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天羅道脈山,高聳入雲。


    青石小徑四通八達,如同蛛網,並不是一條道往山頂去,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條岔路。


    陳仙衣想了想,自言自語道:“這個設計不錯,方便各路人馬相互廝殺。”


    就在這時。


    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道腳步聲,陳仙衣轉過頭來,朝著那個方向看去。


    來人是一位灰袍男子,大約三十來歲,身材魁梧至極,赤裸著上半身,露出一塊塊似要炸裂的肌肉,五官卻極其醜陋,更留著滿臉絡腮胡。


    陳仙衣一怔,有點震驚。


    自從走出北涼郡後,他還從沒有遇到這麽醜陋的人!


    一路所見,男子個個俊美倜儻,女子個個絕美無雙。就算是中年男子或是老頭,亦是風度翩翩,氣質過人,威嚴肅穆。


    那醜陋男子盯著陳仙衣冷冷道:“你他媽的,看什麽看?”


    這?


    陳仙衣一愣,露出疑惑之色,隨即臉色沉了下去。


    年輕修行者都不講禮貌的嗎?


    開口就是大魏國粹:“你他媽的,我看你,怎麽了?單挑啊!”


    醜陋男子嘴角微微上揚,上下審視著陳仙衣,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讚許道:“你很勇敢,也很帥氣,我很欣賞你,做我女朋友怎麽樣?”


    陳仙衣腦子一懵,有點炸裂。


    說什麽?


    女朋友?


    那醜陋男子笑容淫邪,“哥哥我,很喜歡男人。”


    陳仙衣原本風輕雲淡著,這下子再也忍不住了,突然直接跳起十丈高。


    下一刻,他整個人如同一頭凶獸自天而降,衝到那醜陋男子麵前,一拳直接轟出!


    拳勁如潮!


    醜陋男子臉色劇變,卻已然來不及閃避,隻能倉促之中橫拳格擋。


    裂天真拳!


    砰!


    轟隆!


    哢嚓!


    啊呦!


    一聲轟鳴之後,是全身骨骼碎裂的聲音,接著是痛苦之下的慘嚎聲。


    一拳之下,醜陋男子直接被擊飛數十丈,全身骨骼亦在那一瞬間盡數破碎。他躺在地上,口鼻間盡是鮮血,眼底亦盡是恐懼之色,這般清秀的少年怎會如此強橫狠辣?


    盯著陳仙衣顫聲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陳仙衣看了看自己的拳頭,竟然沒能一拳轟殺這個醜八怪,實在太可惜了!


    既然不能一擊必殺,那他自然可以投射神念離開天羅秘境。這是為了保護北境九國年輕修士的一種手段,若是一屆國脈之戰中,絕大部分年輕修士被屠戮殆盡,這絕對不是任何一方勢力所想看見的結果。


    想了想道:“大魏肅王,五獄洞天,青月福地,真陽宗,玄京張族,額,還有通天族。不妨告訴你,本人便是以上勢力其中之一,若有本事就來尋仇,沒有本事就滾回自己狗窩去。”


    數了一下,和自己有仇的勢力,也就這些吧?


    應該沒有遺忘的。


    醜陋男子麵露狠色,“好,我大寧趙龍石,會找到你的!”


    話音剛落,他已透射出神念,離開天羅秘境,淘汰出局。


    陳仙衣一邊咒罵著,一邊迅速離開。


    死變態!


    ——


    不一會兒,又行走近半個時辰。


    前方隱約傳來爭鬥之聲,似乎還有劍氣破空。


    劍修!


    陳仙衣臉色一凜,小心翼翼靠近。


    隻見山路之上,四名黑衣修士正在圍攻一位陌生劍修。


    雖然是以一打四。


    但是這位劍修卻是全力壓製,此人一身道袍打扮,不過二十四五歲樣子,卻留有一縷山羊胡,讓本來堪稱清秀的容貌瞬間變得猥瑣起來。


    不過一口寬闊長劍卻異常淩厲。


    刺,劈,斬,撩,掃。


    一招一式迅若閃電,隱約有道意流轉其中,讓本就飄逸靈動的劍法變得愈加玄妙起來。


    道士劍修?


    轉瞬間,劍氣如風,劍尖直接落在一位黑衣修士眉心,激蕩劍意將後者眉心刺出一點殷紅,嚇得那人臉色蒼白,顫聲道:“不打了,不打了,我交晶石。”


    說罷,將手中儲物戒拋了過去。


    那名猥瑣道士接過儲物戒,神念一掃,嗬嗬笑道:“一萬晶石!好,你過去吧。”


    這才將手中長劍放下,離開那人眉心。


    後者緩緩後退幾步,然後飛速衝上山路,轉眼離開。


    猥瑣道士抽了抽鼻子,視線掃過其他三人,“你們呢?繼續打,還是交晶石?”


