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艦之內。


    許意問雲心柔:“宮主為什麽同意讓青品以下修士進去?”


    雲心柔眉頭微微皺起,卻愈加顯得更加嬌憨可愛,搖了搖頭道:“時間拖得越久,聚集此地的各方勢力就越多。屆時,就算我大衍武宮不懼,但真要血戰一場,必然兩敗俱傷,而且會連累大衍武宮名聲,不值得。另外,隻放青品以下修士進去,又有何妨?這群年輕人要是連這點壓力都扛不住,那還打什麽國脈之戰?”


    她目光銳利:“這可是很難得的生死實戰呢。”


    許意憂慮問:“宮主不擔心他們有危險?”


    雲心柔淡淡道:“青品以下公平一戰,若不能保命,死了就死了吧,有甚可惜的?”


    當然,她還有一句話沒說。


    目前幽境池內,已有劍修顧丘,妖修牧濯西,術師任皇,體修徐撤,還有一位極其變態的槍修陳仙衣。除了陳仙衣,個個背景滔天,誰會沒有保命底牌?


    以這五人實力。


    想死都難。


    尤其是那看似毫無背景的陳仙衣,經過她和牛大郎的鍛造指點後,實力堪稱恐怖。


    誰要與他為敵。


    絕對是倒了十八輩子的血黴!


    ——


    是的,陳小武就是那位倒了十八輩子血黴的修士。


    他隻不過是來幽境池遊玩的。


    怎麽就遇到了這麽一群殺神?


    尤其眼前這位青衫少年。


    太恐怖了。


    他陳小武堂堂青品飛升境修士。


    卻被這位區區元嬰境一拳打得滿嘴精血噴射。


    青衫少年正是陳仙衣一行。


    他們三人進入幽境池後,一路四處尋找,卻始終不見任皇和徐撤的蹤跡。


    於是,陳仙衣提議抓一名修士打聽。


    顧丘說他現在隻想出劍,不管雜事。


    牧濯西則說聽陳仙衣的,出門在外,男人為大。


    再於是,陳小武就被陳仙衣發現逮住了。


    一拳之下,陳小武瞬間重傷。


    就連顧丘和牧濯西也是大為震驚,這小子的戰力增長,實在太快了吧!


    陳仙衣冷冷道:“帶路,找人,不然就死。”


    陳小武連忙抱住陳仙衣的大腿:“大哥啊,饒命啊。我真的就是個遊客,絕對沒有參與追殺奪寶。”


    陳仙衣和顧丘交換一個眼神冷冷道:“那就殺了吧?反正沒用。”


    陳小武立時嚇得七魂丟了六魄。


    焦急道:“大哥,大哥,聽我說。我還有一個好兄弟,現在就在幽境池裏。他對這裏很熟悉,你容我把他騙來,給你帶路,好不好?”


    陳仙衣點頭:“好。”


    幽境池血湖遼闊無邊,島嶼無數,真要一個個找下去。


    隻怕徐撤的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反倒是那任皇,不用太擔心。


    她身為術修,背景神秘,必然有保命底牌。


    ——


    半個時辰之後。


    在另外一座小島之上。


    陳小武和另一位黑衣年輕修士麵麵相覷,相對無言。


    陳小武訕訕道:“好兄弟,我來騙你給他們帶個路。”


    那位年輕修士看了一眼陳小武,又看了一眼他身後那三位氣息強橫,煞氣四溢的年輕人。


    張嘴就是國粹:“陳小武,你真是個狗東西啊。”


    元力澎湃,術法運轉,翻身就跑,身邊升起滾滾黑霧,將身影掩蓋。


    下一刻,他則緩緩倒退而行,回到原地。


    口中道:“大哥,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直到退在陳小武身邊。


    顧丘,手中有一把劍,正好放在他的咽喉上。


    他豈能不退?


    顧丘冷冷道:“帶路,去找天青銅綠草的蹤跡。”


    此刻天青銅綠草所在之處,必然有任皇和徐撤。


    黑衣年輕修士一愣:“原來你們是那兩位的朋友啊。”他頓了一頓,神色鄭重:“如果要救他們,我們速去小鱉島。我聽說,五獄洞天,真陽宗,還有青月福地,很多強者將他們圍困在那裏了。”


    五獄洞天?


    陳仙衣眼中閃過一絲陰冷,嗬嗬,怎麽到處都有你?


    突地問道:“你怎麽認識他們的?”


    黑衣修士訕訕道:“我們去搶過天青銅綠草,但是沒打過。兩位大人心地善良,沒有殺我,讓我滾蛋了。”


    陳仙衣目光冷冷注視著陳小武。


    陳小武連忙道:“我就說不要去不要去,陳大武非要去。”


    黑衣修士怒目而視,你賣大哥怎麽這麽輕鬆?


    陳小武目不斜視,假裝沒有看到。


    顧丘身上劍意環繞:“別廢話,帶路去小鱉島。”


    陳大武連忙道:“是。”


    片刻後,五人離開此地,徑直朝著小鱉島方向禦風而去。


    ——


    半途之中,陳仙衣想了想問陳小武:“你可知道五獄洞天的具體情況?”


