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蕭臨淵給我拿下!”


    江煜塵一聲令下,十幾個侍衛從殿外闖了進來,將蕭臨淵團團圍住。


    蕭臨淵巍峨不動,淡漠的眼神輕掃了他們一眼道:“太子殿下等這一日等了許久了吧?”


    他靠在椅子上,姿態閑適,聲音低沉:“讓我來猜一猜,你們這毒是怎麽下的?”


    蕭臨淵端起景文帝沒喝完的那半碗藥道:“下在藥裏太過明顯,再者也不符合本王的行事作風,所以這藥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他將藥碗放下,看向書案的方向道:“本王記得進來的時候,這房間裏點著龍涎香。


    怎麽眼下連香爐都不見了?莫不是有人趁亂將香爐拿走,打算毀屍滅跡?”


    顧皇後聞言臉色微微一僵,心下有些驚懼,不過片刻她便恢複如初,冷聲道:“這應該問你自己才對,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這裏賊喊捉賊?”


    蕭臨淵輕笑一聲:“香爐裏的香若當真有問題,太醫不會沒有察覺,除非陳太醫是同謀。”


    陳院判聞言嚇得臉色大變忙道:“老臣冤枉啊,那龍涎香的味道並沒有怪異之處,更不會讓人中毒。”


    陛下殿中的東西都是經過查驗的,無論是熏香還是湯藥,但凡入口入鼻都會仔細盤查。


    正因此,陛下這毒中的著實蹊蹺。


    “是嗎?”


    蕭臨淵道:“那隻能說陳太醫你醫術不精,那龍涎香明明用龍葵汁浸泡過,燃出來的香味帶著淡淡的草木香,你竟然沒有聞出來。”


    陳太醫愣了一下,問道:“可是就算龍葵汁浸泡了龍涎香也沒有毒性啊。”


    “是沒有毒性,但倘若和別的東西一起使用,那便是劇毒之物,比如這個!”


    蕭臨淵拿起小幾上的那個錦盒打開:“這是陛下經常進補的丹藥,裏麵含有大量的朱砂,而浸了龍葵汁的龍涎香若遇上朱砂便是劇毒。”


    他問著陳太醫:“陳太醫,如此簡單的藥理常識,你不會不知道吧?”


    陳太醫一臉驚慌的神情,他看向顧皇後似是在向她求助,隻是顧皇後哪裏還管得了他。


    見蕭臨淵戳穿了他們下毒的方法,顧皇後道:“毒果然就是你下的,你所說的這些我們聞所未聞,不是你還能有誰?”


    “皇後娘娘,在本王來之前這殿中可隻有陳太醫和你在,若說嫌疑他和你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蕭臨淵看向跪在地上一臉慌色的陳太醫,冷聲道:“陳院判,是你在陛下急火攻心之時,給他服了大補的丹藥,然後又將香爐裏的龍涎香換掉的是不是?


    本王知道你是受人指使,你若是說出實情,本王可饒你一命,你若一心袒護凶手,真覺得自己還能有命活?”


    陳太醫早已嚇得六神無主,要知道這畢竟是弑君的死罪,他也害怕自己性命不保。


    見蕭臨淵在威脅陳太醫,顧皇後有些迫不及待,對著侍衛道:“都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將這個毒殺陛下的凶手給本宮抓起來,他若是敢反抗,格殺勿論!”


    她眼底透著一抹陰狠,勢必要讓蕭臨淵走不出這紫宸殿。


    侍衛正要動手,就聽一道冷厲的聲音傳來:“朕看誰敢?”


    眾人皆是一驚,隻見躺在龍榻上已經“駕崩”的景文帝醒了過來,他坐了起來看向那些拿著劍的侍衛,怒斥一聲:“你們是要造反不成?”


    侍衛見狀紛紛跪在地上,顧皇後和江煜塵則震驚得無以複加,他們如何也沒有想到景文帝竟然沒死!


    顧皇後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沒有站穩,但她到底是皇後,見過大風大浪。


    片刻的慌亂過後,她便裝作一副驚喜若狂的模樣:“陛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臣妾方才都要嚇死了。”


    江煜塵反應過來忙關切地問道:“父皇,你沒事了?”


    景文帝眯了眯眼睛盯著他們母子二人:“朕沒死,你們是不是很失望?”


    “父皇!”


    江煜塵跪在地上道:“父皇可是對兒臣有什麽誤會?兒臣是聽聞你中毒身亡,一時心急想要找出凶手,而恰好皇兄最有嫌疑。”


    景文帝冷笑一聲:“是嗎?可朕方才聽的明明白白,淵兒明明已經指認了凶手是陳太醫,你們卻還要置他於死地,這又是何故啊?”


    江煜塵額頭出了一層的冷汗,正不知該如何糊弄過去,就聽顧皇後道:“陛下,攝政王所言隻是沒有證據的推斷而已,難保不是在尋人頂罪。”


    景文帝問她:“那皇後你的證據又在哪裏?”


    顧皇後麵色一沉,被噎的半響答不上來。


    景文帝冷著一張臉視線從她身上掃過,落在跪在地上的陳太醫的身上:“陳正,你來說說究竟是何人指使你對朕下毒?”


    陳太醫俯身一拜渾身哆嗦著道:“陛下饒命啊,是皇後娘娘逼迫臣的,她拿臣的家人威脅,讓臣想一個神不知鬼不覺讓人斃命的法子。


    臣迫於無奈,便告訴了她這個辦法,隻是沒想到皇後娘娘竟是用來謀害陛下的,臣事先當真不知情啊。”


    “陛下。”


    顧皇後跪在地上辯解道:“陳太醫這是誣陷,臣妾對陛下之心蒼天可鑒又怎會謀害陛下,你可是臣妾的夫君啊。”


    她哭著訴說著夫妻之情,企圖換取景文帝的一絲同情。


    熟不知景文帝最厭惡的便是她這副嘴臉,因為他深知皇後的深情不是對他的,而是另外一個人。


    “你毒殺朕的時候可沒把朕當成是你的夫君。”


    景文帝看著顧皇後問道:“你難道就不好奇,朕為什麽沒有中毒嗎?


    那是因為朕早就知道你和太子要謀害於朕,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那朕便讓你死個痛快!”


    他一聲令下:“進來!”


    淩越押著一個宮女進來,他見了一禮道:“陛下,屬下按照王爺的吩咐在紫宸殿外埋伏,果不其然抓到了這個宮女將香爐帶出了紫宸殿。”


    顧皇後見自己身邊的宮女珠兒被抓,一顆心如墜冰穀,是她讓珠兒趁亂將香爐拿走,想當作物證嫁禍給蕭臨淵的。


    原來從一開始,她才是那甕中的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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