是多了一些,主要是包括感知生物情緒、超視距方位感知、意識出竅、電磁波感知、入夢這五個方麵。


    就這樣。


    陳雲一直鍛煉到早上六點半。


    在這個已經有不少人都起床了的時間節點上。


    正在練習通透世界的他停下了鍛煉,靜靜地望向自己房間門口。


    下一秒。


    白石剛準備敲響房門,就發現陳雲的房門自己打開了。


    他略顯驚訝,隨即立馬就反應過來。


    看著在房間裏好整以暇看著他的陳雲,白石笑著揮了揮手:“走啊,昨晚說好的,現在我們去試試晨釣?”


    聞言,陳雲點了點頭。


    昨晚在天台,他確實答應了白石一起去釣魚的提議。


    正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鍛煉了那麽久還不能享受享受?


    他已經足夠強了,而且又有了類重力可以時刻維持鍛煉量。


    所以,接下來就該到處痛快的玩!


    於是,兩人便直接一起走出民宿。


    去孫慧雯的房間敲了敲門,並沒有人回應。


    又去薑安平的房間敲了敲門,得知兩個女孩都在房間裏。


    孫慧雯和薑安平用她們那困意滿滿的聲音解釋著:因為昨晚沒忍住一起追了會劇,再加上她們都對釣魚沒興趣,所以這一大早倒是鬧鍾響了三遍都沒起得來。


    聞言。


    白石和陳雲便選擇就他們兩個人去。


    剛來到租借釣具的地方。


    就看到不遠處有一群人似乎在吵些什麽,周圍有一些同樣起床很早的人在一旁看熱鬧。


    甚至不遠處在湖邊的一些釣魚佬,都下意識看了過來。


    哪怕遠一些的這些釣魚佬聽不見爭吵的聲音,光是看著別人“無聲”的吵架也是能看的津津有味的。


    這是人類愛看熱鬧的天性。


    白石與陳雲走近一看,發現那是一個裝備精良的專業攝影團隊,每個人都背著高端的攝影器材,看上去正在為某個項目做準備。


    而在人群中央,一位脖子上掛著多部相機的年輕人看起來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他正焦急地與一位看似是領隊的中年男士爭執著。


    “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這次的拍攝計劃有多重要,你心裏沒數嗎?”


    領隊的中年男士手指顫抖地指向一台不慎落入水坑中的相機,其整體大部分已經浸濕,顯然已無法正常使用。


    年輕人滿臉懊悔,雙手有些不安地攪動著。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隻是想找個更好的角度,沒想到腳下一滑……”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要被周圍的議論聲淹沒。


    旁邊的一位女士看了看周圍圍觀的人群,試圖緩和氣氛道:“大家冷靜一下,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問題。我們不是還有備用設備麽?接下來看看這個破損的設備能不能緊急修複,能的話就沒事了,不能的話其實也可以接受。”


    這場突如其來的爭吵讓清晨的寧靜添了幾分不和諧。


    白石與陳雲對視一眼,隨即默契的一起繞過了這個紛擾的場景,繼續他們的晨釣計劃。


    留下身後那群人還在為如何挽救這突如其來的危機而忙碌。


    隨著距離的拉遠,那些爭論聲漸漸消失在清晨的微風中。


    陳雲與白石租借了兩副釣具。


    在陳雲略顯有意的帶領下,在湖邊找了一個空的位置坐下。


    湖畔的景色在晨光中更顯生動,水麵如同鋪展開的銀色綢緞,在微風中輕輕皺褶,閃爍著點點光芒。


    遠處的山影與近處的樹木倒映在水中,交織成一幅自然界的絕美畫卷。


    湖麵上已有幾隻早起的水鳥在低飛,它們的啼鳴聲清脆悅耳,為這寧靜的早晨增添了幾分生機。


    陳雲與白石選擇的位置恰好位於一片柳林邊緣。


    柳絲輕拂水麵,帶來陣陣涼爽。


    兩人坐定後,開始準備釣魚的工具。


    魚竿在晨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魚線隨著他們的動作開始輕輕搖曳,顯得格外悠閑。


    陳雲憑借強大的天賦在許多領域都有驚人的表現,而在釣魚這一看似簡單卻充滿技巧的活動上,他也同樣展現出了令人意外的天賦。


    他調整浮標、掛餌、拋竿,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從容不迫且準確到位,仿佛與周圍的自然環境融為一體。


    看起來比不遠處自帶一大堆裝備的釣魚佬還專業。


    因為光是在租借釣具時,利用通透世界對周圍感知的那幾分鍾裏。


    他就對周圍釣魚佬們的動作做了一個分析與歸納總結,並本能的在腦海裏想出了一條比較合適的釣魚技巧,然後便本能般的使用了出來。


    這種並不難的技巧。


    他是真的能夠看一眼就會,看兩眼就達到巔峰的。


    這一點也不誇張。


    畢竟他可是有著超越常人的cpu處理能力、強大的感知能力,以及絕對的身體控製能力。


    這三者加起來就意味著天才。


    世間頂級的絕對天才!


