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嵐見狀匆忙走了過去,觀察著孩子的情況。


    三四歲的孩童緊閉著眼睛,倒也瞧不出有什麽異常。


    “你別擔心,我先給孩子把把脈。”


    她安慰著那個婦人,隨即伸手給孩子把了把脈。


    就在這時那婦人的眸光一凜,突然抽出右手藏著的匕首,就朝著葉嵐刺了過去。


    葉嵐在探上孩子脈象的時候就察覺到了異常。


    匕首刺過來的那一瞬間,她手中的銀針穩穩的紮入了婦人的虎口處。


    而匕首僅距離她僅有寸毫的距離,便跌落在了地上。


    “阿嵐。”


    蕭晏清驚呼一聲,一腳踢開那個婦人,忙將自己的夫人抱在懷中。


    他嚇得渾身都在顫抖,上下打量著她問:“有沒有傷到哪?”


    葉嵐見他嚇得臉色都白了,忙撫了撫他的胸口道:“我沒事,你夫人我厲害著呢。”


    蕭晏清鬆了一口氣,將她緊緊的抱住。


    而那個婦人已經被侍衛給拿下,葉沉魚等人也趕了過來。


    見葉嵐並無大礙,他們將目光落在那個婦人身上。


    她懷中的孩子已經醒來,正坐在一旁嚎啕大哭。


    聽到孩子的哭聲,婦人掙紮著將孩子抱在懷裏哄著,這一幕倒是讓葉沉魚有些意外。


    她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刺殺我母親?”


    婦人紅著眼睛,看向蕭晏清道:“昭王殿下殺我夫君,害我家破人亡,我也要讓他嚐嚐家破人亡的滋味。”


    葉沉魚蹙了蹙眉,就聽站在她身旁的葉君澤道:“你是楊家的家眷?”


    他們的父親回京時,提的是楊威的人頭。


    後來陛下查抄了楊家,楊家的女眷都已經被關了起來,唯有楊威的兒子不知所蹤。


    這個女人若是楊家的女眷,又是如何從牢中逃出來的?


    婦人道:“我是將軍的外室,楊家人如今皆已入獄,失去了夫君我一個弱女子何以生存?


    即便是死,我也要拉著你們一同陪葬。”


    葉君澤譏笑一聲:“你一個外室女,對楊威倒是重情重義,當年楊威謀害我父親本就犯下的是死罪。


    你帶著孩子不好好的藏起來,竟當街行刺我的母親,熟不知此舉隻會斷送楊家的香火。”


    他一揮手,對著侍衛道:“將那個孩子帶過來。”


    侍衛強行分開他們母子,孩子哭著喊著娘親。


    那婦人見狀有些歇斯底裏的喊道:“你們要做什麽?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葉君澤摸了摸孩子的頭,對著那婦人道:“機會隻有一次,想救你的兒子就如實招來。”


    婦人看著自己的兒子,砰砰幾下頭磕在地上道:“求求小王爺不要傷害我的兒子。”


    身為母親,孩子是她唯一的軟肋。


    她淚流滿麵道:“我們母子都是被逼的啊,如果不這麽做,我們就隻有死路一條。


    他說隻要刺殺成功,便能保我兒子不死,奴家也是走投無路才會這麽做的。”


    婦人拜伏在地上,肩頭顫抖著似是傷心至極。


    葉君澤眯了眯眼睛,問她:“他是誰?”


    婦人回道:“是將軍的兒子,楊釗。


    得知將軍出事後,我唯恐受到牽連,便想帶著孩子離京,哪料被楊釗發現。


    他……他痛恨我們母子,時常對我們非打即罵,肆意折辱。


    得知王妃在這裏義診,他便拿著我兒子的性命相挾,讓我來此行刺。”


    她看向葉君澤道:“奴家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欺瞞不得好死。”


    說著,她掀開衣袖露出手臂上的傷來道:“他罵奴家是狐媚子,勾引了將軍生下孽種,他還……”


    婦人緊緊的揪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哭訴道:“他還淩辱奴家。”


    一句話,引得圍觀的百姓一陣嘩然。


    沒想到楊將軍的兒子行事竟然如此不堪,不僅淩辱小娘,還威逼小娘帶著孩子來行刺昭王妃。


    手段如此陰險,簡直令人發指。


    這婦人姓李,本是落入煙花柳巷的可憐人,幸得楊威垂簾將她贖出做了一房外室。


    楊威出事後,她本想逃離奈何落入楊釗之手,日夜折磨,她早已身心俱疲。


    左右不過是一死,可即便是死她也要將楊釗的罪行公諸於眾。


    葉君澤沉聲道:“你所說的這些,我自會派人去調查,倘若屬實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他讓侍衛將孩子還給了李氏,然後將他們母子帶了下去。


    百姓得知楊釗的真麵目,不禁有些憤憤不平,議論聲更是此起彼伏,皆是罵楊釗的。


    不遠處的巷子裏,蕭玉成死死的握著男人的手,冷聲道:“你想出去自投羅網?”


    帶著鬥笠的男人麵色陰沉啐罵出聲:“賤人,早知道她如此無用,我就該殺了她。”


    蕭玉成看了他一眼,此人正是楊威的兒子楊釗。


    楊家突逢巨難,女眷皆已入獄,唯有楊釗逃了出來。


    與其說逃出來,其實是陛下放了他一馬,隻因此人是對付昭王的一把利器。


    之前昭王在京城遇刺,便是他指使的,然而行刺失敗,他巡防營的那些兄弟全都被罷免。


    楊釗隻能藏起來,他便躲在了李氏那裏,每日以折磨李氏和她的兒子為樂。


    之前都是太子負責同他接應,太子出事後,這接應之人便成了安郡王。


    而他收到安郡王的消息,說昭王妃今日在同福大街義診,是絕佳的行刺機會。


    行刺不了昭王,殺了他的夫人也是好的。


    隻是如果一擊不中,他怕是沒有第二次的機會了。


    於是他想到了李氏,讓她帶著孩子去行刺,才能讓昭王妃放鬆警惕。


    結果,非但沒有行刺成功,那個賤人還將他供了出來,毀了他的名聲。


    若非安郡王攔著他早就殺了李氏那個賤人,也不至於讓自己身敗名裂。


    他問:“方才你為何攔著我,不讓我殺了李氏那個賤人?”


    蕭玉成道:“你覺得昭王為何會大張旗鼓的在這裏為百姓義診?


    焉知他沒有布下天羅地網等你上鉤呢?你如果出手,隻怕早就被抓了!”


    楊釗心頭一驚:“你說昭王這是在設局在引我現身?”


    “不無可能。”


    蕭玉成麵色沉沉盯著不遠處烏泱泱的人群道:“昭王的心思頗深,要對付他非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今日失敗了,我們再尋機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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