    三名黑衣修士麵麵相覷,歎了口氣,各自默默將一枚儲物戒拋了過來。


    猥瑣道士點了點數目,大手一揮,“走吧。”


    三人如蒙大赦,飛速離去。


    陳仙衣看得入神,卻見那猥瑣道士已經將目光投在他身上,上下打量,“那個小白臉,你聽著,想從這裏過去,交出五萬晶石。”


    陳仙衣不動聲色,緩緩走上前去,抱拳道:“這是什麽規矩?怎麽從未聽人提起過。”


    猥瑣道士五指翻轉,一口道劍在手中滴溜溜飛速旋轉,生出一朵朵劍花,“貧道乃是大梁純陽觀道士丘泥丸,祖師爺曾追隨天羅道主麾下,參與天羅道脈山建設,眼下這段路就是我純陽觀先祖親手挖掘而來。你要從此路經過,難道不該交點過路費?”


    陳仙衣恍然大悟,嗷了一聲,“原來道長是此路主人,那收一些過路費,也是理所應當的。”


    腳下卻是不停,已然走進那猥瑣道士丘泥丸身前十丈。


    丘泥丸嗬嗬笑道:“老弟果然是明事理之人!五萬晶石,交了讓你過去。”


    見陳仙衣緩緩靠近,驀地警惕起來,厲聲道:“你站住!”


    陳仙衣停下腳步,微微笑道:“說實話,我也是窮鬼,五萬晶石嘛,拿是拿得出來,不過那跟要了我的老命有什麽區別?”


    丘泥丸臉色陰沉下來,原本在指尖飛速旋轉的道劍陡然停下,斜指大地,劍勢肅然,“看來你是想和貧道硬拚了?”


    陳仙衣搖了搖頭,誠懇道:“我也不貪心,你把剛才收的二十萬晶石給我,我把這條路還給你們純陽觀。”


    什麽?


    丘泥丸仿佛沒有聽清陳仙衣的話,滿臉疑惑和不可思議,“你說什麽?”


    陳仙衣倒也不急,淡淡重複,“我先祖也曾參與天羅道脈山建設,職位級別比你們純陽觀的先祖高。所以,這條路現在歸我了。你乖乖把剛才收的二十萬晶石給我,我把這條路還給你們純陽觀。公平交易,童叟無欺。”


    丘泥丸這次聽清了,頓時氣得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驀然臉色一變。


    倉促之間手中道劍嗖一聲斬落在身前虛空。


    當!


    一聲金石脆鳴,悠悠不絕。


    道劍瞬間將一杆赤紅長槍擋住,但槍尖之內,傳來一股難以抵抗的巨力,似要震碎他的手臂骨骼。


    丘泥丸一聲怪叫,身軀微微扭動,須臾後退數十丈。


    臉色陰晴不定,盯著手持赤紅長槍的青衫少年。


    浮屠長槍立於身前,陳仙衣右手握在槍身中間,身材筆挺,帶著一絲絲鋒銳之氣,僅僅是這麽站著,便有一股昂揚戰意散發。


    他左手伸出三根手指頭,“剛才一槍,三成之力!”


    丘泥丸聞言,臉色劇變,才僅僅是三成之力?


    他死死盯著陳仙衣,似乎想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什麽端倪,“你唬我?”


    陳仙衣搖了搖頭,“你沒有這個資格。”


    丘泥丸厲聲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陳仙衣想了想,“大玄帝族,綠衫王劫。”


    丘泥丸左思右想,猶豫片刻,臉上浮現出比純陽觀主死了還要難受的神色,冷哼一聲,“看在你先祖比我純陽觀先祖官兒大的份上,這二十萬晶石就免費送給你了。”


    說實話,僅憑方才一槍之力。


    他便斷定,的確不是這位青衫少年的對手。


    自己固然還有一些底牌,但此刻就用上了,未免太暴殄天物。


    說罷!


    忍痛將四枚儲物戒共二十萬晶石拋了出來。


    陳仙衣接住儲物戒數了數,滿意一笑,收入囊中。


    然後直勾勾盯著丘泥丸。


    丘泥丸隱約覺得不妙,“二十萬晶石已經給你了,你還不速速離開?”


    陳仙衣沉聲道:“我剛才已經說了,隻是把這條路的所有權還給你,但眼下使用權還是我的,要走也是你走,否則別怪我找你收過路費。”


    丘泥丸一張猥瑣臉龐氣得通紅,一把扯下幾根胡子,喘著粗氣,指著陳仙衣,半晌說不出話。


    過了許久,緩緩道:“此路乃是一處登山必經之途,應該還能收不少過路費。我們聯手,多收一點,等遇到打不過的再跑,怎麽樣?”


    陳仙衣點了點頭:“你打頭陣,你打不過的交給我!過路費二八分,你二我八。”


    丘泥丸氣的炸裂,大怒道:“憑什麽?”


    陳仙衣手中長槍一擺,“因為我比你猛。”


    丘泥丸頓時萎了,不發一言。


    ——


    果然如丘泥丸所說。


    這條路的確有很多修士經過。


    丘泥丸此人,青品化聖境巔峰,又是一位道家劍修,戰力遠超此前遇到的大吳紫陽劍宗魏寬之。


    收起過路費,相當靠譜。


    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成功收了八位修士共計四十萬晶石。


    國脈之戰能走到現在的修士,最低層次也是一城大族子嗣,這些身家還是有的。


    這也讓陳仙衣愈發惱怒起來。


    陳族為什麽就這麽窮?


    要不是窮慣了,他也不至於養成這種雁過拔毛的貪財習慣。


    正和丘泥丸分贓時。


    一群十餘位統一製式長袍的修士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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