    不一會兒,他的魚竿輕微震動。


    陳雲眼神一凝,手腕微動。


    熟練地提竿,便有一條銀鱗閃閃的小魚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入事先準備好的水桶中。


    每一道落水聲想起。


    都讓周圍的人不由得側目。


    這時不時就上鉤一條魚的效率,惹的湖邊一群釣魚佬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感到了強烈的不可置信。


    釣魚可是一門玄學。


    雖說看起來有各種技巧可言,但是實際上算下來應該有七分靠天注定,最多隻有三分靠自己打拚。


    而且眾所周知,釣魚佬愛好攀比。


    為了展示魚的大小,他們甚至能專門買拇指大小的礦泉水瓶來作為拍照時的對比參照物。


    所以此刻不少釣魚佬的視線,都忍不住看向經常上鉤的陳雲,恨不得立馬取而代之。


    這種上魚效率要是換成他們。


    接下來一年的談資可就都有了啊!


    不過可惜。


    他們隻能靜靜地看著,並不能立馬取而代之。


    相比之下,白石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盡管他也努力模仿陳雲的動作,但無論是拋竿的力度還是觀察浮標的耐心,似乎總差了那麽一點火候。


    他的魚竿要麽是過於頻繁地提拉,要麽就是長時間沒有動靜。


    每當他緊張兮兮地提起魚竿,卻總是空空如也。


    偶爾還會引起周圍釣魚佬善意的笑聲,不像陳雲總是迎來一陣陣倒吸涼氣一般的驚歎。


    “看來我真是沒有釣魚的天賦。”


    “你是怎麽做到的,好像魚兒都願意主動上鉤似的。”


    白石無奈地笑了笑,轉頭看向陳雲,眼中滿是羨慕。


    釣魚這玩意確實玄學,讓自詡天才的他也遭遇了滑鐵盧。


    而且這次不是因為被陳雲瞬間擊碎了他引以為傲的東西,比如之前瞬間在雕刻技術上超過他這個沉浸多年的老手。


    而是在一個新東西的學習方麵,被陳雲直接給完爆了。


    這讓白石感覺明明在意料之中,卻依舊又有說不出的震驚。


    聞言,陳雲翻了個白眼。


    這話說的好像他作弊了似的。


    事實上他沒用念力,也沒用情緒激發這些超綱的能力作弊,純粹就是單純的拋竿與收竿而已。


    至於那可以看到有沒有魚的感知能力也沒什麽,這對整體的釣魚過程而言影響並不大。


    當然了。


    一開始陳雲有用這份感知能力找了個不錯的釣位,這裏的魚確實比其他地方都多上不少。


    不過正所謂小透不算透。


    陳雲自認為自己這麽厲害,主要還是靠的堅持與努力。


    所以思考片刻後,陳雲便將自己的經驗分享給白石。


    從心態對釣魚的影響。


    到觀察注意浮標的每一個細微變化。


    以及控製魚竿的力度和角度。


    雖然陳雲也是第一次釣魚的新手。


    但是他講的絕對頭頭是道。


    把釣魚這個運動中,那三分依靠的人為因素講的很透徹。


    說話間,陳雲再次拋竿。


    似乎每一次動作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節奏感。


    而白石,也在陳雲的鼓勵下嚐試調整自己的狀態,更加專注地投入到釣魚這項看似簡單的活動中。


    隨著時間的推移。


    白石倒是時不時也鉤上幾條魚,臉上的焦躁也逐漸被平和取代,似乎開始享受起了這份寧靜與等待。


    湖麵波光粼粼。


    周圍釣魚佬的交談聲、偶爾的魚躍聲以及遠處山林間的鳥鳴,共同編織出了一幅和諧的晨釣圖景。


    白石心中那份自從遇到殺手襲擊之後,就一直略有不安與焦慮的內心。


    此刻好像也變得平靜了下來。


    說實話。


    因為要出國報複毒梟和殺手組織,他心中其實一直隱隱有些不安。


    嘴上雖然一直說著不害怕、有把握。


    但是心裏說實話還是有一些不安的。


    那可不是什麽小角色。


    金三角毒梟和影刃殺手組織,絕對都不是易於相處之輩。


    金三角毒梟,這個名稱本身就足以讓人膽寒。


    他們盤踞在東南亞邊境地帶,一個法律幾乎無法觸及的神秘區域,以種植、加工及販賣毒品為主要活動。


    其可怕之處不僅僅在於他們對全球毒品市場的巨大影響力,更在於其背後錯綜複雜的勢力網絡與殘忍無情的行事手段。金三角毒梟往往與地方武裝力量勾結,擁有自己的私人軍隊,裝備精良,不吝於使用暴力來維護他們的非法帝國。


