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死了,對嗎?”


    大蛇丸並沒有直接問路克的目的,沉默了一會兒,問出一個相當淺顯的問題。


    “從生理學角度來看,你已經死的相當徹底了。”


    “我將你身上的查克拉全部切割掉,缺少主體查克拉的刺激,這會導致咒印無法觸發,分割的靈魂也會因為缺少主體查克拉的供養逐漸衰亡。”


    路克接著補充道。


    “也就是說,現在的你,已經沒有肉體複活的可能性了。”


    正常情況下,大蛇丸會通過不屍轉生來更換身體,從而達到永生不死的目的。


    但也有特殊情況,就像今天這樣,他還沒到不屍轉生的空檔期,肉體就已經被人斬殺了。


    這時候的大蛇丸會利用植入在下屬的咒印,作為自己複活的憑依。


    咒印之力不單單能強化宿主的力量,其中也蘊藏著大蛇丸分裂的靈魂。


    隻要他的咒印宿體沒有全部陣亡,大蛇丸早晚都能揭棺而起。


    他是不死的蛇。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有一個必須要遵守的大前提。


    那就是他必須要有查克拉。


    查克拉是精神聯通肉體的橋梁,沒有超凡之源,任何神秘術式都是在耍流氓。


    聽到這話,大蛇丸雖說先前已經有了些許猜測,但真正聽到後,神情不由一僵。


    死亡啊。


    對大蛇丸來說,是曾經惟一能夠讓他感到恐懼的事物。


    但當大蛇丸洞悉了靈魂與肉體的奧秘以後,這種恐懼便徹底煙消雲散。


    可是,當聽到眼前之人說出,自己的肉體已經徹徹底底失去複蘇的可能性時。


    大蛇丸熟悉的那種空虛感又回來了。


    從繩樹死亡以後,他就明悟了生命的脆弱。


    為此,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代價。


    他認為自己會成功的,並且一直走在了成功的道路上。


    但命運就像是在故意嘲弄他一樣,在他以為自己就快要徹底成功的時候,路克出現了。


    僅僅隻是他麾下的兩名下屬,就粉碎了他長達數十年的努力。


    “這,可真是一場幻夢啊。”


    大蛇丸感慨良多。


    麵對自己已經死亡的現實,大蛇丸並沒有表現醜態,反倒是一副大徹大悟的樣子。


    再不斬冷哼了一聲。


    “故弄玄虛。”


    他才不信這麽一個求生意誌極其恐怖的的怪物,會在“複活”以後能這麽平平靜靜的放下執念。


    大蛇丸笑了笑,一向陰森冰冷的“蛇”,此刻卻顯得幾分溫和。


    “活著本來沒有什麽意義,但是隻要活著,就可以找到有趣的事情。”


    “可是你現在已經死了。”


    路克笑眯眯的提醒道。


    “但我找到了比死亡更加有趣的事物。”


    大蛇丸同樣笑著回答。


    忍界第一科學家的智慧真不是吹出來的。


    短短幾分鍾時間,他就已經弄清楚了自己大概的情況。


    剛才問的那句話,隻是佐證自己的猜測而已。


    “我曾研究過人在死亡以後,靈魂將何去何從。”


    大蛇丸話鋒一轉。


    “當時的我局限於某些認知,認定忍者在死亡以後,將會前往淨土。”


    “穢土轉生出來的亡者曾跟我說過,淨土是一片十分美好的世界,你可以在那裏見到曾經的友人,家人,也可以去體會生前想要做但並沒有做到的任何事情。”


    大蛇丸說到這,停頓了下。


    “但是你認為那是虛假的,對嗎?”


    路克補充了一句。


    大蛇丸點點頭。


    “人在死去以後,都不能掌握靈魂的去向,又怎麽可能掌握自己的認知。”


    “一個忍者,在死亡以後就能夠獲得救贖,這話聽起來就像是天真的童話一樣。”


    大蛇丸嗤笑。


    再不斬和白也是忍不住讚同的點了點頭。


    他們要不是有大人的救助,誰知道現在會在哪裏受苦。


    再不斬二人組,一個是殺人不眨眼,從霧隱村一路殺出來的鬼人,一個是自幼以“工具”自居的下屬。


    兩人手上沾上的人命加在一起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他們這樣的劊子手,能在死後享受到天堂般的待遇。


    這誰信啊?


