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大人衷心為國,本殿下甚是欣慰,此真定之行辛苦了,改日在府中設宴,大人務必賞光!”大皇子起身,麵帶笑意發出邀請。


    鄺丘垂眸,恭敬道:“老臣身體不適,就不送殿下了!”


    鄺丘沒有應下邀約,在大皇子意料之中,不過此行目的已經達到。


    有了這東西,梁家便能盡在他手!


    大皇子這一晚睡得安穩極了,第二日醒來後便準備命人請梁桓玉。


    “殿下,且慢!”於崇急匆匆走來,送上一封信件,“您看過之後,再做決定吧!”


    於崇是大皇子方便的謀士,今年已五十高齡,性格沉穩,也是除了徐國公外,大皇子最信任之人。


    這封信是徐國公送來的,自從梁桓玉投靠後,徐國公就開始調查梁家和三皇子之間的事情。


    尤其是梁桓玉和三皇子。


    大皇子看過後,神色淡定:“這般看來,梁桓玉還是真心投靠本殿的!”


    於崇灰白的眉毛擰起:“殿下,他能背叛三皇子,便也同樣能背叛您!左右逢源之人,最是要不得,梁宗武的事情,不能讓梁家知曉半分!”


    大皇子皺眉:“難道就這麽舍棄梁家?”


    於崇斬釘截鐵:“當斷則斷!”


    “讓本殿再好好想想!”大皇子遲疑,梁桓玉剛投奔,不利用一次,著實不甘心。


    於崇了解大皇子的性格,魯莽,偏偏還自以為是,也就聽一聽徐國公的話。


    “這也是徐國公的意思,梁家這顆旗,不能要!”


    大皇子雙手背在身後,腳步生風在屋內踱步,片刻後猛地停住:“梁宗武的事情,老三應該還不知道,如果利用梁桓玉將這件事捅出去,不僅能讓梁家大亂,還能重擊老三!”


    越說他眼睛越亮:“於先生,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麽樣?”


    於崇渾濁的眼神變得明亮:“殿下,好計謀!”


    大皇子又困惑道:“可怎麽讓梁桓玉將此事捅出去呢?他與梁宗武關係不和,也不會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於崇笑道:“梁桓玉沒有官職,他父親還沒官職嗎?這件事殿下就不用操心了,一定會打梁家一個措手不及!”


    大皇子眼底閃過滿意:“對了,那梁桓玉還一直惦記著駱家,想在關城知府的位子上做文章,如此一來,咱們更不能讓他如意了!”


    於崇點頭:“一切交給屬下!”


    如果梁桓玉知道,自己因為三皇子遲遲不動駱家,而暗中投奔大皇子,卻又被對方懷疑,還送了一個關城知府出去,恐怕會氣得吐血而亡!


    ……


    而再折回昨晚,送大皇子離開的鄺丘,深夜敲響了裴尚令的大門。


    得知此事已被大皇子知曉,裴尚令就知道這場平衡,要被打破了。


    “告訴其他人,沒有本官命令,一律不許動!”裴尚令招來梁河。


    梁河急匆匆離開。


    鄺丘也要告退,但被裴尚令叫住了。


    “這賬簿,從何而來?”


    鄺丘歎氣:“尚令大人,您這個問題,下官也早已派人去找尋了,但對方顯然早作準備,逃得沒了人影!”


    裴尚令又問:“你在真定期間,難道就沒碰到什麽怪異的人和事?”


    鄺丘剛要搖頭,就想到一件事:“梁宗武,被刺殺了,下官覺得刺殺之人和送賬簿之人,應當脫不開關係!還有,那銅礦坍塌後,據說還有一位秦大當家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裴尚令撫了撫花白的胡須:“難道是這位秦大當家?”


    鄺丘臉色肅穆:“應當不是!若他敢出現在真定,恐怕早就被梁宗武抓了,就算是他派人,如何能尋得下官蹤跡!”


    裴尚令渾濁的雙眸透出犀利的光:“看來,這背後還有人,一直在盯著梁家!鄺丘,日後必須行事謹慎,不要被人抓到任何把柄!”


    “下官都明白,裴大人且放心!”


    ……


    梁桓玉找了大皇子兩次,都被對方托病,拒絕了。


    他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今日特意打探到大皇子出門去了徐國公府,便在回來的必經之路命人守著。


    馬車攸的停下,大皇子剛要發火,單從就立刻小跑過來,低語:“殿下,梁公子要見您!”


    大皇子頭疼扶額,“就說本殿下要進宮。”


    單從遲疑,還是道:“梁公子說,今日無論如何,都要見到殿下……他就在府中後門等候,如果被人瞧見了,是不是不太好?”


    大皇子心累,算了,躲是躲不掉,遲早有這一遭:“讓他進府,小心點!”


    單從立刻道:“是,奴才這就去辦!”


    大皇子下了馬車,沐浴更衣,然後故意裝扮得憔悴些,才去了正院。


    沉重的腳步聲緩緩傳來,梁桓玉立刻起身,恭敬道:“桓玉,見過殿下!”


    “起身,坐吧!”大皇子坐在首位,斜倚靠在椅子上,單手扶著額頭,時不時咳嗽一聲。


    梁桓玉看得仔細,額頭確實有些許冷汗,唇色發白,難道真病了?


    他忙歉意道:“實在是有不得已的事情打擾殿下,驚擾了殿下休息,實乃桓玉之錯。”


    “咳咳……”大皇子不在意揮揮手,聲音嘶啞:“直接說正事!”


    梁桓玉抿唇:“殿下,明日我父親便會在朝堂上提議關城知府人選,還望殿下……”


    “本殿下就當做沒聽到!”大皇子直接說道,眼睛睜開一條縫看過去:“還有其他事嗎?”


    梁桓玉見他確實難受,便也不再多言:“桓玉先行告辭,殿下務必要保重身體!”


    說完緩緩退去。


    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大皇子幽幽歎氣:“單從啊,從今日起,皇子府閉門謝客!”


    單從立刻應道:“是!”


    而出了皇子府的梁桓玉,心情頗高,想了想,特意帶上珍藏的三十年陳釀,去了三皇子府。


    秋風瑟瑟,三皇子一身雪白長袍披在身上,坐在涼亭中釣魚。


    看著梁桓玉臉上的欣喜,他不禁轉頭問:“今日怎麽如此高興?”


    梁桓玉臉上確實洋溢著笑:“馬上就到秋闈,今日被老師誇讚了,桓玉便想來和殿下分享這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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