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臨淵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才將杯子放下,葉沉魚就又給他倒了一杯:“小舅舅這幾日辛苦了,多喝點。”


    蕭臨淵不動聲色,繼續喝著葉沉魚給他倒的酒。


    喝到第五杯的時候,他揉了揉頭道:“你這什麽酒,後勁這麽大?”


    說著,一頭栽倒在了桌上。


    葉沉魚瞪大眼睛看著他醉倒,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這……這就醉了?


    她嗅了嗅自己帶來的酒,也不是很烈啊。


    她湊過去,叫了一聲:“小舅舅。”


    蕭臨淵趴在桌上,呼吸均勻,沒有反應。


    葉沉魚看著他好看的睡顏,伸手在他的俊臉上戳了戳道:“這就醉倒了,這酒量也太差了吧?”


    趴在桌上的蕭臨淵唇角猛地一抽,笑話,他酒量差?


    如果不是想看看她要做什麽,他能醉倒?


    可惜葉沉魚還是太過天真,當真以為自己幾杯酒就把蕭臨淵給放倒了。


    想到正事,她忙收了手,往懷裏一掏。


    糟了,她惦記黎清瑤的事情,來得匆忙忘了將軟尺帶在身上了。


    葉沉魚灌醉蕭臨淵就是想給他量身,結果人是醉倒了,軟尺忘拿了,現在回去拿也來不及。


    想了想,她決定還是用手量吧。


    於是站在蕭臨淵身後,用手比量著他的肩寬、袖長,量到腰圍的時候她犯了難。


    這該怎麽量?她圍著蕭臨淵比畫了半天也行不通,最後幹脆直接伸手從身後抱住了他的腰,估摸著大概的尺寸。


    她以為蕭臨淵醉著,所以不免放肆了一些,趁機還摸了摸他腰上的腹肌,覺得手感真好。


    但到底是做賊心虛,葉沉魚怕被人發現,量完所有的尺寸後,她暗暗記在心裏,然後看了一眼還在睡著的蕭臨淵。


    許是因為醉酒的緣故,他的臉有點紅。


    葉沉魚盯著他看了看,喃喃道:“長得這麽好看,怎麽酒量就這麽差。


    不行,酒量太差容易被人算計,得練。”


    以蕭臨淵這身份、相貌,京城貴女估計就沒有不動心的,她可不能讓她的小舅舅,讓人算計了去。


    所以,她決定以後陪著他練習酒量,最起碼不能比她差了。


    葉沉魚打定了主意後,提著食盒高高興興地出去了,然後對著守在門外的淩越道:“小舅舅喝醉了,你進去伺候吧。


    別忘了給他煮碗醒酒湯,不然醒來肯定會頭疼的。”


    淩越大驚,他們家大人喝醉了?這是喝了多少?


    待人走了之後,淩越忙進去查看,就見蕭臨淵幽幽的坐了起來,唇角還噙著一抹溫柔的笑意。


    他反應過來:“大人是裝的?”


    他就說嗎,他們家大人酒量好得很,怎麽可能會醉?


    蕭臨淵掃了他一眼:“不許說出去,不然舌頭給你拔了。”


    淩越捂著嘴,心中很是納悶,他們家大人好端端的騙人家小姑娘做什麽?


    蕭臨淵將人打發出去,然後獨自坐在椅子上出神。


    小丫頭將他灌醉,然後對著他上下其手,就是給他量尺寸。


    這是想給他驚喜?


    蕭臨淵不免有些期待,連帶著心情都好了。


    而他心情一好,對葉沉魚關心的事情便上心了許多。


    三日後,是葉沉魚的父親雲致的生辰,她被蕭臨淵帶回了蕭府。


    坐在馬車上,葉沉魚還有些自責,她問著蕭臨淵:“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我都沒給爹爹準備生辰禮物。”


    她一直以為爹爹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時日,便也沒有過問。


    眼下被突然叫回去,著實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蕭臨淵道:“你爹具體的生辰是哪天,誰也不知道。


    之所以定在今天是因為二十年前的今天,是你娘把你爹撿回去的日子,所以就把每年的這一天,當成你爹的生辰了。”


    “原來是這樣。”


    葉沉魚好奇地問道:“你說我爹還有家人嗎?


    我總覺得我爹氣質不凡,生得又好看,想來出身也一定不簡單。”


    蕭臨淵也有此懷疑,他自十歲外出遊曆也曾調查過雲致的身世,卻一無所獲。


    “你爹娘為了找你,走遍了大盛的每一寸土地,按理來說如果還有家人的話,應該早就尋到了。”


    葉沉魚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都過去了這麽多年,如果能找到的話,早就找到了。


    她點了點頭,問道:“那我送什麽給爹爹好呢?”


    蕭臨淵道:“咱家沒這麽多規矩,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頓飯便好了。”


    其實,所謂的生辰完全就是借口,他帶嬌嬌回來總得尋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不然顧相那邊會起疑。


    葉沉魚聽著他那句咱家,心想這個男人還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


    她好奇地問道:“聽娘說,外公他做過禦醫?”


    蕭臨淵眉梢一動,隨即點了點頭:“是有此事,怎麽突然提起你外公了?”


    葉沉魚當然是想打聽蕭臨淵的身世,她的外公據說是先皇在世時的宮中禦醫。


    禦醫能接觸到的,自然都是京城的貴人,隻可惜前世有關蕭臨淵身世的傳聞太多,葉沉魚也難辨真假。


    她輕咳一聲,一本正經地胡謅道:“在想如果小舅舅子承父業,會是什麽樣的?”


    蕭臨淵聽著這話,目光一黯。


    其實在他十歲之前,的確想過做個濟世為民的醫者,造福百姓,救死扶傷。


    然而曾經的夢想,在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一刻便全都幻滅了。


    從此之後,他心中有的隻有仇恨。


    為此險些墮入了迷途。


    “小舅舅。”


    葉沉魚見蕭臨淵在發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想什麽呢,到家了,快點走啊。”


    她一把握住了蕭臨淵的胳膊,拉著他下了馬車。


    一聲到家了,瞬間便驅散了蕭臨淵心中所有的陰霾。


    他看著拉著她的小姑娘,眼底溢滿了溫柔。


    雲致的生辰十分的簡單,就他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頓飯,席上說說笑笑,溫馨幸福。


    葉沉魚一直陪著父母到了很晚才回去休息,結果才剛躺下,蕭臨淵就把她拽了起來:“別睡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葉沉魚迷迷糊糊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道:“這都大半夜了,就不能等明天再去嗎?”


    她打了個哈欠,一頭栽倒在床上。


    蕭臨淵看著她這困倦的模樣,直接將人攔腰抱了起來。


    出了院子冷風一吹,葉沉魚清醒了幾分問道:“你要帶我去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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