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在龍類的世界觀中,似乎是一件相當嚴肅的事情。


    白王與伊邪那岐的契約,君主雙生子之間的契約,路鳴澤與路明非的契約


    但是,這些所謂的契約好像也沒有多大的約束力。


    伊邪那岐壽終正寢,君主們難逃死亡的命運,路明非依舊是個衰仔


    咳咳,最後一點雖然是因為作者本人真靈附體了。


    但這也能看出來,契約似乎又不怎麽重要。


    不過看小魔鬼這篤定的態度,再想想當年剛出生的時候,夏彌一臉鄭重的跟他說締結眷屬的契約。


    這裏麵,難不成還有些他不了解的道道?


    路克這個人魂龍體的“叛徒”努力回想這方麵的記憶。


    龍族世界的龍,可不像是dnd的巨龍,一出生就自帶傳承記憶。


    他們對於力量的運用,都是一點一滴自己探索出來的。


    也因此,這些可能在君主眼裏不算什麽的秘聞。


    在路克這個“脆弱的五代種”記憶當中,可能壓根就不存在這些相關資料。


    而就在路克陷入沉思的時候,突然感覺手被什麽扯住。


    低頭一看,是繪梨衣。


    ‘我餓了。’


    繪梨衣舉著小黑板。


    “好,我們去吃飯。”


    路克牽著繪梨衣,顯示屏幕上的不知火舞已經成功ko了對手。


    繪梨衣其實最常玩的是《侍魂2》,這種老遊戲還沒有那麽華美的光影效果,但連擊和攻防做得很好,算是硬派的格鬥遊戲。


    但是前段時間她打拳皇輸給了路克,之後更是屢戰屢敗。


    慘遭路克這個無情的公龍單方麵虐殺以後,繪梨衣毫不灰心,每日刻苦苦練。


    就等著哪天大獲全勝。


    當然繪梨衣的小腦袋永遠不會知道,她麵對的對手,是動用言靈·天演的人形計算機路克。


    雖然路克的血統是青銅與火之王那一個派係的,但並不是說其他君主的言靈他就沒辦法用。


    畢竟,純血龍族可不是混血種這群雜交的失敗品。


    東京灣的碼頭,無數雙慘白的手,還有畸形的鱗爪,從集裝箱當中爭先恐後的湧現出來。


    砰!


    櫻井七海一發子彈送進了那怪物的腦顱裏,看著它的腦袋在自己麵前炸開,然後抬腳踏在那怪物的胸膛上,將怪物踹進集裝箱的牆壁上。


    她的言靈是不朽。


    一種專注於肉體強化的高階言靈,能將身體強化到鈦合金級,一拳就能打穿防彈鋼板。


    也因此,這個令人驚豔的少婦,在戰場上顯露出來的戰鬥風格如此狂野。


    但這還沒完,成群的死侍正沿著鋼架往上攀爬,不約而同地伸出利爪奔向活著的人類。


    鮮血的芳香在刺激著這群沒有理智的生物,就如同置身於惡鬼的巢穴中。


    一輪彎月閃過,古刀似清冷的寒霜,攔腰斬斷死侍群的前排。


    “這群東西從哪冒出來的?”


    “差點讓我以為自己來的不是東京灣,而是龍王的巢穴。”


    上杉越甩掉刀上的血滴,鬼丸國綱瞬間恢複成光滑漆黑的模樣。


    “阿賀,我幾十年沒出來走過,現在的龍類已經猖獗成這樣了嗎?”


    上杉越一刀斬出,華麗的刀光宛若遊龍,死侍的頭顱四肢飛散。


    “本家還沒回電。”


    犬山賀蒼老的臉頰上隱隱有著汗水滴落。


    他年齡大了,雖然將言靈開發到了極致,但體力卻跟不上了。


    畢竟他隻是一個優秀的混血種,而不是靠著血統甚至能將癌症都拖延住的皇。


    如今麵對排山倒海般的死侍群,犬山賀也隻能做到勉強支撐。


    “櫻井家主,你還能撐得住嗎?”