    你怎麽不說讓下忍來拯救忍界呢?


    異想天開!


    “後來我也對淨土做過一些研究,但是因為資料的殘缺性,無法確認其中的真實性。”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淨土並不會接收全部人類的靈魂。”


    大蛇丸眯著眼。


    當時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讓大蛇丸立刻結束了對淨土的研究。


    淨土對靈魂是有選拔要求的。


    也就是說,淨土背後有“人”。


    一個被“人”掌握的淨土,又怎麽可能是和和睦睦的天堂!


    大蛇丸當初已經在無意間觸碰到了禁區。


    自此以後,他對於靈魂的研究就隻限於穢土轉生,不屍轉生等方麵。


    在沒有把握的前提條件下,他隻會選擇從淨土拉人,而不是將自己送往淨土。


    “然後呢?”


    再不斬忍不住問道。


    大蛇丸說完“淨土並不會接受全部人類的靈魂”,就直接卡殼了。


    這種說話留一半的謎語人行為讓再不斬十分不爽。


    大蛇丸臉皮一抽。


    本來尋思自己能裝波大的,結果沒想到如今還有個“文盲”。


    一下子讓細思極恐的淨土變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寶寶巴士”。


    是不是還需要我耐心給你解釋理由?


    不過,好在路克和白這兩個聰明人倒是對上了大蛇丸的“電波”,沒讓他陷入徹底尷尬的情況當中。


    “你認為,我這裏是另一個淨土?”


    “一個能夠保持生者意識,還允許生者返回現世的淨土。”


    大蛇丸謙虛的點了點頭。


    沒錯,他就是這麽想的。


    忍界隻有一部分靈魂會前往淨土,那剩下的那些,總不至於全部滯留在忍界本土吧?


    所以,有一就有二。


    存在另一個“淨土”,也是件相當合理的事情。


    而且看再不斬的樣子,這個“淨土”比他了解到的淨土肯定要好的多。


    畢竟之前通過穢土轉生召喚出來的亡者,大多都要求快點返回淨土,對人世間並沒有太多的留戀。明明現世當中還有他們的親人,後輩,友人.


    如果一個兩個認為亡者不應該幹預現世,可以當作是偶然現象。


    但要是召喚出來的每一位亡者都這麽想,那裏麵藏著的問題可就大了。


    是某種能夠修改意誌的幻術?


    還是亡者的禁錮?


    大蛇丸並不知情,但他知道,他找到的“淨土”肯定不是什麽好玩意就是了。


    要不然,以先代忍者的暴脾氣,怎麽可能會老老實實的被人“囚禁”在一個地方。


    某種意義上來說,大蛇丸的猜測其實還挺正確的。


    從功能上來看,淨土確實跟新生的屍魂界差不了多少,不過兩者的目的並不相同。


    前者是為了抵禦宇宙當中大筒木一族建立的軍備基地,後者是路克為了尋求小宇宙覺醒契機建造出來的實驗基地。


    “你這麽想,其實也差不多。”


    路克一隻手摸著下巴。


    大蛇丸這麽想貌似也沒毛病。


    “那麽,大人,您有什麽任務要交給我來做呢?”


    大蛇丸問道。


    這位大人的“淨土”與他想象當中的淨土有很大差別。


    他並不是以善惡為重,而是以能力作為判斷標準。


    路克將他拉過來,肯定是有什麽需求。


    有需求好啊。


    大蛇丸之前又不是沒被人邀請加入過組織。


    像當年,在叛逃初期,沒有資金鏈的大蛇丸就曾加入過曉組織。


    一開始他是想著有人願意出錢,他就幹活失了,隻要曉組織不讓他去送死。


    大蛇丸在哪打工不是打工?


    結果到後來才發現曉組織人才眾多,各個思想偏激,不是叛徒,殺人狂就是邪教狂信徒。


    而且首領還是個有點腦癱的大齡中二病,整天想著給世界帶來痛苦,怎麽看都覺得曉組織像是馬上就要完蛋的撲街組織。


    而且蛇喜歡陰涼,大熱天的還穿這麽厚衣服,屬實給我蛇叔熱壞了。


    於是馬不停蹄的選擇跑路自主創業,就有了之後的音忍村。


    但現在看來,自主創業的風險性太大了。


    稍微一不注意,就是滿盤皆輸。


    果然,還是得找個“冤大頭”來承擔後果。


    大蛇丸眼神熾熱,麵露期許。


    “你的任務.”


