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臨淵陰沉著臉,對著他們道:“給我備水,我想沐浴。”


    雖然他和蘇晴沒有發生什麽,但他覺得惡心。


    不把自己洗幹淨他渾身難受,更不想這個模樣麵對小魚兒。


    回到自己所住的慶安宮後,蕭臨淵便沐浴更衣去了。


    正殿內。


    葉沉魚坐在椅子上,看著坐在對麵正要喝茶的男人,她眯了眯眼睛抬起手腕輕輕一晃。


    隻聽細微的鈴聲傳來,蘇逾白端著茶盞的手哆嗦了一下,他如驚弓之鳥一般站了起來,結結巴巴道:“葉……葉小姐,你這是做什麽?”


    “做什麽?”


    葉沉魚抬眸冷冷的一個眼神掃了過去道:“不是說去做內應嗎?你從蘇晴那裏探出了什麽來?


    但凡你有點本事,寂無哥哥也不會被蘇晴給算計了。”


    蘇逾白一噎,卻是無法反駁。


    他確實不知道蘇晴手裏竟還有這樣的東西,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毒暈蕭臨淵。


    葉沉魚怪他也是應該的。


    “她之前有段時間確實很喜歡研究醫術,搗騰了一些東西。


    她說是為了醫治自己的心疾,我便也沒有懷疑。”


    如今想想,怕是那個時候她就已經開始在準備對付蕭臨淵的毒藥了。


    而且她的心疾,確實已經找到了醫治的法子,不必靠著神醫穀送來的藥,她有這樣的本事,定是因為前世的緣故。


    “所以,我們留你究竟有什麽用?”


    葉沉魚撥弄著手腕上的鈴鐺,伴隨著這鈴聲,蘇逾白的心髒就跟著刺痛一下。


    雖然不似之前那般劇烈,但這種感覺尤其的折磨人。


    蘇逾白把心一橫:“姑奶奶,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吧。”


    他也知道自己沒用,他自己也沒臉再活下去了,隻不過他不想死的那麽痛苦,那麽沒有尊嚴。


    葉沉魚哼了一聲,她將手放下懶得再理會蘇逾白,轉頭問著自己的哥哥:“你怎麽讓寂無哥哥單獨來見蘇晴,你們是不是背著我又在謀劃什麽?”


    葉君澤聽著這話,頭皮一麻,總不能告訴妹妹是他的主意吧?


    他歎息一聲:“我們在調查前世你真正的死因,而蘇晴是唯一的知情人。


    所以便想著讓蕭臨淵用控魂之術從蘇晴那裏探悉事情的真相,誰知蘇晴留了這麽一手。”


    他道:“這件事怪我,幸好我之前給蕭臨淵服的毒還沒有解,陰差陽錯倒是讓他躲過了一劫。”


    蘇逾白在一旁聽著,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了。


    蕭臨淵中了陰邪之毒不能人道,竟然是葉君澤下的?


    他們不是很好的兄弟,怎的下這麽狠的毒手?


    對蕭臨淵都這麽狠,難怪對他絲毫不留情麵,這兄妹倆真真是雌雄雙煞,不能得罪。


    葉沉魚擰著眉道:“你以為這控魂之術是隨隨便便就能使用的嗎?


    要用此術便要先攻其心,你讓寂無哥哥用此術來從蘇晴嘴裏探聽真像,同讓他去獻身有什麽區別?”


    蘇晴這個女人城府極深,她心中的執念隻有蕭臨淵,若是想讓她打開心扉,隻有讓蕭臨淵花言巧語的去哄騙。


    如果要用這樣的辦法才能知曉蘇晴身上的秘密,那她寧願不知道。


    “是我思慮不周。”


    葉君澤以為事情沒有那麽難,結果卻害他妹妹因此而傷心難過,他也挺愧疚的。


    “哥哥,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葉沉魚握著葉君澤的胳膊道:“前世我是怎麽死的,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前世的悲劇已經被我們改變了,我們沒有什麽好怕的。


    而蘇晴也不是無所不知的,最起碼顧魁的秘密她就不知道,不是嗎?”


    葉君澤看著她,眼底透著欣慰,他摸了摸葉沉魚的頭道:“還是嬌嬌想的通透。”


    不管他妹妹前世是怎麽死的,這一世他一定會守護好她,不讓她受到傷害。


    至於蘇晴能問出什麽來最好,若是問不出殺了便是!


    葉沉魚微微一笑,她看了看門外見蕭臨淵還沒回來,不免有些擔心道:“我去看看寂無哥哥。”


    她起身走了出去,迎麵就撞到男人的懷中,一股特殊的青木香在鼻尖散開,這是獨屬於蕭臨淵的味道。


    失神間,麵前的男人將她緊緊的抱住,低低的聲音落在她耳邊道:“小魚兒,我把自己洗幹淨了,你……你不要嫌棄我。”


    葉沉魚鼻翼一酸,她伸手抱住他的腰嬌嗔道:“誰嫌棄你了?是你自己想多了。”


    蕭臨淵才沒有想多呢,得虧自己如今不能人道,否則他怕是要失去他的小魚兒了。


    他將頭埋在她的頸彎裏,也不說話,過了許久他才道:“我或許已經知道前世你是怎麽死的了?”


    葉沉魚愣了一下。


    蕭臨淵牽著她的手道:“進去說吧。”


    兩人回到殿中,剛坐下沈崇禮便來了。


    他將絹布包裹著的東西遞給蕭臨淵道:“在蘇晴房中搜到的,藏在她的枕頭裏。”


    蕭臨淵接過,將絹布打開裏麵是一方小小的錦盒,而錦盒中有數根手指一般長的線香。


    他取了一根正要查驗裏麵的成分,葉君澤快人一步從他手中將線香搶了過去道:“你別碰。”


    誰知道這是什麽邪門的東西,萬一蕭臨淵再中了毒怎麽辦?


    葉君澤將線香折斷、碾碎放在鼻尖仔細的嗅了嗅,從味道上看這就是普通檀香的味道。


    但從碾碎的香料裏夾雜著一抹細微的紅色粉末,像是……


    “血。”


    葉君澤擰著眉道:“這香中加了人血,除此之外並無其它特殊,也就是說這血乃是劇毒之物。”


    他似是已經弄懂了其中的奧秘所在,看著蕭臨淵道:“這是你的血。


    正所謂相生相克,你的百毒不侵體質,也唯有你的血能與之相克。”


    葉沉魚聽明白了,這用蕭臨淵的血製成的香對其它人或許沒用,但對蕭臨淵來說就是劇毒。


    她問道:“寂無哥哥,你在甘州的時候可曾受過傷?”


    不待蕭臨淵回答,蘇逾白便道:“我想起來了,你回京之前不是受過傷嗎,當時流了好多血,還是蘇晴給你包紮的。”


    蕭臨淵黑著臉抬眸瞪了蘇逾白一眼,在給他警告。


    誰料蘇逾白卻視而不見,他勾了勾唇問葉沉魚:“你知道他是怎麽受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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