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吻如一團焰火,燒的馮雪柔理智全無。


    她下意識的伸手摟住男人的脖子,跟著他的節奏沉浸在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歡愉中。


    即便過去十六年,他們似乎誰也未曾忘記過彼此,不過一個深深的吻便喚醒了身體的本能。


    燭光搖曳下,他們是如此的契合,每一個節奏,每一次碰撞,仿佛都在訴說著久別重逢的喜悅。


    時隔多年,馮雪柔再一次感受到了身為女人的快樂。


    隻是男人比起當年絲毫不減,漸漸的她有些招架不住。


    那帶著顫意的音調透著討饒的意味:“你……你可以了吧。”


    明明已經不年輕了,為何這男人的體力還是這般好,無論是誰招惹的誰,最後總歸是她繳械投降。


    男人低頭輕輕吻上她的鼻尖,溫柔的聲音哄著她道:“你叫我一聲夫君,我便放過你。”


    馮雪柔心神一震,隻是由不得多想,男人便將她送上了又一輪巔峰。


    她幾乎要哭出來,啞著聲音喚他:“夫……夫君。”


    不過一個稱呼而已,總比溺死在這場歡愉中要強。


    一聲夫君激的月知章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若沒有當年那場變故,她應該是他的妻。


    兜兜轉轉,從相識到分別再到重逢,他們足足浪費了二十年的光陰。


    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


    他已經錯過一次了,這一次說什麽他都要抓住她的手。


    她若是反抗、逃離,他便將她鎖在自己身邊。


    一如當年她鎖著他一樣。


    月知章和她十指相纏著,節奏越來越快,粗重的呼吸灑在她的臉上:“再叫一聲。”


    終於,在馮雪柔不知叫了多少聲夫君之後,月知章終於結束了這場酣暢淋漓的盛宴。


    馮雪柔渾身酸軟,香汗淋漓,被男人緊緊的抱在懷中,她累的一絲力氣都沒有。


    月知章擁著她,好聽的笑聲落在她耳邊問:“夫人可還滿意?”


    馮雪柔聽著他叫的那聲夫人,失去的理智全都回來了。


    她抬頭看向男人,冷不防的撞入一雙幽遂的深眸當中。


    當年,便是這雙眼睛讓她選擇了他,哪怕當時他容貌被毀,奇醜無比,但這雙眸子卻格外的好看,熟悉。


    她從這種蠱惑的感覺中清醒過來,勾著紅唇淺淺一笑:“怎麽,你還真把我當成是你夫人了,不知本宮是何身份嗎?”


    月知章眯了眯眼睛,摟著她的腰霸道的欺進幾分:“女兒都生了,你不是我的夫人還能是誰?”


    馮雪柔心下一驚,是了,既然是淵兒送進宮來的又怎會不知歡兒是他的女兒呢?


    她哼了一聲:“我的女兒跟你有什麽關係?”


    “夫人真是好生無情啊,當初用完了我就將我一腳踢開,如今又這般翻臉無情。”


    月知章滿是幽怨的語氣看著她,繼續道:“你既然招惹了我,就休想逃掉。”


    說著,複又將人壓在身下問:“難道是為夫方才表現不好,沒有讓夫人滿意?”


    “你……”


    馮雪柔紅著臉罵他:“你真是好生無恥。”


    月知章笑著道:“我妹妹說男人就要無恥一點,太過君子可討不到媳婦。”


    換做從前的鎮國公府世子,是做不出如此孟浪的事情。


    如今想想,過去的他就是太過克己複禮,以至於和她錯過了這麽多年。


    讀過妹妹寫的話本子之後,他受益匪淺。


    事實證明,妹妹說的沒有錯。


    馮雪柔想問問他妹妹是誰,怎能說出這般驚世駭俗的話來。


    還不待她開口,沒有饜足的男人便又開始“無恥”起來。


    心中的疑惑頓時被撞出了九重天外。


    待到雲雨停歇時,馮雪柔終是抵不住,沉沉的睡了過去。


    月知章看著她紅潤的臉頰,哪怕過了二十年,在他心中她依舊如同當年妙齡芳華,是那麽美好。


    他俯身吻上她的額頭,如在吻一件稀世珍寶。


    之所以這般沒有節製是不想她追問他的身份,他不想騙她,卻也不敢說出自己是誰?


    他想等她愛上他,再告訴她,這樣,她就算想逃也舍不得丟下他。


    月知章將懷中的人放下,他起身穿好衣服,然後看了一眼這密室。


    這裏的一桌一椅都有著他的回憶。


    猶記得當初他刺殺失敗渾身是傷躲在這裏,他痛的不是身上的那些傷,而是他的心。


    他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如今的陛下早已不是他的兄弟,他以為江珩死了,以為大盛的未來完了。


    那種惶恐、無助、痛苦的心情日夜的折磨著他。


    而更讓他雪上加霜的是曾經心悅的女子成了假皇帝的寵妃。


    種種挫折之下,他連想死的心都有,可他又不甘。


    鎮國公府滿門亡靈,親朋好友的血債未償,他有什麽資格去死?


    於是他將自己封鎖起來,也不說話。


    她每天來給他送飯,總是會自言自語的同他說話,隻是他心存著怨氣。


    送來的飯菜,他都會吃,唯獨不願意理她。


    如今想想,自己真是夠混賬的。


    就如同當年他連妹妹寫的話本子是什麽內容都沒有看,便輕飄飄一句話禁了她的書。


    對待馮雪柔也是,他見她成為陛下的寵妃,便以為她貪圖榮華富貴,從未探究過她有沒有隱情?


    還有顧魁。


    若說禍起不應該怪江珩識人不清,而應該怪他。


    是他把顧魁逼上了絕路,如果不是他非要探查顧魁的過往,將他做過的事情告知了江珩,就沒有那些禍端。


    想起這些,月知章痛苦的閉上眼睛。


    他的手無意間碰到櫃子上的一個花瓶,就聽轟的一聲。


    麵前的牆壁打開,露出一方小小的祭台,昏黃色的燭光映照著祭台上擺著的靈牌位。


    上麵寫著:鎮國公府滿門英烈之靈位。


    下方擺著祭品和香爐。


    而這祭台被擦的一塵不染,一看便是時常來此拜祭。


    月知章盯著鎮國公府的那塊靈牌位,心好似被什麽東西重重的擊了一下。


    原來這麽多年,她一直都在偷偷祭拜。


    他伸手輕輕撫著靈牌位上鎮國公府幾個字,不覺得的濕了眼眶。


    身後忽而傳來馮雪柔的聲音:“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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