    路克停頓了一下。


    大蛇丸翹首以盼。


    “就是養好身體!”


    “?”


    大蛇丸腦門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你的靈魂太過虛弱,雖然我用靈子能量給你補充了一些,但本質上的缺失不是單純的能量就能填補好的。”


    “需要漫長的時間,或者你自己來尋找治愈的方法才行。”


    “可是.”


    大蛇丸還想多說些什麽。


    但是路克卻擺了擺手。


    “最好趁現在你分裂的靈魂還沒有徹底消失的時候,先回去把分裂出來的靈魂吸收掉,要不然你可能活不到我給你派發任務的那一天。”


    大蛇丸神情一愣。


    “目前來看,你的不屍轉生能夠讓自己長生不死,但實際上卻是在壓榨靈魂的壽命。”


    “靈魂.的壽命?”


    大蛇丸重複了一遍。


    “靈魂也有壽命?”


    他敏銳的意識到路克想要表達的重點。


    抬起頭,就看到路克對著他點了點頭。


    “沒錯,靈魂也是有極限的。”


    “如果沒有能夠汲取大量靈子能量的天賦,大部分普通靈魂都會在死後幾十年至上百年間消散,化作純粹的靈子能量。”


    “而有天賦的靈魂,就拿再不斬和白來說,哪怕不進行修行,他們倆目前的壽命最起碼在三千年以上。”


    三千年!


    一個足以涵蓋忍界曆史的時間。


    千年之前,大筒木輝夜降世,幾百年前,六道仙人的兒子們創立忍宗,幾十年前,千手柱間創建了忍村.


    這僅僅隻是千年內發生的事情,而這漫長的生涯,也隻不過是眼前這兩人未來壽命的一部分而已。


    大蛇丸一瞬間有些恍惚了。


    自己所追尋的永生之路,似乎以另一種存在形式也能夠實現。


    現在的再不斬二人組,很難把他們當作是已經死亡的靈魂。


    他們能夠品嚐現世的美食,也能夠觸碰現世的事物,更能在現世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與其說是亡者,倒不如說是一種存在形式更加獨特的生命。


    我.也會有如此漫長的時間嗎?


    大蛇丸將目光轉移到了路克身上。


    “大蛇丸,你是有天賦的那一批,但前提是,你必須是完整的。”


    “你如今的靈魂太過於殘缺,別說汲取靈子能量強化自身,隻要離開屍魂界,你很快就會因為身處靈子能量匱乏的環境中‘窒息而亡’。”


    “所以,你必須要補全自己,要不然你可能在十幾年後就會因為壽命到達極限,靈魂崩潰化作靈子能量。”


    十幾年,三千年.


    兩者之間的差距,哪怕是目不識丁的尾獸也能夠分的出來。


    大蛇丸鄭重的點了點頭。


    “好。”


    路克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果然,死過一遍的大蛇丸,和中忍考試階段的大蛇丸有很大差別。


    死過一遍的大蛇丸,在和二助子的碰撞下,逐漸明悟了自己真正的理念。


    用人話說,就是覺得自己該當個人了。


    而且如今發現另一條永生道路的大蛇丸,顯然不會做出自掘墳墓的事情。


    最起碼,現在的他不會這麽做。


    別看大蛇丸現在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實際上毒蛇的本性沒有改變半分。


    隻不過是因為拿捏不住敵我差距,一時間選擇收起了獠牙而已。


    但這又有何妨?


    路克需要的是忍界最為頂尖的科學家,來幫助他推演死神的道路。


    他的目的隻是讓屍魂界活過來,然後借助小世界之力激發小宇宙。


    大蛇丸說到底也隻是一個工具,他若是聽話照做,未來的隊長有他一席之地。


    要是過了界限,隨手按死就可以了。


    整個屍魂界都是他創造的,大蛇丸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如果這能翻車,那火影路克直接退出迷霧空間。


    雖說目前他的定位是締造屍魂界的靈王,但也不用太過於還原劇情,特別是這方麵。


    “對了,你的木葉崩潰計劃照常舉行就行,再不斬和白會協助你完成計劃的。”


    路克打了個響指。


    將大蛇丸送了出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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