    上杉越接著問道。


    他迎著狩群橫衝直撞,每一道刀光都能展開一大片暗金色的骨骼。


    這是純粹以力量碾壓對手的戰鬥,摧枯拉朽,所向無敵。


    “彈藥不多了。”


    櫻井七海舉槍掃射。


    他們這次來東京灣,本來是為了接收一批跨洋貨物。


    這次任務沒什麽難度,上杉越跟著過來,其實是想讓犬山賀給自己搭橋牽線。


    看能不能拉攏到這位櫻井家的家主。


    但誰知道,剛接完貨物。


    這群死侍撕裂了集裝箱的鐵皮,鑽出來對他們發起群攻。


    鋼架上爬滿了死侍,它們用長尾纏著角鋼,用畸形的雙爪攀援,動作介乎猿猴、蛇和蜘蛛之間。


    無法統計數量,也許幾十也許上百。


    而櫻井七海說的彈藥不多,其實指的是他們的下屬。


    一旦下屬沒有子彈,血統弱小的他們,將要麵對的,是淒慘的死亡。


    這一點,櫻井七海明白,上杉越也明白。


    拉麵師傅掃視周圍一圈的死侍群,細細感受著空間的範圍。


    人類因為驚恐而渾身冷汗,汗液中混雜著荷爾蒙和腎上腺素,也許還混合著微量的鮮血。


    這些氣味混合在一起,對死侍群來說是近乎毒品的刺激。


    鋒利的爪摩擦著刀具,子彈打在鱗甲上擦出火星。


    還有更多更多的死侍群,就像是從睡眠當中被喚醒一樣,撕裂鐵皮,掙紮著從集裝箱當中爬出來。


    “所有人,後退!”


    即使內心有所恐懼,但訓練有素的下屬們依舊能聽從上杉越的指令。


    迅速圍成一圈,背靠著背,不停對著死侍群宣泄著火花四射的子彈。


    上杉越雙手持刀,立在死侍群麵前。


    黃金瞳點燃,如同古龍般森嚴的威壓,足以讓死侍群暫時停歇進攻的動作。


    皇的血統,對於死侍而言,依舊是至高一樣的存在,能讓他們下意識的臣服。


    接著,令眾人膛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


    死侍群驚恐地想要後撤,但植根於靈魂深處的血統壓製又使他們無法逃離現場,隻能像是臣子一般跪伏在地上“哀求”皇的恩典。


    僅憑血統,上杉越就做到了與源稚生的言靈,王權一般的效果。


    “呼”


    上杉越呼氣。


    一刀落下。


    他劃出一輪黑色的太陽!


    唯美的刀光穿透銀河,赤紅的鮮血被勾勒起來,無邊的光陰照耀這片陰暗的地下,宛若日全食的太陽,淒美而又充斥著危險。


    黑色日輪牽引著周圍的一切,死侍群在臨終前最終克服了本能,想要逃竄,但已經來不及了。


    日輪燃燒著,被牽引的死侍群在觸碰後,閃動了幾秒,化作雪白的灰燼。


    老者似青銅與火之王在世,如怒目金剛,如古刹修羅,將一切罪惡都湮滅殆盡。


    這.就是藝術!完美無缺的藝術!


    刀道與言靈的結合,展現出龍類與人類最原初的美感!


    誰也不會想到,一個拉麵攤的老師傅,此時爆發出來的全力,竟然能毫不費力的殲滅一整隻死侍群。


    不,不僅如此!


    吞噬一切的黑日清空了前麵的集裝箱,一路貫穿到海域當中,新湧進來的海水又會被黑日抽走和蒸發。


    銀白色的灰燼漫天飛舞,明明是炎炎夏日,卻似寒冬飄雪。


    大浪翻卷,浪花落回海麵的時候濺出無數的光點,染上了一層夢幻的光霧。上杉越雙目低垂,平靜的像是聖徒或者帶著光圈的佛陀。


    這就是皇!


    蛇岐八家真正的皇!


    他的下屬們呆呆的,失神的看著前方,宛若一塊堅硬礁石的老人。


    他們不是沒看過少家主出手。


    但是對比這個老人剛才的表現來說,還請饒恕他們的無禮,少家主表現的力量就如同初生的嬰兒一般稚嫩。


    哢擦——


    上杉越收刀。


    “阿賀,我留了幾隻樣本,找人拖過來看一看。”


    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有餘力控製言靈?!


    犬山賀懵了一下。


    他雖然知道上杉越的實力很強,甚至可能超越如今蛇岐八家的最強之劍上杉繪梨衣。


    但經過今天這件事以後,他覺得自己還是有些過於低估影皇的含金量了。


    不過,犬山賀心裏又有了個疑惑。


    當年他的老師到底是如何將如此可怕的上杉越按在地上打的?


    還是說老師的實力,真的比上杉越還要可怕?


    想到這,犬山賀心裏發虛。


    他之前還想著,等哪天老師來到這裏以後,要不要試探一手。


    現在的話,隻能說老實了,徹徹底底老實了。


    “阿賀,阿賀?你聽到沒?”