    自從和七皇子結成死仇後。


    五獄洞天之人先後招惹於他。


    如今,更是圍殺任皇和徐撤。


    斷然沒有放過的道理,不過他對這家勢力知之甚少。


    陳小武連忙道:“大哥。整個滄青大陸北境九國,共有十大洞天,十大福地。其中五獄洞天位於大魏國境內,以呼延氏一族為主,曆史悠久,底蘊深厚,傳承強大。據說,這一代的族長呼延啟早已是黃品巔峰天劫境修士,隻差一步,就是橙品。而傳說中,五獄洞天祖地,還沉睡著足足五位巔峰大能,算是大魏國的頂級勢力之一。”


    陳仙衣又問:“呼延一族是大魏七皇子的母族?”


    陳小武道:“正是,七皇子生母,的確出身五獄洞天。”


    陳仙衣不再言語。


    陳小武小心翼翼問道:“大哥,你和呼延家有仇嗎?”


    陳仙衣麵無表情:“沒有,我和他們家的呼延青關係莫逆,等會兒我勸勸五獄洞天的人,讓他們自行退去。”


    陳小武滿臉疑惑,似信非信。


    陳大武突然道:“各位大哥,前麵就是小鱉島了。”


    是時。


    血湖卷起大浪,天際雷鳴閃電不絕。


    遠處一座小島形似小鱉,巍然而立。


    陳仙衣突然道:“你們倆走吧。”


    陳家兄弟麵麵相覷,緩緩後退,見無人阻攔。


    轉身飛一般逃離。


    再不跑,生怕三人變卦。


    陳仙衣輕輕伸手,張開五指,身後浮屠槍轟然躍出,握在掌心。


    一身戰意,宛若實質。


    “顧丘師兄,牧學姐,我們潛藏行蹤,先去偷襲殺一波再說。”


    顧丘沉默良久:“好。”


    心中卻道,你真卑鄙。


    ——


    小鱉島深處。


    一處絕地中。


    一男一女兩位年輕人正被三十餘位修士圍攻,法寶靈兵玉符鋪天蓋地砸落,生出一層層璀璨光華,無盡氣浪衝天而起。


    正是大衍武宮的術修任皇,體修徐撤。


    任皇此刻盤膝端坐於虛空之上,身體緩緩旋轉。


    無數充沛靈氣如同風浪般匯聚,進入她的體內。


    她雙手不停結印,召喚天際閃電,奔雷,化作百丈之巨的雷電巨刃,纏繞絲絲雷電,散發恐怖氣息,不停斬向敵人,殺力驚人。


    身前不遠處,是一位木訥少年。


    體修徐撤。


    他身上寶光閃爍,顯然也已經練出洞玄寶光護體,神色平靜不停出拳,拳勁如重重巨浪將身前一位中年修士打得不停後退。


    但徐撤從不曾踏出一步。


    因為此刻。


    他是術修任皇的守護者。


    體修和術修聯手,攻防兼備,實力翻倍不止。


    不遠處,一位中年修士一襲黑袍,麵容醜陋,目光陰鷙。


    厲聲道:“都給我衝上去,他們久戰之下,元力早已枯竭,撐不住了。”


    徐撤肩頭微微一顫。


    任皇輕聲道:“不用擔心,我相信大衍武宮。”


    那群修士之中,一位看似極為尋常的年輕修士站出來,淡淡道:“李信之,呼延濁。你們要是還不出全力的話,等大衍武宮強者一到,那就等死吧!”


    青月福地少主公冶宣!


    作為北境九國十大福地之一,青月福地實力絕對很強,傳說中有位青月大祖修為已然通天。這位公冶宣更是年輕一代中最強之人,一直穩居大魏武榜前二十名之內。


    而那兩位中年修士則正是五獄洞天的呼延濁,真陽宗的李信之。


    二人對視一眼。


    仿佛下了某種決定。


    瞬間,元力鼓蕩,疾馳而出。


    “五獄拳!”


    “真陽刀!”


    竟是青品元嬰境修士的全力一擊。


    公冶宣說得對,等大衍武宮強援一到,奪取天青銅綠草幾乎不可能。


    徐撤瞬息被擊退十餘丈,口吐鮮血。


    任皇同樣在空中連退不止,臉色蒼白。


    血戰數日。


    到了現在,的確有些支撐不住了呢。


    不遠處冷冷觀戰的公冶宣驀然臉色大變:


    “小心!”


    ——


    然而已經晚了。


    一把形製尋常的長劍,一把奇異的巨大彎刀。


    仿佛潛藏許久,驀然出現。


    劍意淩厲,晶瑩透徹,似乎要一劍斬斷天地。


    奇異彎刀,妖力洶湧,帶著陣陣血紅霧氣。


    隻在一瞬,便割斷了呼延濁和李信之的咽喉,隨即兩顆頭顱高高飛起。


    鮮血衝天而起。


    血腥彌漫開來!


    一位金發女子緩緩現身,一襲金發如瀑翻卷傾瀉,無比明豔。


    一位三十來歲的樸素青年,眉目幹淨,一身劍意環繞。


    青月福地少主公冶宣滿臉陰沉,沙啞道:“大衍武宮?”


    妖修牧濯西!


    劍修顧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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