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朔臨看了蕭臨淵一眼,無懼他的警告,對著葉沉魚道:“他在信上說,他看上一個小姑娘,以後想把人給娶回來。


    那時候他也就隻有十五歲吧,那小姑娘自然是比他還要小了,你說他是不是個禽獸?”


    葉沉魚噗嗤一笑,笑意盈盈地看著蕭臨淵問:“原來你五年前就惦記上我了啊?”


    蕭臨淵覺得自己的老臉都被裴朔臨給抖光了。


    說起來他確實寫過這樣的信,那是在他身負重傷離開小魚兒之後。


    當時他夜夜難眠,閉上眼睛就是那個小丫頭哭紅的雙眼,一遍又一遍地喚他:“寂無哥哥。”


    他被折磨得痛不欲生,內心就像有兩種力量在不停地撕扯。


    直到有一日他燒得迷迷糊糊,看到裴朔臨寫給他的信。


    然後他不知怎的就回了這麽一封書信給他。


    等他清醒的時候,信已經被送了出去。


    也就是這樣陰差陽錯的,裴朔臨成了第一個知曉他心中秘密的人。


    後來他在信中不停地追問那個小姑娘的事情,他不厭其煩便講了他和小魚兒的過往,當然略去了其中的一些緣由。


    他雖與裴朔臨交好,但很多真相他其實並不知曉。


    “嗯。”


    蕭臨淵斂住思緒,當著眾人的麵,深深的目光看向葉沉魚承認道:“確實是從五年前起,便一直惦記著想把你給娶回來。”


    葉沉魚耳根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她輕咳了一聲故作鎮定地轉移了話題:“四皇子,事情辦得怎樣?”


    裴朔臨道:“放心吧,按照蕭臨淵的計劃,萬無一失。”


    葉沉魚鬆了一口氣,有誰能想到從夏幽蘭的出現,到顧錦初被趕出太子府,再到她遇到王舒綰和福王。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安排好的,隻為布一局天羅地網。


    ……


    從行宮離開,夜色已經深了。


    葉沉魚躺在蕭臨淵的懷中,枕著他的肩膀問:“寂無哥哥,等我們報了仇,你會做皇帝嗎?”


    如果證實陛下是假冒的,那麽他的幾個兒子自然也沒有資格繼承大盛的江山。


    真正的江氏皇族後裔便隻剩蕭臨淵一人。


    蕭臨淵低頭去看她問道:“你不想我做這個帝王?”


    葉沉魚搖了搖頭,伸手摟著他的脖子道:“我知道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比你更適合擔負起這重任。


    如果你做了帝王,那是天下百姓的福氣,我隻是心疼你。


    因為此後一生你都將困縛在皇城之內。”


    “就隻心疼我,不心疼你自己嗎?”


    蕭臨淵將頭埋在她的頸彎,輕嗅著她的發香,那溫熱的唇落在她的耳後輕輕的吻著:“小魚兒,你會一直陪著我的,是嗎?”


    葉沉魚半邊身子酥酥麻麻的,她有些迷離的眼睛看著蕭臨淵道:“我為什麽覺得你總是患得患失的?”


    她捧著蕭臨淵的臉,湊過去在他的唇角親了親道:“你如果隻是蕭臨淵,我是沒有勇氣站在你身邊的。


    可你是我的寂無哥哥啊,是在我最絕望無助痛苦的時候,拯救了我的寂無哥哥。


    是會一直陪伴我,守護我的寂無哥哥。”


    蕭臨淵聞言眼底湧起一抹複雜之色,他問著葉沉魚:“如果五年前我們沒有那段過往,你……你還會喜歡我嗎?”


    葉沉魚仔細的想了想道:“應該不會吧,因為我們所有的因果都是從五年前開始的。


    若沒有那段因果我們可能也隻是陌生的親人。”


    蕭臨淵聽著她的形容,一顆心頓時亂了起來,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而這種不安伴隨著他與日俱增,而他需要做些什麽才能壓製這種不安的感覺。


    蕭臨淵忽然抱緊了懷中的人,低頭吻上她的唇。


    似乎隻有這樣他才能切切實實的感受到,懷中的人是屬於他的。


    葉沉魚察覺出蕭臨淵不同於以往的情緒,隻是不待她多想便被男人狂熱的吻所占據。


    她大腦一片空白混沌,隻能任由自己沉淪,再沉淪。


    ……


    次日。


    一輛低調的馬車來到了福王府的後門,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女子下了車,入了府。


    花廳裏。


    江逸川看著顧錦初摘了鬥篷的帽子,問道:“你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與我商議,這隻過了短短一日而已,莫不是打探出了什麽消息?”


    他隻當這是顧錦初為了接近他的借口而已,其實並未當真,但他也想看看這個女人想做什麽?


    顧錦初走到江逸川麵前,壓低了聲音道:“我昨日回府的時候,撞見北淵的四皇子前來拜訪。”


    江逸川點了點頭:“本王已有耳聞,據說這四皇子是相爺請來為你查明身份的。


    怎麽難不成你當真不是相府的小姐,而是個冒牌的?”


    “冒牌之人不是我,而是顧魁。”


    顧錦初將自己昨日撞到的秘密告訴了他:“我悄悄跟蹤那個四皇子,發現顧魁讓人將他們帶去見了顧溪舟。


    我還聽到北淵四皇子叫顧溪舟皇兄,而他身邊的那個侍從叫他少主。


    顧溪舟壓根就不是相府的庶子,他是北淵的王子。”


    江逸川一臉驚愕的看著她:“你是說顧相這些年養的兒子不是他的?”


    “不僅顧溪舟有問題,就連顧魁也有問題,他根本不是咱們大盛的人,而是北淵人。


    他們藏匿京城,就是為了謀奪我們大盛的江山。


    如此便能解釋顧魁為何要算計太子了。


    不是顧魁野心勃勃想做這個皇帝,而是他要將這江山光明正大的送給顧溪舟。”


    顧錦初昨晚想了一夜,這也許就是她的機會。


    若是能揭穿顧魁的陰謀,那麽她就是有功之人。


    但以她一人之力如何能扳倒顧魁?太子早已被她踢出了局,她能想到的隻有福王。


    隻是這個消息太過於震驚,江逸川不敢相信。


    他道:“你莫不是瘋了吧?顧魁怎麽可能會是北淵人?”


    顧錦初有些心急:“你知道北淵有能夠讓人易容換貌的蠱術。


    我懷疑真正的顧魁可能早就死了,而如今這個顧魁是北淵人用了蠱術假冒的。


    至於顧溪舟,我今早出來的時候正撞到了他,而從他身上掉出一塊奇怪的玉佩。


    當時我隻覺得那玉佩上的花紋很奇怪,後來我路過行宮的時候,看見北淵人掛在外麵的旗幟。


    這才發現顧溪舟的玉佩同北淵旗幟上的花紋一模一樣。


    這也許就是能證明他身份的關鍵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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