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沉魚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緒,等蕭臨淵晚上來看她的時候,她就跟尋常沒什麽兩樣,似乎沒有受到什麽影響。


    看著蕭臨淵送來的一碗藥,葉沉魚問道:“這是什麽?”


    蕭臨淵道:“安神藥,怕你晚上做噩夢。”


    他一直都記得,這丫頭總是會做些奇奇怪怪的夢,自己嚇自己,今日遭遇了這樣的事情,他很怕她又會做噩夢。


    葉沉魚心神一動,鼻翼有點酸澀,這個男人竟還惦記著她,怕她晚上會做噩夢。


    這麽溫柔、體貼處處為她著想的男人,誰又能不心動呢?


    前世她被一紙婚約束縛,逼迫自己接受現實,但其實對於江煜塵她並沒有愛慕之心。


    她在人生最好的年紀突逢俱變,身處那般困境之中,哪裏還有心情風花雪月?


    如果有,那就是她在新婚夜看見蕭臨淵的時候,那種心底微微泛起來的漣漪,驚豔了她黑暗的人生。


    直到看見他為她殉情而亡,那種震驚、感動、困惑等等複雜情緒交織深刻在靈魂中,帶到了這一世。


    葉沉魚眨了眨眼睛,散去眼底泛起的迷霧,她撇了撇嘴故作嫌棄道:“我哪有那麽脆弱?”


    蕭臨淵卻是不由分說,將藥遞給了她:“聽話。”


    葉沉魚將藥接過,痛快的一飲而盡,剛放下碗蕭臨淵就塞了一顆糖果在她的嘴裏。


    她忍住想哭的那種衝動,抱怨道:“你把我當小孩子了。”


    蕭臨淵道:“我是你舅舅,在我心中你就是小孩子。”


    葉沉魚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蕭臨淵似乎有意提起自己的身份,就像她之前想和他保持關係一樣。


    她有種預感,興許他們之間的“甥舅之情”也要結束了。


    葉沉魚掩住心底的那種悲涼,她問:“小舅舅,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我雖然不懂官場上的那些,但也有所耳聞,他們都說你是陛下手裏的一把刀,為陛下鏟除朝堂盤踞的勢力,擋了很多人的路。


    他們今日抓了我,是不是想威脅警告你?”


    蕭臨淵愣了一下,隨即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都說富貴險中求,如果不這麽做的話,還不知道要用多少年,才能在朝中站穩腳步。


    是我欠缺考量,得罪的人多,他們對付不了我就勢必會對你們下手,所以我想了想……”


    他頓了頓,剩下的話卻卡在了喉嚨裏,如何也說不出口。


    葉沉魚道:“其實,我今天是有點害怕,當時骨哨也不見了,我不知道小舅舅你能不能找到我?


    我隻想著小舅舅權傾天下我就能跟著沾光,卻未曾想過背後的凶險。


    比起在險中求富貴,我還是想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過普通人的生活。”


    她吸了吸鼻子,看著蕭臨淵道:“我決定了,我要和爹娘哥哥搬出去住。


    小舅舅覺得我貪生怕死也好,覺得我狼心狗肺也罷,總之我不想再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


    蕭臨淵有些訝異的看著她,這丫頭竟說了他原本想要說的話,他都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可是如果她知道了,又怎麽可能不來質問,反而如此冷靜?


    唯一的一種可能,那就是她真的怕了,而且她方才用了一個再字。


    他問:“你在相府,也經常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嗎?”


    葉沉魚點了點頭:“顧相樹敵比你還多,三天兩頭的就有人來相府刺殺,每次我出門都要十幾個侍衛隨行。


    當年就是顧相夫人在去上香的路上被人襲擊,才會流落鄉野,抱錯了孩子。”


    蕭臨淵想起過去之事,滿心的愧疚,他道:“都是我不好。”


    葉沉魚搖了搖頭:“小舅舅不怪我自私就好。”


    蕭臨淵揉了揉她的頭,眼底泛著淺淺的笑意:“嬌嬌做的很對,無論任何時候,保護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這也是你教我的。”


    他道:“你哥哥若是高中狀元,陛下會賜宅院,到時候你們就可以搬過去了。”


    其實他已經買好了一座宅子,方才他就想將地契拿出來,讓他們搬出去的,隻是還沒開口,就被這丫頭搶先了一步。


    若非是她的表現無懈可擊,他都要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葉沉魚眉眼一彎道了一聲:“好啊。”


    蕭臨淵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快些休息吧,我回去了。”


    “嗯。”


    葉沉魚目送蕭臨淵離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她才有些疲憊的靠著椅子獨自出神。


    她很清楚,對方既然能來威脅她,就一定也威脅了蕭臨淵,不用她開這個口,蕭臨淵也會將她送走。


    隻是,由她說出口最好,她就是要讓蕭臨淵覺得她貪生怕死,自私自利,無情無義。


    這樣他就會厭棄她了。


    當然,如果她有了“喜歡的人”會更好。


    那樣,他就不會將心思都放在她身上了。


    ……


    葉君澤從貢院回來的時候,就覺得家裏的氣氛怪怪的,但是他又說不出來是哪裏怪。


    明明舅舅還是那個舅舅,妹妹還是那個妹妹。


    正納悶著,葉沉魚往他碗裏夾了菜問:“哥哥,會試你能考第一嗎?”


    葉君澤的思緒被拉了回來,他揚了揚眉,極其的自信:“你難道還不相信我嗎?”


    話音方落,就聽蕭臨淵道:“話別說的太滿,這屆考生出眾者不少。


    顧溪舟的文采可不比你差,林若謙也是深藏不露,還有崔家的那個公子,也很不錯。”


    葉沉魚一臉好奇的問道:“是清河的那個崔家?”


    蕭臨淵點了點頭:“大盛朝四大世家貴族,本來是以清貴聞名,如今早已被權利浸染失去了風骨。


    但清河崔氏倒是個例外,崔家那公子,日後必有大好前程。”


    葉君澤倒是知道蕭臨淵說的是誰,他道:“真是難得啊,還有讓你盛讚的人。”


    他眸光一轉,忽而起了壞心思,故意道:“你說的這個崔鈺我也知道,相貌堂堂是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君子,我其實早就注意到了他。


    以他的人品如果高中,倒是很適合給嬌嬌做夫婿,舅舅覺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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