    而影刃殺手組織,則是一個更為隱蔽且致命的存在。


    這個組織如同陰影中的幽靈,成員訓練有素,擅長隱秘行動與擁有極高效率的刺殺技巧。


    他們接受來自世界各地的委托,無論是政治暗殺、企業間諜戰還是黑幫仇殺,隻要價格合適,便無一不成。


    影刃殺手組織的可怕,在於其成員的難以捉摸和行動的精準致命。他們能夠悄無聲息地滲透進目標的生活,利用高科技設備與精妙的戰術,使目標在毫無察覺中喪命。


    總之,金三角毒梟和影刃殺手組織,一個明麵上用暴力和金錢構建起罪惡帝國,一個則在暗處以高超的隱蔽技術和冷酷的執行力編織死亡之網。


    哪怕是白石,也必須小心對待。


    不過不除了他們的話。


    白石的心情就更加難安。


    因此,他其實在那次殺手襲擊事件之後就一直很焦慮。


    不過如今在這安靜的釣了一會魚之後,白石倒是感覺自己的內心久違的寧靜了下來。


    這種久違的感覺。


    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那段還在孤兒院裏天天等開飯的時候。


    那種無憂無慮與放空思緒,真的是很久都沒體會過了。


    想到這。


    白石忍不住笑著和陳雲搭起話來:“這釣魚確實挺有意思的,怪不得這世上有那麽多釣魚佬。”


    “不過我之前聽說,釣魚佬和遛狗的、登山的並稱為最容易發現野外拋屍的三類人。”


    白石輕笑著望向身旁的陳雲。


    殺人犯:我需要一個人跡罕至,地形偏僻,有大量的魚群可以幫我迅速處理屍體的地方。


    釣魚佬:我需要一個人跡罕至,地形偏僻,有大量的魚群可以讓我一個人釣個爽的地方。


    他自認為這段子還挺有意思的。


    就是想說來玩一玩。


    不過陳雲的回答卻是讓他愣了愣,隨即沉默的不知怎麽回答。


    “沒事,這裏沒拋過屍。”


    “起碼短時間內沒有。”


    陳雲瞥了一眼講段子的白石,煞有其事的認真說道。


    憑借他的超時空嗅覺。


    確實可以做出這樣的推斷。


    他可以聞出一瓶剛釀造了一年的紅酒,曾經身為葡萄時剛被工人采摘下來時工人的手汗味,以及之後一係列流程中的發酵味道。


    超時空嗅覺已經趨近於直接閱讀一個事物的本質信息,就好像直接在翻看某個記錄世界萬物的全知之書似的,屬於是一點道理都不講的能力。


    所以。


    他確實可以憑借超時空嗅覺斷定。


    起碼在一年之內,這方圓六百米之內倒是確實沒人拋過屍。


    見白石一時之間哽住不知道說什麽。


    陳雲略帶惡趣味的笑了笑。


    隨即便是靜靜的繼續控製著魚竿輕微抖動,讓水裏藏著鉤子的魚餌看起來更加像靈活的小魚。


    在一般人看來,水麵之下隻是模糊不清的一片。


    但是在陳雲的感知之中,這幾百米範圍內的水域,就猶如一幅生動的畫卷緩緩展開。


    借助他那不可思議的精神力感知,水下的世界變得異常清晰——細沙輕柔地鋪在河床上,偶爾被水流輕輕攪動。水草隨著水流搖曳生姿,宛如水中森林。色彩斑斕的魚群穿梭其間,它們或成群結隊,或獨自徘徊。


    每一條魚的遊動軌跡、甚至是細微的情緒波動,都逃不過陳雲的感知。


    他能感受到魚兒們的好奇心,它們圍繞著釣餌轉圈。用嘴輕輕觸碰,卻始終保持著一份戒備而不肯輕易上鉤。


    陳雲嘴角不禁泛起一抹溫和的笑意。


    對於他來說,釣魚的樂趣早已超越了簡單的收獲。


    更多的是在於這份與自然界的深刻交流,以及對生命奧秘的靜靜觀察。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放慢了腳步。


    陳雲如同白石一樣,心情仿佛被洗滌的平和與寧靜。


    此刻他的心境也變得異常平和,外界的一切喧囂都被隔絕在這片小小的靜謐天地之外。


    隨著旭日升空。


    陽光透過稀疏的柳葉,灑在了陳雲此刻平靜的臉上。


    為這份寧靜添上幾分溫暖。


    他的雙眼微微閉合,仿佛與周圍的世界達成了某種默契,怡然自得的享受著這片寧靜。


    這樣寧靜的、沒體驗過的感覺。


    毫無疑問正是他所喜歡的,正是他想體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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