    上杉越轉身,拿著刀鞘在犬山賀麵前晃了晃。


    犬山賀當即回神。


    他嗓子有點發幹,感覺到有些口幹舌燥。


    “我知道了。”


    犬山賀應道。


    “上杉先生,不用麻煩犬山家主,我已經讓人去找了。”


    櫻井七海語氣恭敬。


    雖然上杉越和橘政宗的大家長之爭還沒結束,但是,強者總會得到應有的尊敬。


    就憑上杉越今天展現出來的驚人實力,他成功當選的可能性至少增加了三成。


    家族內兩名青澀的“皇”如今顯然不能成為合格的庇護傘。


    大家長又任由上杉越行動。


    櫻井七海覺得,自己確實需要好好考慮站隊的問題了。


    下屬們很快將死侍的殘軀拖過來。


    犬山賀看了一眼,皺眉。


    “長蛇尾的死侍.”


    櫻井七海喃喃道。


    “有點像人魚,我記得以前在海岸線附近處理過不少這些鬼東西。”


    上杉越將古刀遞給下屬。


    這不是他的刀,是犬山賀的。


    他自己當年從神社當中卷出來的那幾把煉金刀具,至今都仍在拉麵攤墊著呢。


    當年作為影皇的他,隻有兩種事情需要他來做。


    一是交配。


    蛇岐八家的老人們瘋狂渴望著家族能夠誕生的皇,所以他們會源源不斷的將女人送到上杉越的床上。


    哪怕他就是想要找畜皇的皇後,蛇岐八家咬咬牙也不是不行。


    隻要他能生出來具有皇血的孩子,萬事皆允。


    雖然這件事,直到上杉越離開蛇岐八家也沒成真。


    二是炫耀武力。


    展現出皇至高無上的力量,堅定下麵那批人對皇的忠誠,對蛇岐八家的忠誠。


    所以,他偶爾會去海岸線附近,或者家族提前準備好的地方,打一場“表演賽”。


    眼前著人身蛇尾的死侍,看起來就很像以前他弄死的“人魚”。


    但人魚是死的,是龍類神秘的生物煉金術把它們最後的精神和力量封存在屍體中,製造出來的陵墓守護者。


    而死侍,卻是活的。


    即使他們喪失神誌,但血肉充盈,和人類沒有多少差別,甚至能夠繁衍。


    “不是人魚。”


    犬山賀搖頭。


    “這群家夥,可能是人為誘導出來的死侍。”


    上杉越看向他。


    “上杉家主,在我經營的俱樂部當中,偶爾會出現失控的混血種。”


    犬山賀解釋道。


    犬山家主要經營的就是風俗業,美色最能夠刺激“鬼”的欲望。


    “我一開始還沒當回事,以為是哪家沒看好把失控的孩子放出來了。”


    “但經過幾次襲擊以後,我意識到不對勁,然後主動帶人抓捕了幾個失控的混血種。”


    “結果我發現,這群失控者身上都統一出現高度龍化的特征,與這群家夥表現的差不多。”


    犬山賀指著地麵上的鱗甲爪牙死侍。


    “而他們的病變,來自一種藥劑,能夠喚醒龍血的藥劑。”


    犬山賀麵容嚴肅。


    “後來我想進一步的調查藥劑的事情,但卻受到了重重阻礙,一時間所有人都不想讓我知道這些東西是從哪裏來的一樣。”


    上杉越表情逐漸凝重起來。


    櫻井七海握緊雙手。


    這種東西,竟然是人為製造出來的嗎?


    “連你也查不到嗎”


    犬山賀再怎麽說,也是當今蛇岐八家之一,犬山家的家主。


    以他的身份查一件事,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是他卻什麽都查不出來。


    這趟渾水,可就有點深了。


    “雖然我沒查到相關的資料,但我截留了屍體,做了一定的研究。”


    “畸變是不可控的,龍血是無序進化的催化劑,原本死侍應該進化出各種形態,但這些死侍幾乎全部是固定的畸變,這隻能使用基因技術引導的結果。”


    “所以我推測有人製造了這種東西,並將他們麻醉投放到集裝箱當中。”


    犬山賀斷定結論。


    “不僅如此,他們的基因技術很成熟。”


    櫻井七海補充。


    “你們看看,這批死侍當中,有不少的蛇形死侍,蛇形畸變是各種畸變中等級很高也很罕見的一種,僅次於龍形畸變。”


    櫻井七海指著地上的蛇尾說道。


    幾人將視線轉移到蛇尾,上杉越眯著眼睛。


    越來越不對勁了。


    蛇岐八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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